大明錦衣衛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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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反轉
弦震危局
西北戈壁的月光被雲層割裂成碎銀,老周將鋼弓抵在斷崖岩壁上,青銅磁針在弓弦中央輕輕搖晃。小林舉著礦燈,光束掃過岩壁表麵螺旋狀的紋路,那些銀灰色的線條在光影中仿佛正在緩緩蠕動。三天前,地動弦儀在這裏捕捉到異常震顫,此刻老周的眉峰緊蹙,掌心的汗浸濕了浸過桐油的麻線弓弦。
“這震動不對。”老周的聲音沙啞,喉結在月光下滾動,“比超導礦石的共鳴更沉,像......”他突然噤聲,手腕輕抖。鋼弓發出清越的嗡鳴,聲波如靈蛇般鑽入岩層縫隙。小林盯著秒表的手驟然收緊,秒針開始不受控地劇烈抖動,表盤內的熒光塗料劃出淩亂的弧線。
青銅磁針毫無征兆地瘋狂震顫,金屬表麵泛起詭異的血紅色光暈。老周臉色瞬間煞白,猛地拽住小林後頸向後翻滾:“岩層應力!快——”話音被山崩地裂的轟鳴碾碎。整座斷崖發出巨獸般的嘶吼,岩壁上的螺旋紋路突然暴起,化作無數扭曲的黑色脈絡,磨盤大的岩石裹挾著砂礫傾瀉而下。
“周工!”小林被氣浪掀翻,額頭撞上凸起的岩角。朦朧間,他看見老周用身體護住他,後背重重砸在尖銳的岩石上,帆布包被割裂,《天工開物》殘卷和竹製算籌如枯葉般飛散。煙塵彌漫中,老人染血的手仍死死攥著劇烈震顫的磁針,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塵霧,小林在碎石堆裏摸索著爬起。膝蓋和手肘的擦傷火辣辣地疼,老周卻倚著斷裂的鋼弓半坐著,工裝褲膝蓋處滲出的暗紅血跡已凝結成痂。他們身後,原本陡峭的斷崖塌陷成巨大的深坑,邊緣裸露的岩層斷麵泛著詭異的銀灰色,未崩塌的岩壁上,螺旋紋路仍在發出微弱的幽光。
“這不是礦脈。”老周用軍用水壺衝洗額頭的傷口,壺嘴撞在牙齒上發出輕響,“你看這些紋路,和我家祖譜裏‘地脈鎖’的記載一模一樣。”他從碎石中撿起半卷焦黑的《天工開物》,泛黃紙頁間夾著的草圖上,螺旋符號與岩壁紋路分毫不差。
小林的地質錘重重砸下,剝落的岩塊內部嵌著細密的金屬絲。那些絲線相互交織,組成類似神經網絡的結構,在陽光下緩慢蠕動。“這是人造的。”小林聲音發顫,鏡片後的眼睛映著詭異的銀光。老周掏出竹製算籌,沾血的手指快速擺弄,算籌碰撞聲混著遠處未散的煙塵,宛如古老的咒語。
“三百丈深處,有個裝置。”算籌突然停在掌心,老周盯著末端瘋狂旋轉的磁石,“我們的聲波擾動了封印。就像在沉睡的巨龍耳邊敲鑼。”他的聲音未落,遠處傳來重型車輛的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晨霧,車燈如野獸的眼睛撕開黑暗。
“趴下!”老周將小林按進石縫,自己握著斷裂的鋼弓半蹲起身。為首的車門打開,戴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拄著拐杖走出,身後跟著四個手持霰彈槍的壯漢。月光落在男人胸前的翡翠扳指上,折射出冷冽的光——竟是礦業集團的大股東範天錫。
“周師傅,別來無恙啊。”範天錫慢條斯理地鼓掌,拐杖尖點在嵌著金屬絲的岩塊上,“康熙年間,你們周家先祖就用這地動弦儀守護著地脈鎖,沒想到過了三百年,秘密還是被我找到了。”他抬手示意,壯漢們立刻呈扇形包圍過來。
老周的瞳孔驟縮,終於明白三天前設備集體失靈並非偶然。範天錫早在勘探隊安插了眼線,故意引他們觸發地脈鎖,就是為了逼出周家世代守護的秘密。“你想幹什麽?”老周的聲音像砂紙摩擦,握著鋼弓的手青筋暴起。
“把《天工開物》殘卷和竹籌交出來。”範天錫推了推金絲眼鏡,露出袖口暗繡的晉商圖騰,“賬本顯示,你們周家每代都用磁石和洋人換火器。我不過是想讓這些‘古董’發揮現代價值罷了。”他話音剛落,壯漢們的槍口已對準小林。
小林突然想起老周常說的話:“地動弦儀不僅能測礦,還能聽懂大地的憤怒。”此刻岩壁深處傳來低沉的嗡鳴,那些銀灰色的螺旋紋路開始滲出黑色粘液。老周與他對視一眼,同時將手按在岩壁上——這是地脈鎖即將崩潰的前兆。
“範老板,你知道為什麽地脈鎖要設在這嗎?”老周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因為下方直通地心熔漿。強行開采磁石,整個戈壁都會變成火山。”他的話讓壯漢們臉色驟變,範天錫卻猛地揮動手杖:“少唬人!給我搜!”
千鈞一發之際,老周突然拉動斷裂的鋼弓。殘破的弓弦發出撕裂般的嗡鳴,聲波與地脈深處的震動產生共鳴。岩壁開始劇烈顫抖,黑色粘液如噴泉般湧出,壯漢們的槍械瞬間被腐蝕出孔洞。範天錫驚恐地後退,卻被突然凸起的金屬絲纏住腳踝。
“帶著算籌走!”老周將竹籌塞進小林口袋,轉身用身體抵住不斷崩塌的岩壁,“去五台山找周清玄!告訴他......”話未說完,巨大的石塊將他淹沒。小林哭喊著要衝過去,卻被氣浪掀飛,恍惚間看見老周染血的手最後一次舉起,掌心畫著神秘的封印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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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救援人員趕到時,斷崖已徹底坍塌成深不見底的黑洞。小林在碎石堆裏找到半塊刻著星圖的青銅殘片,背麵用朱砂寫著:“若遇危局,以弦為引,共鳴天地。”三個月後,他帶著老周留下的算籌和殘片,站在五台山古樸的道觀前。山風掠過簷角的銅鈴,恍惚間又聽見那聲穿透戈壁的弦鳴,帶著跨越百年的守護與悲壯。
磁淵驚變
青銅磁針毫無征兆地劇烈震顫,金屬表麵泛起詭異的血紅色光暈。老周的瞳孔猛地收縮,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他一把拽住小林的衣領向後猛退:"不好,我們觸發了岩層應力!"話音未落,整個斷崖發出沉悶的嘶吼,仿佛沉睡萬年的巨獸被激怒。岩壁表麵的螺旋紋路突然凸起,化作無數扭曲的黑色脈絡,碎石如雨點般從頭頂墜落。
"趴下!"老周將小林死死按在凸起的岩礁後,自己後背卻被飛濺的碎石劃出數道血痕。帆布包在劇烈震動中甩落,《天工開物》殘卷和竹製算籌散落一地,泛黃的紙頁被氣浪掀起,露出夾層中半張泛黃的地圖——那上麵用朱砂勾勒的螺旋紋路,竟與眼前岩壁的紋路分毫不差。
小林在轟鳴中聽見老周悶哼一聲,溫熱的血滴濺在他後頸。抬頭時正看見老人染血的手死死攥住震顫的鋼弓,生鏽的彈簧在紅光中扭曲變形,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往東側岩縫跑!"老周的嘶吼混著岩石崩塌的轟鳴,"那裏有我藏的..."話未說完,一塊磨盤大的岩石轟然墜落,老周猛地側身將他推開,自己卻被碎石掩埋。
"周工!"小林的呼喊被氣浪撕碎。煙塵彌漫中,他摸索著抓住半截斷裂的鋼弓,弓身還殘留著老周掌心的溫度。身後斷崖持續坍塌,露出內部銀灰色的金屬脈絡,那些細密的絲線在紅光中緩緩蠕動,像極了某種生物的神經網絡。
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塵霧時,小林在碎石堆裏扒出昏迷的老周。老人額頭傷口汩汩滲血,手中卻仍死死攥著那枚青銅磁針——此刻磁針已停止震顫,表麵凝結著暗紅血痂,雲雷紋間隱隱透出詭異的銀色紋路。"地脈鎖...被打開了..."老周在昏迷中囈語,染血的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劃出螺旋符號。
營地救援車趕到時,整個斷崖已塌陷成深不見底的巨坑。小林抱著老周上車前,瞥見坑底閃過七彩光芒——那是塊晶瑩剔透的礦石,表麵流轉的光暈與昨夜磁針的紅光如出一轍。副隊長舉著地質雷達衝過來,儀器屏幕卻瘋狂閃爍,跳出亂碼組成的螺旋圖案。
三天後,老周在醫院蘇醒。他盯著病房窗外的城市燈火,突然抓住小林手腕:"去我帳篷,帆布包夾層..."顫抖的手從枕頭下摸出把鏽跡斑斑的銅鑰匙。小林連夜趕回戈壁營地,在被翻得淩亂的帳篷裏找到暗格,裏麵除了半張地圖,還有本牛皮賬本,扉頁用朱砂寫著"範記商行密檔"。
泛黃的紙頁記載著康熙年間的交易記錄:"雍正三年三月,以五台山磁石十斛,換紅毛人火器十箱"、"乾隆元年冬,大同府磁石八擔,易西洋鍾表廿座"。越往後翻,小林的心跳越快——最近十年的記錄顯示,某個叫"天盛礦業"的集團,正以勘探為名大肆收集地磁異常區的磁石樣本。
"原來地動弦儀探測到的不隻是礦脈。"老周靠在病床上,將破碎的《天工開物》殘卷攤在膝頭,"周家祖訓裏說的"磁淵",是上古時期封印地脈能量的核心裝置。那些螺旋紋路,是用特殊磁石構築的鎖鑰。"他指著殘卷中模糊的插圖,"現在鎖被打開,地下能量正在泄露。"
深夜的戈壁再次傳來低沉轟鳴,小林站在斷崖遺址邊緣,看著坑底七彩光芒愈發耀眼。突然,身後傳來車輛引擎聲,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夜色駛來。車燈照亮為首男人的臉——正是天盛礦業的董事長範天錫,金絲眼鏡下的目光陰鷙如鷹。
"把賬本交出來。"範天錫拄著鑲金手杖走下車,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你們周家守了三百年的秘密,也該讓世人見識見識了。"他抬手示意,保鏢們舉起的槍械在黑暗中泛著金屬冷光。
老周不知何時出現在小林身後,手中握著重新組裝的地動弦儀。鋼弓抵住岩壁的瞬間,整個地麵開始震顫。那些蟄伏的金屬脈絡破土而出,如銀色巨蟒纏住越野車。範天錫臉色驟變,從懷中掏出枚同樣刻著螺旋紋的青銅令牌:"別做無謂抵抗!當年你們周家先祖,也是我範家的棋子!"
轟鳴中,老周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齒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我祖父臨終前用血寫的密信,早把真相藏在算籌裏。"他揚手拋出竹製算籌,在空中組成北鬥七星陣,"你們範家世代走私磁石,妄圖解開磁淵獲取無盡能源,卻不知強行開啟會引發地脈暴走!"
此時,坑底的七彩光芒暴漲,化作實質的能量柱直衝天際。範天錫的令牌與老周的磁針同時發出刺耳嗡鳴,整片戈壁開始劇烈搖晃。老周猛地拉動鋼弓,殘破的弓弦發出撕裂般的巨響,聲波與地底能量產生共鳴,那些銀色脈絡竟開始逆向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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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賬本走!"老周將小林推向越野車,自己轉身衝向能量柱,"去五台山找周清玄道長!隻有周家秘術能重新封印磁淵!"話音未落,能量柱轟然炸裂,強光吞沒了老周的身影。小林在氣浪中翻滾,懷中賬本被震開,露出夾頁裏半張泛黃的合影——年輕的老周站在道觀前,身旁白發道長手中拂塵,竟係著與範天錫令牌相同的螺旋紋玉佩。
三個月後,一篇名為《地磁異常區的古代封印係統研究》的論文轟動學界。論文末尾,作者小林附上了老周遺留的半卷《天工開物》,以及用現代技術還原的磁淵結構圖。而在西北戈壁深處,那座坍塌的斷崖已被新生長的銀色脈絡覆蓋,每當月圓之夜,仍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弦鳴,混著風聲,訴說著跨越三百年的守護與背叛。
地脈驚鴻
"跑!"老周用身體護住小林,在碎石流中踉蹌奔逃。身後傳來的轟鳴震得耳膜生疼,整座山體仿佛被無形巨手撕扯。小林感覺腳下的土地正在塌陷,月光下,他們的影子被搖晃的礦燈拉得支離破碎。當一塊磨盤大的岩石擦著肩膀墜落時,他聽見老周悶哼一聲——老人的後背重重撞上凸起的岩角,帆布包被尖銳的岩石劃破,《天工開物》殘卷和竹製算籌散落一地。
"周工!"小林伸手去抓老周染血的衣袖,卻被氣浪掀得踉蹌。煙塵裹著砂礫遮蔽月光,斷崖深處傳來金屬扭曲的尖嘯,像是某種沉睡的巨獸被驚醒。老周的鋼弓不知何時斷裂,半截弓弦還纏在他手腕上,青銅磁針在碎石間泛著詭異的血光。
"別管我!"老周咳著血沫將小林往前推,渾濁的眼睛盯著不斷開裂的岩壁,"帶著算籌去五台山...找周清玄道長!"話音未落,又一波碎石雨傾瀉而下,老人猛地轉身用後背擋住小林,悶哼聲混著骨骼錯位的脆響。小林感覺有溫熱的液體濺在後頸,低頭看見老周工裝褲後腰洇開大片暗紅。
兩人跌跌撞撞衝進狹窄的岩縫時,身後的斷崖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小林舉著搖晃的礦燈,光束掃過岩壁上突然浮現的螺旋紋路——那些銀灰色的線條正在滲出黑色粘液,像極了某種生物的血管。老周突然拽住他的手腕,用染血的手指在岩壁上畫了個殘缺的符號:"這是...地脈鎖的標記..."
黎明前的戈壁泛著青灰色,小林在一處廢棄的窯洞旁停下。老周癱坐在潮濕的土炕上,呼吸急促得像破舊的風箱。月光從窯洞口斜射進來,照亮他蒼白如紙的臉。"打開...帆布包夾層。"老人費力地抬起手,袖口滑落露出半截刺青,正是岩壁上出現的螺旋紋。
小林顫抖著摸出用油布包裹的物件,展開後竟是半卷泛黃的《天工開物》,邊角處密密麻麻寫滿朱砂批注。最顯眼的一頁畫著與斷崖紋路相同的圖案,旁邊小字記載:"磁淵鎖鑰,啟之則地脈崩,萬劫不複。"紙頁間還夾著張褪色的照片,年輕的老周站在五台山道觀前,身旁白發道長手持的拂塵上,係著與岩壁符號相似的青銅吊墜。
"三百年前...周家先祖參與鑄造地脈鎖。"老周的聲音越來越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算籌,"範家世代走私磁石,他們想解開磁淵...奪取地底的...能量核心..."劇烈的咳嗽打斷話語,鮮血濺在算籌的甲骨文符號上,那些磁石末端突然發出藍光。
窯洞外突然傳來引擎聲,三輛黑色越野車的車燈刺破晨霧。小林透過窯洞口看見為首的男人戴著金絲眼鏡,胸前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正是礦業集團董事長範天錫。"周師傅,別來無恙啊。"範天錫拄著鑲金手杖下車,身後保鏢的槍口在黑暗中泛著幽藍,"把《天工開物》殘卷和磁淵坐標交出來,我留你們全屍。"
老周突然笑了,染血的牙齒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白:"你們範家以為拿到鎖鑰就能掌控地脈?"他猛地舉起斷裂的鋼弓,弓弦掃過岩壁瞬間,整個窯洞開始震顫。那些滲入岩壁的黑色粘液突然沸騰,化作銀色絲線纏住保鏢的腳踝。"小林,帶著算籌快走!"
小林跌跌撞撞衝出窯洞時,聽見身後傳來老周最後的弦鳴。破碎的鋼弓發出撕裂般的嗡響,與地底傳來的轟鳴形成詭異共鳴。他抱著算籌在戈壁上狂奔,身後傳來範天錫的怒吼和此起彼伏的槍聲。當第一縷陽光染紅天際時,他在沙丘後發現了老周藏好的備用裝備——另一把完整的地動弦儀,以及刻著"周清玄"字樣的信鴿竹筒。
三個月後,一篇名為《地磁異常區的古代封印係統研究》的論文轟動地質學界。論文末尾,作者小林附上了老周遺留的算籌拓片,以及用現代技術還原的地脈鎖結構圖。而在西北戈壁深處,那座坍塌的斷崖已被新生的銀色脈絡覆蓋,每當月圓之夜,仍能聽見若有若無的弦鳴,混著風聲,訴說著跨越三百年的守護與背叛。在五台山道觀的密室裏,白發道長周清玄撫摸著青銅吊墜,望著南方輕歎:"該是周家後人重鑄地脈鎖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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磁針泣血
煙塵彌漫中,小林摸索著抓住老周的手臂。老人的額頭淌著血,卻死死攥著那枚瘋狂震顫的青銅磁針。"往西北方向!"老周的聲音混著砂石,"那裏岩層結構相對穩定!"兩人跌跌撞撞衝進一條狹窄的岩縫,身後的斷崖在持續崩塌中發出驚天動地的轟鳴,震得遠處的砂礫騰空而起,形成遮天蔽日的塵霧。
小林的膝蓋重重磕在尖銳的岩石上,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老周拽著他的力道絲毫不減,布滿老繭的手掌幾乎要將他的腕骨捏碎。岩壁不斷剝落的碎石如雨點般砸下,老周用身體護住他,後背傳來沉悶的撞擊聲。恍惚間,小林看見那枚青銅磁針表麵泛起詭異的血紅色光暈,雲雷紋在光暈中扭曲變形,仿佛活過來一般。
"周工,您受傷了!"小林大喊,聲音被崩塌的轟鳴吞沒。老周的白發上沾滿血汙,軍綠色工裝已經被碎石劃得破爛不堪,但他的眼神依然銳利如鷹。"別管我!"老周將小林猛地推進岩縫深處,"拿著這個!"染血的手塞過來半卷《天工開物》,泛黃的紙頁間還夾著幾根竹製算籌。
岩縫外傳來金屬扭曲的尖嘯,仿佛有巨獸在地下咆哮。小林突然想起三天前那個傍晚,老周第一次用鋼弓探測這片斷崖時的情景。當時青銅磁針也是這樣瘋狂震顫,老周盯著岩壁上螺旋狀的紋路,臉色變得煞白:"這不是普通礦脈...是地脈鎖。"
"地脈鎖?那是什麽?"當時的小林追問。老周沉默良久,從帆布包最底層摸出個檀木盒,裏麵整整齊齊碼著十二根竹籌,末端嵌著不同形狀的磁石。"這是周家世代守護的秘密,"老人撫摸著算籌上的甲骨文,"傳說上古時期,異人用特殊磁石構建地脈鎖,封印著能顛覆天地的力量。"
此刻,劇烈的震動讓小林幾乎站立不穩。他扶著岩壁摸索前行,突然觸到某種濕潤粘稠的液體。礦燈照亮岩壁的瞬間,他驚恐地後退——那些銀色的螺旋紋路正在滲出黑色粘液,像極了某種生物的血管!更可怕的是,粘液所過之處,岩石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快!就是這裏!"老周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小林跌跌撞撞跑過去,看見老人正在用算籌在岩壁上擺出奇怪的陣型。十二根竹籌末端的磁石自動吸附在岩壁上,與那些螺旋紋路完美契合。"這是周家祖傳的鎮脈陣,"老周喘著粗氣解釋,"能暫時壓製地脈鎖的異動。"
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傾斜。小林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眼睜睜看著老周被一塊墜落的巨石砸中。"周工!"他撲過去時,隻抓住老人染血的衣角。老周躺在碎石堆裏,嘴角溢出鮮血,卻仍死死護著懷中的青銅磁針。"帶著算籌...去五台山..."老人氣若遊絲,"找周清玄道長...告訴他...磁淵...要...醒了..."
轟鳴聲中,小林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他強忍著悲痛,將老周懷裏的磁針和散落的算籌塞進背包,最後看了一眼永遠沉睡的老人,轉身繼續向西北方向狂奔。不知過了多久,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塵霧時,他終於跌出岩縫,癱倒在一片相對平坦的戈壁灘上。
遠處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小林掙紮著起身,看見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晨霧駛來。車燈照亮為首男人的臉——那是礦業集團的董事長範天錫,金絲眼鏡下的目光陰鷙如鷹。"把東西交出來,年輕人,"範天錫拄著鑲金手杖下車,"你以為憑你能解開地脈鎖的秘密?"
小林握緊背包裏的磁針。他突然想起老周說過的話:"地動弦儀不僅能測礦,還能聽懂大地的憤怒。"此刻,懷中的青銅磁針又開始微微震顫,表麵的血紅色光暈重新亮起。他深吸一口氣,將磁針按在最近的岩壁上。
鋼弓發出的嗡鳴聲劃破天際。這次沒有老周精準的操控,但聲波依然引起了奇異的共鳴。岩壁深處傳來低沉的轟鳴,那些銀色脈絡開始逆向旋轉,滲出的黑色粘液也漸漸凝固。範天錫臉色驟變,掏出一把刻著相同螺旋紋路的青銅鑰匙:"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周家守了三百年的秘密,今天必須..."
話音未落,整座山體發出最後的怒吼。巨大的裂縫在地麵蔓延,範天錫和他的手下驚慌逃竄。小林趁機轉身,向著太陽升起的方向狂奔。他知道,自己的冒險才剛剛開始。老周用生命守護的秘密,即將在他手中續寫新的篇章。而在五台山的雲霧深處,一位白發道長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緩緩睜開眼睛,望向西北方向...
戈壁秘淵
不知狂奔了多久,當第一縷晨光刺破塵霧時,兩人癱倒在一片相對平坦的戈壁灘上。小林的膝蓋和手肘多處擦傷,老周的工裝褲膝蓋處滲出暗紅血跡。他們身後,原本陡峭的斷崖已變成巨大的塌陷坑,邊緣處裸露的岩層斷麵泛著詭異的銀灰色,那些未完全崩塌的岩壁上,螺旋紋路還在發出微弱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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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林掙紮著撐起身子,喉嚨裏滿是砂礫。礦燈不知何時遺失了,晨光中,老周半躺在沙地上,白發被血漬黏在額角,手中卻仍死死攥著那支斷裂的鋼弓——生鏽的彈簧扭曲成詭異的弧度,半截浸過桐油的麻線還在微微顫動。
“周工!”小林連滾帶爬地撲過去。老周喉結動了動,染血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帆布包。包帶已經斷裂,露出半卷《天工開物》殘卷,泛黃的紙頁間還夾著幾根竹製算籌,上麵的甲骨文符號在朝陽下泛著神秘的光澤。
“這不是礦脈...”老周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是地脈鎖。周家祖祖輩輩...都在守護這個秘密。”他劇烈咳嗽起來,血沫濺在算籌上,“三百年前,我的先祖參與鑄造這道鎖,用特殊磁石封印了地底的...某種力量。”
小林順著老周顫抖的手指望去,塌陷坑底部隱約有七彩光芒流轉。那些裸露的岩層斷麵布滿細密的金屬絲,彼此交織成網狀結構,還在緩緩蠕動,仿佛是某種生物的神經網絡。他突然想起昨夜鋼弓震動時,秒表指針瘋狂旋轉的模樣——原來他們探測到的,從來不是礦石,而是喚醒了沉睡的封印。
“範家...一直覬覦這個秘密。”老周抓住小林的手腕,掌心的溫度正在流失,“礦業集團的範天錫,他的先祖就是當年妄圖解開地脈鎖的人。他們用勘探作幌子,這些年收集了大量磁石...”話未說完,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
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晨霧駛來,揚起漫天黃沙。為首的車門打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拄著鑲金手杖走下,胸前的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周師傅,別來無恙啊。”範天錫慢條斯理地鼓掌,“找了三代人,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
老周掙紮著要起身,卻被小林按住。年輕人悄悄摸向老周帆布包裏的算籌,指尖觸到一枚冰冷的青銅磁針——這是地動弦儀最核心的部件,此刻表麵的雲雷紋正泛著詭異的紅光。
“把《天工開物》和算籌交出來,”範天錫揮了揮手,身後的保鏢舉起了槍械,“還有地脈鎖的破解方法。你們周家守著這個秘密三百年,也該讓世人見識見識了。”
小林突然想起老周教他的“聽地術”。他深吸一口氣,將磁針按在地麵上。刹那間,整個戈壁灘開始微微震顫,那些未崩塌的岩壁上,螺旋紋路的幽光驟然大盛。範天錫臉色驟變,從懷中掏出一枚刻著相同紋路的青銅令牌。
“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範天錫獰笑著將令牌拋向空中,“我祖父當年就破解了一半的密碼!”令牌懸浮在空中,與地底的能量產生共鳴,塌陷坑底部的七彩光芒衝天而起,形成一道光柱。
老周猛地坐起身,抓住小林的手:“去五台山...找周清玄道長!隻有他...”話未說完,一道能量波橫掃而來,將老周掀飛出去。小林哭喊著想去攙扶,卻被氣浪推得連連後退。煙塵中,他看見老周最後一次舉起算籌,在半空中劃出古老的符號。
當小林再次睜開眼時,老周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沙地上,手中的算籌斷成兩截。範天錫的笑聲混著地底傳來的轟鳴:“地脈鎖即將開啟!整個戈壁的能量都將為我所用!”塌陷坑底部,銀色的金屬脈絡破土而出,如巨蟒般向四周蔓延。
小林握緊老周遺留的算籌,轉身狂奔。身後傳來範天錫的怒吼和槍聲,但他顧不上這些。晨光中,他朝著東方跑去,懷中的青銅磁針還在發燙。他知道,自己背負著老周的遺願,也肩負著守護這片土地的重任。而在遠方的五台山深處,某位白發道長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緩緩睜開了眼睛...
三個月後,一篇名為《西北戈壁地磁異常現象研究》的論文引起軒然大波。論文作者小林在文末附上了一組神秘的符號——那是他根據老周遺留的算籌和《天工開物》殘卷破譯的部分密碼。而在地質學界激烈討論時,西北戈壁深處,一場更大的危機正在悄然醞釀...
地脈迷局
西北戈壁的烈日將砂岩烤得發燙,小林跪在碎石堆裏,雙手顫抖地捧著那塊從岩壁剝落的樣本。在正午的陽光下,樣本內部細密的金屬脈絡泛著詭異的銀灰色光澤,那些絲線彼此交織,組成類似神經網絡的結構,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蠕動。
"這根本不是礦脈。"老周用軍用水壺衝洗著額頭的傷口,冰涼的水流混著血絲順著皺紋溝壑蜿蜒而下,聲音沙啞得像是砂紙摩擦,"你看那些紋路,和我家傳古籍裏記載的"地脈鎖"圖案一模一樣。"他彎腰從碎石堆中撿起半卷《天工開物》,燒焦的紙頁間夾著泛黃的草圖——上麵畫著的螺旋符號,與斷崖岩壁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小林湊近細看,草圖邊緣用朱砂批注著密密麻麻的小字:"天啟三年,先祖參與鑄造地脈鎖,以磁石為鑰,封印地核異動。非天命者擅啟,必遭天譴。"字跡曆經歲月侵蝕,卻依然透著一股肅殺之氣。"周工,您是說...這下麵封印著什麽東西?"小林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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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從帆布包中掏出那套竹製算籌。沾滿血汙的手指熟練地擺弄著,算籌碰撞聲清脆卻帶著一絲慌亂。"深度三百丈,"他突然頓住,喉結滾動了一下,"下麵埋著的,是足以顛覆天地的力量。周家世代為聽地人,祖訓第一條就是守護地脈鎖,絕不能讓它開啟。"
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引擎的轟鳴聲。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熱浪駛來,揚起漫天黃沙。小林眯起眼睛,看見為首的車門打開,戴著金絲眼鏡的中年男人拄著鑲金手杖走下,胸前的翡翠扳指在陽光下泛著冷光——竟是礦業集團的董事長範天錫。
"周師傅,別來無恙啊。"範天錫慢條斯理地鼓掌,身後跟著四個手持霰彈槍的壯漢,"找了三代人,終於讓我等到這一天。把《天工開物》殘卷和地脈鎖的破解方法交出來吧。"
老周下意識地將殘卷護在身後,布滿老繭的手悄悄握住了斷裂的鋼弓。"範家果然還是來了。"他冷笑一聲,"三百年前你們祖先妄圖解開地脈鎖,被我周家先祖阻止。現在還不死心?"
範天錫推了推金絲眼鏡,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時代不同了,周師傅。有了地脈鎖裏的能量,我能掌控整個西北的礦產。至於什麽天譴..."他揮了揮手,"不過是古人用來嚇唬人的把戲。"
突然,地麵開始微微震顫。那些岩壁上的螺旋紋路發出幽藍的光,滲出黑色粘液。老周臉色大變,迅速用算籌擺出一個陣型:"不好!地脈鎖的封印在鬆動!範天錫,你是不是收集了大量磁石?"
範天錫露出得意的笑容:"不愧是聽地人,連這個都能猜到。這半年我通過礦業集團,已經集齊了開啟地脈鎖所需的十二塊磁石。"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裏麵整齊排列著散發著微光的磁石,每一塊都刻著與岩壁相同的螺旋符號。
老周的瞳孔猛地收縮。他轉頭對小林喊道:"你快走!去五台山找周清玄道長!隻有他知道重新加固封印的方法!"說著,他將半卷《天工開物》和幾根算籌塞進小林懷裏。
"想跑?沒那麽容易!"範天錫一揮手,壯漢們舉槍圍了上來。千鈞一發之際,老周突然拉動斷裂的鋼弓。殘破的弓弦發出撕裂般的嗡鳴,聲波與地脈深處的震動產生共鳴。岩壁上的銀色脈絡開始劇烈扭動,黑色粘液如噴泉般湧出,腐蝕著靠近的一切。
"攔住他們!"範天錫怒吼道。但他的手下被突然爆發的地脈力量逼得連連後退。老周趁機將小林推向遠處:"記住!地動弦儀不僅能測礦,還能守護地脈!"
小林跌跌撞撞地在戈壁上奔跑,身後傳來老周最後的弦鳴,混著範天錫的咒罵和地動山搖的轟鳴。當他終於找到一處隱蔽的岩縫藏身時,回頭望去,隻見老周被銀色脈絡纏住,身影漸漸消失在耀眼的藍光中。而範天錫舉著磁石,瘋狂地指揮手下靠近地脈鎖...
三個月後,一篇名為《西北戈壁地磁異常現象研究》的論文在地質學界引起轟動。論文作者小林在文末附上了一組神秘的符號和草圖——那是他根據老周遺留的算籌和《天工開物》殘卷破譯的部分地脈鎖密碼。而在論文發表的當天,五台山道觀中,白發蒼蒼的周清玄道長望著西北方向,緩緩取出了塵封多年的青銅羅盤...
岩芯謎網
小林顫抖著舉起地質錘,敲下一塊岩壁碎片。在朝陽下,樣本內部竟嵌著細密的金屬絲,那些絲線彼此交織,組成類似神經網絡的結構,還在緩慢蠕動。"這...這不是自然形成的。"小林的聲音發顫,鏡片後的眼睛滿是震驚。老周掏出竹製算籌,沾滿血汙的手指快速擺弄,算籌碰撞聲混著遠處未消散的煙塵,顯得格外詭異。
戈壁的風卷著砂礫掠過兩人發梢,老周灰白的眉毛擰成死結。算籌末端的磁石突然不受控地旋轉,在沙地上劃出暗紅痕跡。"是地脈樞機。"老人喉結滾動,染血的手指點向岩壁,那些螺旋狀紋路正滲出黑色粘液,"周家祖譜記載,三百年前先祖參與鑄造這道枷鎖,鎖住的是足以焚盡八百裏戈壁的...地火精魄。"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引擎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衝破晨霧,車燈如野獸瞳孔撕裂黑暗。小林認出為首那人胸前的翡翠扳指——礦業集團總裁範天錫,上周還在慶功宴上高舉香檳,宣稱要"讓西北戈壁的每塊石頭都淌金流銀"。
"周師傅,別來無恙啊。"範天錫拄著鑲金手杖下車,金絲眼鏡反射著冷光,"令尊沒告訴你?周家世代守護的秘密,早該換個主人了。"他抬手示意,保鏢們舉起的槍械在朝陽下泛著幽藍,與岩壁上蠕動的金屬絲顏色如出一轍。
老周突然將小林拽至身後,斷裂的鋼弓橫在胸前。弓弦發出的嗡鳴混著算籌碰撞聲,竟與地底傳來的震顫形成奇異共振。岩壁上的金屬絲突然暴漲,如銀蛇般纏住最近的保鏢,腐蝕性粘液瞬間將那人的戰術靴啃出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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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算籌走!"老周將竹製物件塞進小林口袋,後背重重撞上凸起的岩角。範天錫趁機拋出一枚刻滿螺旋紋的青銅令牌,與岩壁紋路完美契合。地動山搖間,小林看見老周染血的手在空中劃出古老符號,那是昨夜塌方前他在《天工開物》殘卷裏瞥見的封印咒文。
當沙塵暴吞沒整個戈壁時,小林蜷縮在廢棄窯洞內。懷中的算籌還帶著老周體溫,縫隙裏夾著半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老周站在五台山道觀前,身旁白發道長手持的拂塵,墜著與範天錫令牌相同的紋路。照片背麵用朱砂寫著小字:"範家盜磁三百年,鎖鑰現世必遭劫"。
三個月後,地質研究所的精密儀器前,小林盯著顯微鏡畫麵瞳孔驟縮。那些從岩壁采集的金屬絲樣本,竟在培養液中自行編織成電路狀結構。更詭異的是,當他用老周教的聲波頻率播放時,金屬絲組成的圖案,與算籌排列的卦象完全一致。
深夜實驗室突然斷電,應急燈下,小林看見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在牆上扭曲成岩壁螺旋紋的形狀。窗外傳來熟悉的弦鳴——是老周那把斷弓的聲音。他衝向儲物間,卻發現存放樣本的冷藏櫃大開,所有金屬絲不翼而飛,隻留下算籌擺成的警告卦象:坤上震下,地動之象。
第二天,新聞頭條炸開:西北某礦區突發地陷,吞噬整個勘探隊。畫麵裏,塌陷坑邊緣的岩壁露出熟悉的螺旋紋路,而在畫麵右下角,閃過範天錫的翡翠扳指。小林握緊口袋裏的算籌,那些沾血的符號正在發燙。他知道,一場跨越三百年的守護與掠奪之戰,才剛剛拉開帷幕。
此刻的五台山深處,白發道長周清玄望著西北方向,緩緩取出塵封的青銅羅盤。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岩壁螺旋紋的方向。道觀後殿的密室裏,十二把鏽跡斑斑的磁石鑰匙正在共鳴,它們等待著真正的聽地人,重新鎖住即將蘇醒的遠古力量。而在城市另一端,範天錫摩挲著新得到的金屬絲樣本,金絲眼鏡後的眼神貪婪而瘋狂,他絲毫不知,自己正在觸碰足以毀滅一切的禁忌。
殘卷密語
正午的戈壁蒸騰著熱浪,勘探隊救援車的鳴笛聲刺破死寂。老周半跪在滾燙的砂礫上,布滿老繭的手正用麻繩纏繞斷裂的鋼弓,桐油浸透的麻線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當隊長帶著隊員們匆匆趕來時,老人隻是抬頭瞥了一眼,繼續專注地修補著手中的"武器"。
"周工,這斷崖怎麽突然塌了?"隊長擦著額頭的汗,聲音裏帶著焦慮。整個勘探項目已經投入巨大,這樣的意外足以讓所有人的努力付諸東流。老周沒有立刻回答,他慢條斯理地打好最後一個繩結,將鋼弓輕輕放在一旁,然後從帆布包裏掏出一塊裹著破布的岩石樣本。
岩石表麵看起來與普通砂岩無異,但掀開破布的瞬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在岩石斷麵處,細密的金屬絲如同神經網絡般交織,在陽光下泛著詭異的銀灰色,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絲線似乎還在緩慢蠕動。"這...這不是自然形成的。"隊長臉色煞白,手指微微顫抖。
老周沉默著將樣本遞給對方,布滿皺紋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他轉身望向巨大的塌陷坑,邊緣處裸露的岩層斷麵泛著奇異的光澤,那些未完全崩塌的岩壁上,螺旋狀的紋路還在散發著微弱的幽光。小林站在不遠處,看著老人單薄的背影在烈日下顯得格外孤寂。
夕陽西下,餘暉將塌陷坑染成暗紅色,仿佛大地正在流血。小林悄悄走近,看見老周正坐在一塊巨石上,膝蓋上鋪著那卷珍貴的《天工開物》殘卷。老人手中的炭筆在泛黃的紙頁間遊走,沙沙的書寫聲混著遠處的風聲,顯得格外清晰。
"地脈鎖啟,萬物驚惶。非天時,不可逆。"小林輕聲念出老人新寫的字跡,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老周停下筆,抬頭望向天邊的晚霞,眼神中滿是憂慮:"小林,你知道嗎?周家世代守護的,不是什麽寶藏,而是一個足以毀滅世界的秘密。"
老人緩緩講述起家族的往事。三百年前,周家先祖參與鑄造了地脈鎖,用來封印地下某種強大而危險的力量。地脈鎖由特殊磁石構成,通過精密的共振原理維持平衡,一旦被強行開啟,後果不堪設想。而老周手中的地動弦儀,不僅是探測工具,更是守護地脈鎖的最後防線。
"範家...一直在覬覦這個秘密。"老周突然壓低聲音,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小林想起三天前在營地看到的陌生車輛,還有那些鬼鬼祟祟的身影。原來,礦業集團的範家,已經暗中盯上這塊土地很久了。
夜幕降臨,營地的燈光在戈壁上顯得格外渺小。老周將修補好的鋼弓背在身後,帶著小林來到離塌陷坑不遠的一處沙丘。他小心翼翼地扒開表層沙土,露出一個用油布包裹的木箱。箱子打開的瞬間,小林驚呆了——裏麵整齊地碼放著幾本古老的賬本,還有一封泛黃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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賬本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但依稀能辨認出"磁石交易火器走私"等字樣。信是老周的父親寫的,詳細記錄了範家曆代試圖解開地脈鎖的陰謀。"他們想用地脈的力量謀取私利,卻不知道這樣做會帶來多大的災難。"老周的聲音裏帶著憤怒和無奈。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引擎的轟鳴聲。三輛黑色越野車的車燈刺破夜幕,正朝著營地疾馳而來。老周臉色一變,迅速將賬本和信件塞進小林懷裏:"你帶著這些東西快走!去找省地質局的陳教授,他會相信你!"
"那您呢?"小林焦急地問。
"我來拖住他們。"老周握緊鋼弓,眼神堅定,"地動弦儀不僅能測礦,還能作為武器。這片土地養育了周家八代人,我不能讓它毀在貪婪之徒手裏。"
小林轉身狂奔,身後傳來老周撥動鋼弓的聲音,那熟悉的弦鳴混著夜風,仿佛是大地的怒吼。當他回頭望去,隻見老周的身影在車燈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長,手中的鋼弓泛著冷光,宛如一位守護家園的戰士。而在遠處,塌陷坑中的幽光愈發強烈,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即將拉開帷幕...
暗夜血箋
三天後的深夜,戈壁的寒風裹著砂礫撞擊著帳篷,發出砂紙摩擦般的聲響。小林蜷縮在睡袋裏,迷迷糊糊間突然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營地的警衛神色慌張,手電筒的光束在他臉上晃動出慘白的光暈:"林工,老周的帳篷出事了!"
寒意順著脊椎竄上頭頂,小林趿拉著鞋子衝出門。月光被雲層割裂成碎銀,灑在老周的帳篷上——原本完整的帆布被割開一道猙獰的大口子,布料邊緣還在夜風裏微微顫動。帳篷內,老周的帆布包被翻得底朝天,竹製算籌散落一地,像被折斷的肋骨。
"周工!"小林的嘶吼卡在喉嚨裏。老周仰麵躺在鋪蓋卷上,胸口插著一把寒光凜凜的匕首,暗紅的血跡浸透了褪色的工裝,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黑紫色。他的右手還保持著抓握的姿勢,掌心緊攥著半張燒焦的紙頁。
"快叫醫生!"小林撲到老周身邊,顫抖的手指探向頸動脈。老人的體溫正在快速流失,瞳孔已經開始渙散。當他試圖掰開老周的手指取出紙頁時,發現那上麵用朱砂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範...天...錫...磁石庫。
警衛舉著手電筒的手在發抖:"半個時辰前我巡邏還一切正常,剛才聽到動靜趕過來就..."話音未落,遠處突然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聲。小林猛然回頭,三道雪亮的車燈刺破夜幕,正是三天前在斷崖塌方處見過的黑色越野車。
"是範天錫的人!"小林將半張紙頁塞進貼身口袋,抓起老周遺落在地的青銅磁針。冰涼的金屬表麵還帶著老人的體溫,雲雷紋間凝結著暗紅血痂。他轉身對警衛喊道:"你留在這裏保護現場,我去引開他們!"
戈壁的黑夜如同巨獸的腹腔,小林在起伏的沙丘間狂奔。身後的車燈越來越近,引擎聲震得耳膜生疼。他突然想起老周教過的"聽地術",將磁針貼在地麵——地底傳來的震動顯示,三輛車呈三角陣型包抄過來,最左側那輛車的輪胎氣壓不足,會發出細微的偏音。
借著月光,小林發現前方有處廢棄的窯洞。他急轉彎衝了進去,在坍塌的土灶後躲好。越野車的燈光掃過窯洞時,他聽見範天錫陰冷的聲音:"跑不了的,交出殘卷和磁石坐標,留你全屍。"
黑暗中,小林摸到口袋裏老周遺留的竹製算籌。指尖觸到某根算籌末端的凹槽時,突然想起老人曾說過:"周家每代聽地人都會在算籌裏藏暗格。"他屏住呼吸,用牙齒咬住磁針,雙手用力扭動算籌——果然,一節竹筒彈了出來,裏麵卷著半張泛黃的地圖。
地圖上用朱砂標注著密密麻麻的點,其中最大的紅圈旁寫著磁石庫,正是老周臨終前用血寫下的線索。更驚人的是,地圖邊緣畫著與斷崖岩壁相同的螺旋紋路,旁邊小字批注:範家私鑄偽鑰,妄圖強啟地脈鎖。
引擎聲突然停了。小林意識到不妙,剛要起身就聽見頭頂傳來腳步聲。他迅速將地圖塞回算籌,抓起地上的碎石準備反抗。窯洞的入口處,範天錫戴著金絲眼鏡的臉出現在月光裏,翡翠扳指在黑暗中泛著冷光:"果然在這裏,把東西交出來。"
"是你殺了老周!"小林怒吼著擲出碎石,卻被範天錫身後的保鏢輕易躲開。為首的壯漢舉起電擊棍逼近:"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三百年前你們周家先祖就該把地脈鎖的秘密交出來,現在..."
"現在你們想用地脈鎖裏的能量搞走私?"小林突然冷笑,摸出老周臨終攥著的半張紙頁,"範家私鑄磁石鑰匙,勾結境外勢力倒賣戰略資源,這些證據我已經傳給了..."
話未說完,電擊棍的電流已經擊中他的肩膀。劇痛讓小林眼前炸開白光,恍惚間,他將攥著算籌的手塞進懷裏,用最後的力氣蜷縮起身體護住胸口。範天錫的咒罵聲混著耳鳴傳來:"搜!把所有東西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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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意識即將消散時,小林感覺有人扯開他的衣領,搶走了算籌和紙頁。但那些人沒有發現,他在掙紮時將地圖的一角塞進了皮帶扣——那上麵用甲骨文刻著的"地脈鎖"符號,在月光下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再次醒來時,小林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窗外晨光熹微,床頭櫃上放著警方的問詢記錄。他摸向胸口,確認藏在皮帶扣裏的地圖殘片還在,這才鬆了口氣。護士走進來換藥時,他輕聲問道:"老周...他怎麽樣了?"
"那位老先生...沒搶救過來。"護士的聲音帶著惋惜,"不過警察在他帳篷附近發現了奇怪的磁石粉末,正在化驗。"
小林望向窗外,戈壁的朝陽正在升起。他想起老周說過的話:"地動弦儀不僅能測礦,還能聽懂大地的憤怒。"現在,這份守護的責任,落在了他一個人肩上。而在城市的另一端,範天錫正對著書房裏的地脈鎖模型獰笑,手中轉動著從小林那裏搶來的算籌——他沒有發現,其中一根算籌的暗格裏,還藏著足以讓他萬劫不複的證據。
戈壁遺秘
"老周!"小林撲到老人身邊,發現他還有氣息。老周虛弱地抓住他的手腕,從懷裏掏出個用油紙包著的物件塞進他手裏,斷斷續續說道:"...晉商...磁石...範天錫..."話未說完,便永遠閉上了眼睛。老人的手無力地垂落,喉間最後一絲氣息消散在戈壁的夜風裏。
小林跪在滿地狼藉的帳篷中,懷中的油紙包還帶著老周的體溫。遠處傳來車輛引擎的轟鳴,三輛黑色越野車的車燈刺破夜幕,在沙丘上投下猙獰的陰影。他顫抖著打開油紙,裏麵是一本泛黃的賬本和半塊刻著星圖的青銅殘片。賬本扉頁用朱砂寫著"範記商行密檔",字跡雖已褪色,卻透著一股森冷的氣息。
"果然在這裏。"陰冷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小林猛地抬頭,看見戴著金絲眼鏡的範天錫拄著鑲金手杖走進來,身後跟著四個手持槍械的壯漢。翡翠扳指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與他嘴角的獰笑一樣令人不寒而栗。"把東西交出來,年輕人。你以為憑你能解開三百年的秘密?"
小林握緊賬本,想起老周生前的叮囑。周家世代守護的不隻是地脈鎖的秘密,更是一段塵封的曆史——三百年前,晉商範氏家族就妄圖解開地脈鎖,利用地底的神秘能量謀取私利。而老周拚死保護的賬本,恐怕就記錄著範家曆代的罪惡勾當。
"是你殺了老周!"小林怒吼著撲過去,卻被保鏢一把按住。範天錫慢條斯理地打開手電筒,光束掃過帳篷裏散落的竹製算籌和《天工開物》殘卷。"周家的聽地術確實精妙,"他用手杖挑起一卷殘頁,"但再厲害的傳承,也敵不過人心的貪婪。"
突然,地麵開始微微震顫。那些遺落在地的算籌末端的磁石,竟不受控地指向賬本。範天錫臉色驟變,奪過賬本翻開。泛黃的紙頁間,記錄著從康熙年間至今的磁石交易:"雍正三年三月,以五台山磁石十斛,換紅毛人火器十箱"、"乾隆元年冬,大同府磁石八擔,易西洋鍾表廿座"。最新的記錄顯示,範氏集團正在秘密收集十二塊特殊磁石,準備強行開啟地脈鎖。
"把這些年的交易記錄銷毀!"範天錫惱羞成怒,將賬本扔給手下,"至於這個小子..."他舉起手杖指向小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千鈞一發之際,小林突然抓起地上的青銅殘片,用力砸向最近的保鏢。趁著混亂,他轉身衝出帳篷,在戈壁的沙丘間狂奔。身後傳來槍聲和喊叫聲,但他顧不上這些。懷中的青銅殘片硌得胸口生疼,上麵的星圖與老周之前在《天工開物》中展示的地脈鎖結構圖隱隱重合。
不知跑了多久,小林在一處廢棄的窯洞裏躲了起來。他借著月光仔細查看殘片,發現背麵刻著一行小字:"磁淵鎖鑰,得十二者可啟之"。聯想到賬本裏提到的十二塊磁石,他突然意識到,範天錫的陰謀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
就在這時,窯洞外傳來腳步聲。小林屏住呼吸,握緊殘片準備殊死一搏。"小林!"熟悉的聲音讓他渾身一震。洞口出現的,竟是老周的師兄——五台山道觀的周清玄道長。老人手持拂塵,目光如炬:"我收到你師父的信鴿傳書,就知道大事不妙。"
周清玄道長接過青銅殘片,神色凝重:"三百年前,周家先祖與範家先祖共同鑄造了地脈鎖。但範家貪圖地脈能量,妄圖據為己有。周家為了守護這個秘密,付出了太多代價..."他望向遠方,那裏的戈壁正泛起詭異的幽光,"現在範天錫集齊了十二塊磁石,地脈鎖恐怕..."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整個戈壁開始劇烈震顫,幽光化作光柱直衝天際。周清玄道長臉色大變:"不好!他們開始強行開啟地脈鎖了!小林,你帶著殘片去五台山,那裏有先祖留下的鎮脈法器。我先去阻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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