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錦衣衛7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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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紅霧的視覺詭計
蒸汽迷瘴
明治三十五年盛夏,東京淺草的蟬鳴被錢湯蒸騰的水汽悶得發沉。阿清攥著銅製湯籌穿過木質回廊,廊下懸掛的鯉魚旗無風自動,掃過她後頸時激起一陣惡寒。這座新開的"白銀湯"號稱采用富士山天然硫磺石,開業半月便吸引無數達官顯貴,此刻浴場內外卻彌漫著詭異的安靜——本該喧鬧的更衣室內,隻回蕩著窸窣的布料摩擦聲。
"姑娘當心腳下。"看守浴場的獨眼老人突然從陰影裏現身,渾濁的眼球蒙著層白翳,卻精準地抓住險些踩空的阿清手腕。他掌心的溫度低得驚人,指節上布滿與浴場硫磺磚顏色相近的暗黃斑塊。阿清勉強道謝,餘光瞥見老人後腰別著的銅製湯勺,勺柄上刻著的櫻花紋與她在警視廳證物科見過的爆炸案線索如出一轍。
更衣室的樟木櫃門虛掩著,阿清推開時帶起一股腥甜的腐臭。十五個檀木儲物櫃裏,整整齊齊疊放著黑色羽織,每件內襯都繡著細密的銀色雲紋。她的手指剛觸到布料,隔壁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透過竹編隔斷,她看見三個西洋裝束的男人正將渾身抽搐的藝伎塞進巨大的陶罐,女子脖頸處蜿蜒的黑色紋路在蒸汽中若隱若現——那分明是上周解剖無名屍時,在死者肺部發現的變異硫細菌菌絲。
阿清的湯籌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三個男人同時轉頭,他們戴著的銀質麵具遮住半張臉,露出的眼睛泛著詭異的琥珀色。"新來的?"為首者的聲音像是砂紙摩擦金屬,他腰間別著的蘭醫集團徽章在蒸汽中泛著冷光,"既然看見了不該看的......"
千鈞一發之際,更衣室的木窗轟然炸裂。森孝安裹著黑色鬥篷破窗而入,手中的武士刀精準挑飛對方的手槍。阿清在飛濺的木屑中認出他白大褂袖口的硝酸銀汙漬——正是那個總在解剖室研究神秘銀幣的法醫。"帶她走!"森孝安的刀光在狹小空間裏劃出銀弧,他的機械義眼掃描著儲物櫃裏的羽織,瞳孔突然收縮,"這些衣服浸過硫銀合劑,是生化武器的載體!"
阿清被師兄拽著衝出更衣室時,聽見浴場深處傳來令人牙酸的金屬扭曲聲。回頭望去,浴池中的硫磺水開始沸騰,無數銀色孢子從池底湧出,在蒸汽中織成巨大的菌絲網絡。那些原本浸泡的浴客紛紛站起,皮膚下浮現出與藝伎相同的黑色紋路,他們空洞的眼神鎖定阿清的方向,手臂竟化作液態銀向前延伸。
"往通風管道跑!"師兄的武士刀劈開追來的實驗體,刀刃接觸銀色液體的瞬間冒出青煙。阿清在濕熱的管道中爬行,帆布鞋底不斷打滑,管道壁上粘稠的液體沾到皮膚便灼出細小的水泡。當他們終於爬進浴場鍋爐間,卻發現這裏早已變成蘭醫集團的臨時實驗室——數十個玻璃罐裏浸泡著半人半機械的怪物,罐體標簽上用德文標注著"銀龍計劃β階段"。
森孝安突然按住耳後的通訊器,臉色驟變:"警視廳收到匿名舉報,說白銀湯地下埋著炸彈。"他的機械義眼掃過牆角的計時器,紅色數字正從0500開始跳動,"佐藤在玩雙重陰謀——孢子擴散製造恐慌,炸彈摧毀證據!"
阿清的目光被實驗台上的牛皮紙袋吸引,封口火漆印著與老人湯勺相同的櫻花紋。她顫抖著打開,裏麵是張手繪地圖,東京十六處地標用紅筆圈起,白銀湯的位置赫然畫著猙獰的龍首。"這些地方......"她想起最近頻發的離奇死亡案,死者身上都有神秘銀幣,"和銀幣上的菌絲軌跡完全吻合!"
師兄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某種熒光藥劑注射進她靜脈:"硫細菌對紫外線敏感,這是臨時抑製劑。"他的眼神望向鍋爐上方的天窗,"我們必須在爆炸前啟動紫外線燈,摧毀所有孢子。"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防爆門轟然倒塌,戴著櫻花麵具的佐藤帶著生化部隊現身,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可惜,你們沒有機會了。"
森孝安的武士刀與佐藤的手杖劍相撞,濺起的火星點燃了牆角的硫磺粉。阿清在濃煙中摸索到控製台,卻發現啟動紫外線燈需要特殊密鑰。千鈞一發之際,她想起老人湯勺上的櫻花紋,將其插入操作麵板的瞬間,整個實驗室亮起刺目的紫光。銀色孢子在強光中發出淒厲的尖叫,那些變異的實驗體紛紛倒地,皮膚下的菌絲開始逆向生長。
佐藤發出憤怒的咆哮,他胸口的銀色裝置突然展開,無數菌絲組成巨大的龍形虛影。森孝安將最後一支抑製劑注入自己體內,機械義眼數據流瘋狂跳動:"阿清!去鍋爐核心區!引爆這裏,整個地下網絡都會......"話未說完,他已被菌絲纏住,整個人被拖向裝置核心。
阿清咬著牙衝向鍋爐間深處,計時器顯示還剩0030。她扯下脖頸的絲巾,將其塞進燃料閥,然後用武士刀劃破掌心,鮮血滴在易燃的硫磺石上。火焰騰起的刹那,她聽見身後傳來森孝安的怒吼,還有佐藤不甘的慘叫。當爆炸的氣浪將她掀飛時,她最後看到的,是實驗室穹頂的彩繪鯉魚旗在火光中舒展,宛如浴火重生的鳳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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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的陽光終於穿透硫磺煙霧,阿清躺在廢墟上,看著警視廳的人抬走昏迷的森孝安。她的掌心還攥著半枚融化的銀幣,上麵未完全消失的菌絲在陽光下組成新的符號——那是指向蘭醫集團總部的坐標。蟬鳴再次響起,卻不再被蒸汽悶住,這場發生在錢湯裏的生化危機,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序章。
湯池詭變
踏入浴場的瞬間,滾燙的蒸汽裹挾著濃烈硫磺味撲麵而來。阿清被嗆得咳嗽,手帕捂住口鼻的指尖卻頓在半空——這股甜膩過頭的硫磺氣息,竟與解剖室裏變異硫細菌樣本散發的氣味如出一轍。水霧在宮燈昏黃的光暈裏翻湧,她眯起眼睛,終於在氤氳中看見池邊癱坐著的婦人。
那人身著昂貴的友禪染浴衣,靛藍底色上的銀線鯉魚在水汽中若隱若現,本該雅致的衣料卻被不明黏液浸得發皺。婦人脖頸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右手死死抓著池邊,指甲縫裏滲出的黑色黏液正順著白玉欄杆緩緩滴落,在地麵腐蝕出細小的坑窪。
"夫人?"阿清試探著上前,木屐踏在潮濕的地板上發出悶響。婦人聞聲突然轉頭,動作僵硬得像是提線木偶。她眼白布滿血絲,瞳孔收縮成詭異的針尖狀,嘴角咧出不自然的弧度,露出染著黑色絮狀物的牙齒:"別碰水......孢子......"
話音未落,婦人的身體突然劇烈抽搐。她的四肢不受控製地扭曲,浴衣撕裂處露出的皮膚上,黑色菌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牙齦滲出的血沫混著銀色孢子墜入池中,在水麵暈開一朵朵墨色櫻花。阿清後退半步,後腰撞上溫熱的陶甕,這才驚覺池邊整齊排列著十幾個同樣盛滿硫磺水的容器,水麵下隱隱浮動著蒼白的肢體。
"新來的?"沙啞的男聲從蒸汽深處傳來。三個戴著銀質麵具的男人緩緩現身,他們身著的黑色羽織繡著細密雲紋,腰間懸掛的蘭醫集團徽章在水汽中泛著冷光。最前方的男人轉動著手中銀幣,金屬邊緣的鋸齒狀刻痕與阿清藏在胸針裏的證物殘片完美契合。
阿清的後背緊貼冰涼的石壁,指尖觸到腰間暗藏的柳葉刀。就在此時,更衣室方向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夾雜著女子壓抑的尖叫。她目光掃過池邊陶甕,發現每個容器底部都刻著半朵櫻花,當視線將這些圖案連綴起來,赫然組成蘭醫集團正在研發的硫銀合劑分子式。
"把她處理了。"麵具男抬手示意,他身後的兩人瞬間抽出短刃。阿清側身避開刺來的刀鋒,柳葉刀劃破對方羽織,卻見切口處湧出銀色液體,在空中凝成尖銳的觸手。千鈞一發之際,浴場天窗轟然炸裂,森孝安裹著黑色鬥篷破入,他機械義眼閃爍的紅光穿透蒸汽:"是孢子爆發初期症狀,這些人早被改造成移動培養皿!"
武士刀的寒光劈開銀色觸手,森孝安將一支熒光藥劑拋向阿清:"注射進後頸!硫細菌對紫外線敏感,去找......"話未說完,池底突然傳來金屬齒輪轉動的轟鳴。整個溫泉池開始下沉,露出下方布滿菌絲的金屬管道網絡,無數銀色孢子順著管壁噴湧而出,在穹頂織成巨大的菌絲矩陣。
阿清將藥劑紮進皮膚的瞬間,看見那個抽搐的婦人緩緩站起。她空洞的瞳孔裏倒映著菌絲矩陣的圖案,嘴角咧到耳根,用森孝安實驗室裏機械臂才有的語調開口:"銀龍計劃,啟動。"浴場四壁的硫磺磚裂開縫隙,伸出纏繞著菌絲的金屬鎖鏈,將試圖逃離的眾人捆向中央的巨型裝置。
"他們要用整個浴場做培養艙!"森孝安揮刀斬斷束縛,刀刃卻在接觸菌絲時冒出青煙。他扯開衣領,鎖骨處浮現的櫻花銀紋與裝置核心的符號產生共鳴,"阿清,去鍋爐間!那裏的液態硫磺能......"警報聲驟然響起,裝置核心開始倒計時,紅色數字映得整個空間宛如煉獄。
阿清在蜿蜒的管道間狂奔,硫磺粉塵嗆得她肺部生疼。當她撞開鍋爐間鐵門,卻發現這裏早已變成臨時實驗室。玻璃罐裏浸泡著半人半機械的實驗體,他們皮膚下的銀色紋路與浴場陶甕上的分子式完全一致。實驗台上擺著的牛皮紙袋,封口火漆印著與銀質麵具相同的櫻花紋章。
"找到了!"她抓起紙袋中的紫外線發生器圖紙,背後突然傳來陰森的鼓掌聲。老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陰影裏,褶皺縱橫的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和服袖口滑落,露出布滿銀色菌絲的手臂:"不愧是森孝安看重的助手,不過你以為破壞裝置就能阻止孢子擴散?"
話音未落,實驗室的防爆門轟然倒塌,佐藤帶著生化部隊現身。他胸口的銀色裝置流轉著詭異光芒,身後實驗體們的機械義眼同步閃爍紅光:"整個東京的地下管網,早已布滿"銀龍"的觸須。"森孝安的怒吼從遠處傳來,混著金屬交擊的脆響,"阿清!別管圖紙,直接......"
爆炸聲吞沒了後半句話。阿清將紫外線發生器的核心元件砸向鍋爐閥門,液態硫磺噴湧而出的瞬間,她看見佐藤胸口的裝置開始逆向運轉,所有菌絲在高溫與強光中發出刺耳的悲鳴。當氣浪將她掀飛時,最後一眼望見森孝安揮刀斬向佐藤的身影,以及窗外逐漸亮起的,刺破孢子濃霧的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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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隱銀毒
尖叫聲撕裂浴場的寂靜,在蒸騰的硫磺霧氣中回蕩出詭異的顫音。阿清後退半步,後腰撞上置物架,木質結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幾枚拳頭大小的硫磺石滾落水中,激起細小的銀藍色火花,轉瞬即逝的光芒裏,她瞥見水麵下漂浮的細小顆粒——那些本該是橙黃色的硫磺結晶,此刻竟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
她想起藏在浴衣領口的半張《東京日日新聞》,紅筆圈出的"警惕硫磺氣息的甜腥"字樣仿佛在眼前跳動。強忍著喉間泛起的鐵鏽味,阿清彎腰查看滾落的硫磺石,指腹剛觸到粗糙的表麵就猛地縮回——石頭表麵布滿密密麻麻的針孔狀凹陷,滲出的黑色黏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與方才婦人指甲縫裏的物質如出一轍。
"別碰那些東西!"森孝安的怒吼穿透霧氣。阿清抬頭,正看見身著白大褂的男人破窗而入,他機械義眼閃爍的紅光穿透氤氳水汽,手中武士刀精準劈開從暗處襲來的銀色觸手。三個戴著銀質麵具的男人從梁柱陰影中現身,他們羽織下擺掃過的地方,木質地板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這些是活體容器。"森孝安擋在阿清身前,刀刃與敵人短刃相撞,濺起的火星點燃了懸浮在空氣中的孢子,"硫磺石內部被改造成微型培養艙,那些黏液......"他的話被突然炸開的巨響打斷,浴場中央的溫泉池開始劇烈沸騰,無數銀色孢子裹挾著蒸汽衝天而起,在穹頂聚成巨大的菌絲網絡。
阿清的後頸突然刺痛,這才發現不知何時有細小的銀色絲線纏上皮膚。她想起更衣室裏老嬤嬤遞來的浴衣,袖口繡著的銀鱗魚此刻正在扭曲蠕動,金線化作活物般鑽進她的血管。森孝安迅速扯下繃帶纏住她的脖頸,熒光藥劑注入的瞬間,銀色絲線發出淒厲的嗡鳴。
"帶她去鍋爐間!"森孝安將一枚刻著櫻花紋的鑰匙塞進她掌心,"那裏的紫外線發生器能抑製孢子活性。"他的機械義眼數據流瘋狂跳動,"我拖住佐藤,記住,千萬不能讓......"話音未落,整座浴場開始劇烈震顫,池底裂開巨大的縫隙,露出下方布滿菌絲的金屬管道網絡。
阿清在彌漫著硫磺粉塵的通道狂奔,鑰匙在掌心勒出深深的血痕。轉過拐角時,她撞見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十幾個陶甕整齊排列,每個裏麵都浸泡著身著華麗浴衣的軀體,他們皮膚下凸起的銀色紋路組成完整的電路圖,胸口別著的蘭醫集團徽章泛著詭異的幽光。
"真是聰明的小姑娘。"沙啞的女聲從身後傳來。阿清轉身,看見老嬤嬤不知何時換上了銀灰色作戰服,她脖頸處的皮膚早已被銀色菌絲取代,"可惜,你以為找到紫外線發生器就能阻止"銀龍計劃"?"老嬤嬤抬手,陶甕中的軀體同時睜眼,空洞的瞳孔裏映出菌絲網絡的圖案。
千鈞一發之際,阿清將鑰匙插入牆壁暗格。紫外線燈管亮起的刹那,所有銀色菌絲發出尖銳的悲鳴,陶甕中的軀體開始溶解成黑色黏液。但更深處傳來的機械轟鳴告訴她,這不過是敵人的緩兵之計。她順著管道繼續深入,終於在鍋爐房核心區發現了巨型培養艙——裏麵漂浮著的,赫然是與森孝安機械義眼構造相同的銀色裝置。
當阿清啟動紫外線發生器的瞬間,整個浴場響起佐藤的怒吼。她透過觀察窗看見,森孝安正與全身覆蓋銀色裝甲的佐藤激戰,武士刀每一次揮砍都濺起藍色火花。培養艙中的裝置開始逆向旋轉,無數孢子被吸入其中,但老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手中的注射器泛著致命的藍光。
"該結束了。"老嬤嬤的銀質麵具滑落,露出半張被菌絲侵蝕的臉,"你以為報紙上的警告是誰留下的?不過是引你入局的誘餌。"她的注射器即將刺入阿清脖頸時,鍋爐房突然劇烈震動,森孝安渾身浴血地撞破牆壁,他鎖骨處的櫻花銀紋與培養艙核心產生共鳴。
在裝置爆炸的前一刻,阿清終於明白那些硫磺石的真正用途——它們不僅是孢子容器,更是引爆整個東京地下菌絲網絡的觸發器。當紫外線與爆炸的火光吞沒一切時,她攥著那半張報紙衝進火海,上麵紅筆圈出的字跡在烈焰中忽明忽暗,仿佛在訴說著這場陰謀遠未終結。
湯池傀儡陣
銅盆在阿清手中劇烈震顫,撞出的聲響卻被浴場穹頂蒸騰的霧氣吸得綿軟。"所有人立刻離開!"她的呼喊混著硫磺味的蒸汽,驚得幾個正在泡湯的婦人抬頭張望,卻被小廝們不動聲色地引向池邊。阿清抄起木勺的瞬間,後頸突然被冰涼的金屬抵住——浴場小廝不知何時貼近,手中的剃刀泛著冷光。
"姑娘這是在擾客。"小廝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他眼神空洞,牙齦邊緣那道藍線卻刺得阿清瞳孔驟縮。醫書上記載的銀中毒症狀在她腦海閃過,更可怕的是對方袖口滑落時,皮膚下蜿蜒的銀色紋路正隨著呼吸起伏,如同活物般鑽入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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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突然泛起詭異的漣漪。阿清餘光瞥見池底硫磺石縫隙裏,細小的銀色孢子正如同蘇醒的蟲群,順著水流纏上浴客腳踝。最先中招的藝伎發出短促的驚叫,她精心描繪的丹蔻下,指甲蓋已變成詭異的鉛灰色。
更多身著藏青製服的打手從更衣室湧出,木屐踏在濕滑地板上卻毫無聲響。他們皮膚下的銀色紋路愈發清晰,在蒸汽中交織成細密的網絡,隨著領頭人舉起的櫻花紋折扇,齊刷刷轉向阿清。"把她帶去鍋爐間。"折扇點在阿清肩頭,聲音混著金屬摩擦的嗡鳴,"佐藤大人想見見,敢在白銀湯鬧事的小老鼠。"
阿清被架著拖行時,瞥見置物架上滾落的硫磺石。那些本該橙黃的礦石表麵布滿針孔,滲出的黏液在地板腐蝕出焦黑痕跡——和她在解剖室見過的硫銀合劑樣本如出一轍。當經過更衣室拐角,她突然發力撞向木牆,在打手們踉蹌的瞬間,從縫隙裏抓出藏著的半張報紙。
紅筆圈出的"警惕硫磺氣息的甜腥"在眼前暈染,阿清突然想起老嬤嬤遞浴衣時,袖口銀鱗魚刺繡下不自然的硬塊。此刻那些金線竟在布料下扭曲蠕動,順著她的手腕爬向心髒。千鈞一發之際,武士刀的寒光劈開霧氣,森孝安破窗而入,他機械義眼的紅光掃過打手們的銀色紋路:"是第二代傀儡士兵!他們的神經係統已經被菌絲完全取代!"
戰鬥在蒸騰的水汽中爆發。森孝安的刀刃切開銀色紋路時濺起藍色火花,阿清趁機將報紙上的硫磺石圖示塞進他掌心。"這些礦石是孢子孵化器!"她的聲音被傀儡們的電子嘶吼淹沒,"池底還有三百塊!"話音未落,整個浴場突然劇烈震顫,池底硫磺石同時裂開,無數銀色孢子組成巨大的菌絲穹頂。
"帶她去摧毀總控室!"森孝安將一枚熒光藥劑刺入阿清後頸,機械義眼的數據流映在她眼底,"記住,看到櫻花紋就......"他的話被佐藤的笑聲打斷。白銀湯的主人踏著菌絲凝成的階梯現身,他胸口的銀色裝置正吞吐著幽藍能量,每根血管都纏繞著發光的菌絲:"森法醫,你以為能破壞幾個硫磺石就阻止銀龍計劃?"
阿清被師兄拽著衝進暗道時,聽見身後傳來骨骼重組的聲響。回頭望去,那些被砍倒的傀儡士兵正在菌絲包裹下重生,他們的關節處長出銀色利刃,皮膚裂開處湧出更多孢子。暗道牆壁滲出的黏液在地麵匯成溪流,阿清突然發現,這些液體在黑暗中竟發出微弱的熒光——和她解剖的第七具無名屍胃容物成分完全一致。
總控室的防爆門前,阿清的鑰匙與門上的櫻花紋嚴絲合縫。當她轉動鑰匙的瞬間,整座浴場的燈光轉為刺目藍光,佐藤的怒吼混著機械故障的警報炸響。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些被紫外線照射的傀儡士兵突然集體自爆,銀色孢子組成的蘑菇雲直衝穹頂,在晨霧中畫出蘭醫集團的標誌。
"快走!"師兄的機械義眼紅光狂閃,"這些孢子會附著在雨滴裏!"阿清在爆炸氣浪中抓緊最後一絲清明,她摸到口袋裏被菌絲侵蝕的報紙,紅筆圈出的字跡正在詭異地變形,最終組成赤阪離宮的方位。當她被師兄推出浴場時,第一滴混著銀色孢子的雨,恰好落在她後頸尚未愈合的針孔上。
白大褂疑雲
千鈞一發之際,木質拉門被猛地撞開,潮濕的蒸汽裹挾著勁風灌入。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師背著皮質藥箱闖入,箱扣上的蘭醫集團徽章在蒸汽中若隱若現,與阿清藏在衣襟裏的半張報紙上的紅圈線索隱隱呼應。"我是傳染病研究所的藤田!"他舉起貼有警視廳封條的證件,警徽邊緣卻沾著可疑的黑色汙漬,目光掃過池中漂浮的屍體,瞳孔驟然收縮,"硫細菌孢子爆發,必須馬上封鎖現場!"
阿清攥緊藏在袖中的柳葉刀,看著藤田蹲下檢查屍體時,白大褂下擺掃過地麵腐蝕出的焦痕。他翻開死者眼皮的動作過於嫻熟,指尖戴著的橡膠手套內側,隱約透出銀色紋路——和那些傀儡士兵皮膚下的異常如出一轍。"這些症狀不對。"藤田突然轉頭,鏡片後的目光像顯微鏡般銳利,"普通硫細菌不會在三分鍾內侵蝕中樞神經,除非......"
話音未落,浴場穹頂的菌絲網絡突然發出刺耳的嗡鳴。藤田臉色驟變,猛地拽住阿清手腕將她撲倒。銀色孢子組成的利刃擦著頭皮飛過,在梁柱上留下深深的溝壑。"他們啟動了第二階段!"他扯開藥箱夾層,裏麵露出的不是常規藥劑,而是排列整齊的熒光注射器,"注射這個,能暫時抑製菌絲活性!"
阿清本能地後退半步,後腰卻撞上不斷滲出黏液的硫磺石。藤田的機械義眼突然閃爍紅光,他抄起注射器的動作快如閃電:"信我!森孝安正在頂層對抗佐藤,沒有時間解釋了!"針管刺破皮膚的瞬間,阿清感覺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蔓延,那些試圖鑽入心髒的銀色絲線發出淒厲的嘶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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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場的木質地板開始龜裂,露出下方纏繞著菌絲的金屬管道。藤田將一枚刻著櫻花紋的徽章塞進她掌心:"去鍋爐房啟動紫外線熔爐,這是唯一能......"他的聲音被爆炸聲淹沒,十幾個傀儡士兵撞破牆壁湧入,他們的關節處長出銀色利刃,皮膚下的菌絲網絡與穹頂的孢子產生共鳴。
阿清在混戰中瞥見藤田的藥箱。箱蓋上的蘭醫集團徽章突然翻轉,露出內側刻著的警視廳絕密編號——那串數字,和她在解剖室檔案裏見過的森孝安父親的調查編號完全一致。記憶如閃電劃過:父親臨終前攥著的半枚銀幣、老嬤嬤袖口的櫻花刺繡、還有藤田機械義眼啟動時的藍光頻率......
"你是森醫師的......"阿清的質問被藤田捂住嘴。他將她推進暗道,自己揮起藥箱砸向最近的傀儡,金屬箱體裂開的刹那,裏麵傾瀉出的不是藥劑,而是數十枚正在發熱的硝酸銀炸彈。"我是三年前"意外身亡"的特別調查員。"藤田的白大褂被菌絲腐蝕出破洞,露出胸口與森孝安相似的櫻花胎記,"蘭醫集團滲透了警視廳高層,現在聽我說......"
暗道突然劇烈震動,銀色孢子組成的巨蟒衝破頂部。藤田將最後一支抑製劑注入自己體內,機械義眼數據流瘋狂跳動:"鍋爐房的紫外線熔爐需要特殊密鑰,你父親把它藏在了......"他的話戛然而止,一支銀色箭矢穿透他的肩膀。佐藤踏著菌絲階梯緩緩降下,他胸口的裝置展開成猙獰的龍頭,無數孢子在其周圍聚成銀色王冠。
"真是感人的重逢。"佐藤的聲音混著機械轟鳴,"不過你們以為靠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銀龍計劃"?整個東京的地下管網,早已是我們的培養皿。"他抬手示意,傀儡士兵們同時舉起武器,"把森孝安的小女友帶過來,或許能讓他在實驗台上更聽話些。"
阿清握緊櫻花紋徽章,發現邊緣的紋路與父親遺留的銀幣完全吻合。當她將徽章嵌入暗道牆壁的瞬間,整座浴場的燈光轉為刺目紫光。藤田趁機引爆炸彈,硝酸銀與硫磺石劇烈反應,產生的強光讓所有孢子發出尖銳的悲鳴。在氣浪掀飛佐藤的刹那,阿清聽見藤田最後的低語:"去赤阪離宮,真正的密鑰......在櫻花綻放的地方......"
當阿清爬出浴場廢墟時,黎明的第一縷陽光正刺破孢子組成的銀霧。她看著掌心微微發燙的徽章,上麵的櫻花紋路開始流動,逐漸顯現出通往蘭醫集團總部的路線。遠處傳來警視廳的警笛聲,但她知道,那些閃爍的紅藍燈光裏,或許也藏著敵人的眼睛。這場在硫磺霧氣中展開的生死博弈,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序章,而父親留下的謎題,終於要迎來揭曉的時刻。
銀蝕迷局
阿清的指甲深深掐進浴場小廝的手腕,在對方皮膚下銀色紋路蠕動的刹那,她猛地扭動手腕掙脫束縛。蒸騰的霧氣中,藏在浴衣暗袋裏的硫磺石硌得肋骨生疼——這是她從池邊偷偷藏起的樣本,表麵密布的針孔此刻還在滲出黑色黏液。
“接著!”她將硫磺石拋向剛撞開拉門的藤田。年輕醫師戴著乳膠手套的手穩穩接住,鑷子夾取樣本的動作精準得如同在解剖室。玻璃試管與金屬藥箱碰撞出清脆聲響,隨著淡藍色試劑注入,管內的黏液瞬間沸騰,騰起的煙霧在管壁凝結成雪花狀的銀色結晶,在宮燈昏黃的光暈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
“是經過基因改造的菌株。”藤田擰緊瓶蓋時,阿清瞥見他白大褂內袋露出半截警視廳特別調查科的證件,邊緣還沾著幹涸的褐色血跡。他突然掀開身旁死者的衣袖,腕間皮膚呈現出硫化銀特有的藍灰色金屬光澤,“普通硫細菌在40度以上會休眠,但這些孢子在高溫高濕環境下增殖速度是常態的7倍。”他的指尖劃過死者脖頸處蜿蜒的黑色紋路,“而且它們會利用人體的銀元素代謝——”
話音被突然炸開的巨響打斷。浴場中央的溫泉池迸裂出蛛網般的紋路,銀色孢子組成的巨蟒破土而出,將上方的木質橫梁絞成碎片。阿清被氣浪掀翻在地,後腰撞上盛滿硫磺水的陶甕,液體潑灑在小腿上灼出細密的水泡。藤田迅速將她拽到立柱後方,藥箱裏傾瀉出的不僅有常規藥劑,還有幾支泛著熒光的注射器。
“注射這個!”他扯開阿清後頸的衣領,針頭刺入皮膚的瞬間,她感覺有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蔓延。那些試圖鑽入心髒的銀色絲線發出尖銳的嗡鳴,在熒光藥劑的作用下蜷縮成灰燼。藤田的機械義眼閃爍著數據流,鏡片後的目光掃過池邊逐漸站起的“屍體”——他們空洞的瞳孔裏倒映著菌絲網絡的圖案,皮膚下的銀色紋路正與穹頂的孢子產生共鳴。
“看他們的關節。”藤田用鑷子挑起死者斷裂的手指,指骨斷麵露出細密的金屬齒輪,“蘭醫集團不僅改造了細菌,還在人體骨骼植入了微型反應器。這些孢子會把受害者變成行走的培養皿,同時也是操控傀儡的終端。”他突然按住耳後的通訊器,臉色驟變,“森孝安在頂樓遭遇埋伏,我們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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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再次響起,浴場的木質結構開始傾斜。阿清在晃動中抓住藤田的藥箱,箱扣上的蘭醫集團徽章突然翻轉,露出內側刻著的警視廳絕密編號——那串數字,和她在解剖室檔案裏見過的森孝安父親的調查編號完全一致。記憶如潮水湧來:父親臨終前攥著的半枚銀幣、老嬤嬤袖口的櫻花刺繡、還有此刻在空氣中愈發濃烈的甜腥硫磺味。
“你認識森醫師的父親。”她的聲音混著梁柱斷裂的呻吟。藤田轉頭看向她的瞬間,阿清捕捉到他瞳孔中閃過的震動,那抹情緒很快被機械義眼的藍光掩蓋。“三年前,我是特別調查科負責蘭醫集團案件的主審官。”他扯開襯衫領口,鎖骨處的櫻花胎記與森孝安如出一轍,“那場讓我‘意外身亡’的爆炸,不過是他們鏟除異己的手段。”
浴場穹頂轟然坍塌,銀色孢子組成的巨網籠罩下來。藤田將一枚刻著櫻花紋的徽章塞進阿清掌心,金屬表麵的紋路與她父親遺留的銀幣殘片嚴絲合縫。“去鍋爐房啟動紫外線熔爐,這是唯一能摧毀孢子核心的裝置。”他舉起試管,裏麵的銀色結晶正在瘋狂增殖,“但要小心,蘭醫集團在每個關鍵節點都安插了......”
話未說完,一支銀色箭矢穿透他的肩膀。佐藤踏著菌絲凝成的階梯緩緩降下,他胸口的裝置展開成猙獰的龍頭,無數孢子在其周圍聚成銀色王冠。“真是感人的相認場景。”佐藤的聲音混著機械嗡鳴,“不過你們以為靠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銀龍計劃’?整個東京的地下水脈,早已布滿我們的菌絲網絡。”
藤田猛地將阿清推向暗道,自己抄起藥箱砸向最近的傀儡士兵。金屬箱體裂開的刹那,裏麵傾瀉出的不是藥劑,而是數十枚正在發熱的硝酸銀炸彈。“快走!”他的白大褂被菌絲腐蝕出破洞,露出與森孝安相似的櫻花胎記,“真正的密鑰在赤阪離宮的櫻花樹......”爆炸的氣浪吞沒了後半句話,阿清在濃煙中握緊徽章,上麵的紋路開始發燙,逐漸顯現出通往蘭醫集團總部的路線。
當她爬出浴場廢墟時,黎明的天空被染成詭異的銀灰色。街道上,早起的市民們還未察覺異變,而他們呼吸的每一口空氣中,或許都漂浮著致命的孢子。阿清摸出藏在衣襟裏的半張報紙,紅筆圈出的“警惕硫磺氣息的甜腥”字樣早已被黏液暈染,但邊緣新出現的菌絲痕跡,正組成一個指向皇宮方向的箭頭。
暗潮奔湧
爆炸聲如驚雷般在浴場二樓炸響,震得整座建築都劇烈顫抖。阿清被氣浪掀得踉蹌,還未站穩,就被藤田一把拽住手腕,兩人翻滾著躲進角落裏的屏風後方。碎石混著燃燒的木梁如雨點般墜落,空氣中彌漫著刺鼻的硫磺味與焦糊的木頭氣息,濃煙迅速充斥整個空間,嗆得人睜不開眼。
藤田扯下白色領巾捂住口鼻,阿清透過濃煙的縫隙,看見幾個黑影從樓梯處魚貫而入。他們身著黑色夜行衣,臉上蒙著深色麵罩,動作整齊劃一,抬著的鐵箱表麵泛著詭異的金屬光澤。最讓她心髒驟停的是,鐵箱棱角處沾著的紫色菌絲——那與她藏在懷中報紙上,刊登的銀座爆炸案現場殘留物照片裏的菌絲一模一樣。
“是薩摩餘黨的標記!”藤田的聲音透過領巾變得悶聲悶氣,但語氣中的震驚與警惕絲毫不減。他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快速掃描著這些不速之客,“三年前薩摩藩殘餘勢力就曾策劃過暴動,後來銷聲匿跡,沒想到竟然和蘭醫集團勾結在了一起。他們在錢湯投放孢子,就是為了製造混亂,掩護真正的目標......”
阿清握緊藏在袖中的柳葉刀,心跳如擂鼓。她想起更衣室裏那些浸泡在陶罐中的屍體,池底不斷湧出的銀色孢子,還有老嬤嬤眼中閃過的陰鷙。這一切都不是偶然,而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他們真正的目標是什麽?”她壓低聲音問道。
藤田還未及回答,抬著鐵箱的蒙麵人已經走到浴場中央。其中一人伸手在鐵箱側麵按下某個機關,箱蓋緩緩打開,裏麵露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個散發著幽藍光芒的裝置,裝置表麵纏繞著密密麻麻的紫色菌絲,如同活物般蠕動。隨著裝置啟動,一股無形的波動以它為中心向四周擴散,原本已經趨於平靜的銀色孢子突然再次瘋狂增殖,在空氣中編織成更大的菌絲網絡。
“不好,是孢子增幅器!”藤田臉色大變,“他們要加快孢子擴散的速度,一旦讓這個裝置持續運行,整個淺草區都會在半小時內被感染!”他伸手從藥箱中掏出幾枚特製的手雷,“你去毀掉那個裝置,我來擋住這些人!”
阿清點點頭,借著濃煙的掩護,貼著牆壁悄無聲息地向裝置靠近。她的目光死死盯著裝置,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最佳的破壞方案。然而,就在她即將接近時,一個蒙麵人突然轉身,手中的短刀直直向她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藤田的武士刀破空而來,精準地擋住了這致命一擊。“快走!”他大喝一聲,與蒙麵人纏鬥在一起。阿清不再猶豫,猛地衝向裝置,手中的柳葉刀狠狠刺向裝置核心。但刀刃剛觸及裝置表麵,一股強大的電流就順著刀身傳來,將她電得渾身發麻,踉蹌著後退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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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麵人們見狀,紛紛放棄與藤田的纏鬥,朝著阿清圍攏過來。阿清握緊發麻的手,眼神卻愈發堅定。她想起了那些無辜死去的人,想起了森孝安在頂樓與敵人戰鬥的身影,想起了藤田揭露的薩摩餘黨的陰謀。她絕不能讓這些人的陰謀得逞。
就在蒙麵人即將攻擊到她時,浴場的天窗突然被撞開,森孝安如雄鷹般破窗而入。他的白大褂沾滿血跡,手中的武士刀卻依然鋒利無比。“阿清,接著!”他大喊一聲,拋出一個小瓶。阿清本能地伸手接住,定睛一看,瓶中裝著的是森孝安實驗室中特有的硝酸銀濃縮液。
阿清立刻明白了森孝安的意圖。她擰開瓶蓋,將硝酸銀濃縮液潑向裝置。腐蝕性極強的液體接觸到紫色菌絲的瞬間,發出刺耳的滋滋聲,騰起大量白色煙霧。裝置表麵的菌絲開始迅速萎縮,幽藍的光芒也漸漸黯淡下去。
“不!”為首的蒙麵人發出憤怒的咆哮,他扯下麵罩,露出一張布滿傷疤的臉,眼神中充滿瘋狂與不甘,“我們籌備了三年的計劃,絕不能毀在你們手裏!”他從懷中掏出一枚紅色的引爆器,“既然如此,那就一起陪葬吧!”
森孝安和藤田臉色驟變,幾乎同時衝向阿清。在引爆器按鈕按下的刹那,三人飛身撲倒在地。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整個浴場開始劇烈搖晃,梁柱紛紛倒塌。阿清在混亂中被氣浪掀飛,意識逐漸模糊。在失去知覺前,她仿佛看見森孝安和藤田奮力護住她的身影,以及衝天火光中,那個引爆器上刻著的,與蘭醫集團徽章相似卻又暗藏殺意的櫻花標記......
當阿清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淺草區外圍的一處臨時醫療點。陽光透過帳篷的縫隙灑在她臉上,耳邊傳來人們忙碌的聲音。她掙紮著坐起身,看到坐在一旁守著她的森孝安。他的臉上帶著疲憊,但眼神中滿是欣慰。
“你終於醒了。”森孝安遞給她一杯溫水,“孢子擴散被及時阻止了,那些薩摩餘黨和蘭醫集團的爪牙也被一網打盡。不過......”他的神色變得嚴肅,“我們在爆炸現場發現了一些文件,顯示這隻是他們計劃的冰山一角。更大的陰謀,還在暗處醞釀。”
阿清握緊水杯,想起引爆器上的櫻花標記,想起藤田說過的話。她知道,這場與黑暗勢力的鬥爭遠未結束。但此刻,看著帳篷外逐漸恢複平靜的街道,看著那些劫後餘生的人們,她心中湧起一股堅定的信念。無論前方還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和森孝安、藤田一起,將蘭醫集團和薩摩餘黨的陰謀徹底粉碎,還東京一個安寧。
銀鱗謎影
藤田的警告聲還在耳畔回蕩,整座浴場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木質呻吟。阿清被氣浪掀得踉蹌,抬頭看見梁柱間的銀色菌絲網絡正瘋狂收縮,將百年檜木結構扯得支離破碎。硫磺粉塵混著濃煙嗆入喉嚨,她在坍塌的梁柱間狂奔,木屐踏過滿地黏液發出詭異的"滋滋"聲。
就在她即將衝到出口時,更衣室方向傳來金屬墜地的脆響。記憶如閃電劈過——老嬤嬤遞浴衣時刻意避開她的眼神,儲物櫃深處傳來的齒輪轉動聲,還有那抹藏在皺紋裏一閃而逝的陰鷙。阿清猛地轉身,逆著逃生的人流衝向更衣室,發間的銀簪被氣浪卷走,散落的青絲糊在沾滿硫磺的臉上。
檀木櫃門在她眼前轟然炸裂。原本堆滿硫磺石的貨架空空如也,唯有地麵躺著半枚銀鱗魚胸針,金線繡製的鱗片上還沾著新鮮的黑色黏液。阿清撿起胸針的瞬間,機械義眼特有的藍光突然在鏡中閃爍。她猛地回頭,隻見老嬤嬤倚在門框上,褶皺縱橫的臉上掛著扭曲的笑容,和服袖口滑落,露出布滿銀色菌絲的手臂。
"聰明的小姑娘。"老嬤嬤的聲音像砂紙摩擦金屬,手中把玩著最後一塊硫磺石,"不過太晚了。"她將石頭拋向空中,表麵的針孔突然張開,無數銀色孢子組成巨蟒的形狀,"當最後一塊容器啟動,整個東京的地下水脈都會變成我們的培養皿。"
千鈞一發之際,武士刀的寒光劈開孢子。森孝安破窗而入,白大褂下擺沾滿血跡,機械義眼數據流瘋狂跳動:"阿清,去鍋爐房!紫外線熔爐能......"他的話被老嬤嬤的尖笑打斷。整個更衣室的地板突然翻轉,露出下方布滿菌絲的金屬管道,三人同時墜入黑暗的通道。
阿清在潮濕的管壁上滑行,硫磺粉塵灌進鼻腔。她摸到懷中的半枚胸針,突然發現魚眼位置鑲嵌的不是寶石,而是微型定位器。當她將胸針嵌入管壁凹槽時,通道盡頭亮起幽藍的熒光——數百個陶甕整齊排列,每個裏麵都浸泡著身著華麗浴衣的軀體,他們皮膚下的銀色紋路組成完整的電路圖,胸口別著的蘭醫集團徽章泛著詭異的幽光。
"這些都是"銀龍計劃"的活體路由器。"藤田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手中的注射器泛著熒光,"蘭醫集團用二十年時間,把東京改造成了巨大的生化計算機。"他的機械義眼掃過陶甕,瞳孔突然收縮,"等等,這些人的腦電波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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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聲在此時響起。佐藤踏著菌絲凝成的階梯現身,他胸口的銀色裝置展開成猙獰的龍頭,無數孢子在其周圍聚成銀色王冠:"真不愧是森孝安看重的助手,連這個核心樞紐都能找到。"他抬手示意,陶甕中的軀體同時睜眼,空洞的瞳孔裏映出菌絲網絡的圖案,"不過你們以為破壞幾個培養艙就能阻止計劃?"
森孝安揮刀衝向佐藤,刀刃與銀色菌絲相撞濺起藍色火花。阿清在混戰中發現陶甕底部刻著的櫻花紋,突然想起父親遺留的銀幣殘片。當她將殘片嵌入凹槽時,整個空間亮起刺目紫光,所有銀色菌絲發出尖銳的悲鳴。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佐藤胸口的裝置開始逆向旋轉,釋放出的孢子組成巨大的人臉,正是老嬤嬤的模樣。
"這隻是開始。"老嬤嬤的聲音混著機械轟鳴響徹整個空間,"整個東京的下水道裏,藏著三千個這樣的樞紐。"她的臉逐漸透明,露出背後密密麻麻的銀色線路,"而你們,不過是我們棋盤上的棄子。"
藤田突然扯開襯衫,鎖骨處的櫻花胎記與裝置核心產生共鳴:"你錯了。"他的機械義眼數據流投射在空中,組成與老嬤嬤背後線路完全相反的圖案,"三年前那場"意外身亡",不過是我們打入蘭醫集團的契機。"
阿清在爆炸氣浪中終於明白,父親臨終前緊握的銀幣不僅是線索,更是對抗的密鑰。當紫外線熔爐的強光吞沒一切時,她看見森孝安和藤田同時將手按在核心裝置上,櫻花胎記與銀色紋路交織成光網。而在他們身後,老嬤嬤的虛影發出不甘的怒吼,逐漸消散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當阿清爬出廢墟時,第一縷陽光正刺破銀色的霧靄。她握緊手中發燙的銀幣殘片,上麵未完全消失的菌絲在陽光下組成新的符號——那是指向赤阪離宮的坐標。街道上,早起的市民們還未察覺剛剛經曆的生死危機,而阿清知道,這場在硫磺霧氣中展開的生死博弈,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序章。遠處的皇宮方向,櫻花樹在風中搖曳,卻不知樹下埋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
毒霧銀鱗
阿清的手指深深摳進焦黑的磚石,指甲縫裏滲進帶著硫磺味的血。藤田拽著她的胳膊將她拉出廢墟,兩人跌坐在滿地瓦礫上,背後的"白銀湯"浴場正在燃燒,火焰中扭曲的梁柱如同垂死者的手臂。淺草的街道已經陷入火海,熱浪裹挾著灰燼撲麵而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和爆炸聲。
警視廳的蒸汽警車轟鳴著駛過,車頂的探照燈在濃煙中劃出慘白的光柱。阿清望著那些驚慌奔逃的人群,瞳孔猛地收縮——無數人捂著口鼻,在探照燈掃過時,她清楚地看見他們牙齦處若隱若現的藍線,那是銀中毒的初期症狀。
"孢子通過呼吸道傳播。"藤田的聲音沙啞而急促,他已經打開皮質藥箱,金屬扣上的蘭醫集團徽章在火光中泛著冷光。箱內整齊排列著各種試劑瓶和器械,他取出一支特製的銀質注射器,針管裏裝著淡綠色的液體,"目前唯一的抑製方法是注射含硫抑製劑,但這會加速銀中毒......"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阿清被氣浪掀得踉蹌,抬頭看見天空中升起詭異的紫色煙霧,在夜空中逐漸凝聚成一條巨大的銀鱗魚圖案。那正是老嬤嬤浴衣上的紋飾,此刻卻如同惡魔的烙印,籠罩在東京的上空。
"是薩摩餘黨在傳遞信號。"藤田的機械義眼閃爍著紅光,快速分析著空氣中的孢子濃度,"他們還有後手。阿清,你去淺草寺鍾樓,那裏的廣播係統可以通知民眾戴上濕布捂住口鼻,延緩孢子吸入。我留在這裏給感染者注射抑製劑。"
阿清點頭,轉身欲跑,卻被藤田一把拉住。他將一個小瓶塞進她手裏,瓶中裝著透明的液體:"這是森孝安研發的中和劑,關鍵時刻......"他的話被一陣尖銳的電子蜂鳴打斷,機械義眼突然爆出一串紅色警報。
街道盡頭,十幾個身影緩緩走出煙霧。他們身著黑色緊身衣,皮膚下清晰可見銀色的紋路在蠕動,手中的武器泛著幽藍的光芒——正是蘭醫集團的生化士兵。為首的男人摘下防毒麵具,露出半張被銀色菌絲覆蓋的臉,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想逃?整個淺草已經是我們的培養皿。"
藤田將阿清護在身後,手中的注射器閃爍著冷光:"阿清,別管我,快走!"他衝向生化士兵,同時按下藥箱上的一個按鈕,箱體瞬間彈開,露出裏麵隱藏的微型炸彈。
阿清咬著牙轉身狂奔,身後傳來激烈的爆炸聲和金屬碰撞聲。她穿過燃燒的街道,避開四處奔逃的人群,終於來到淺草寺。寺廟內早已亂作一團,僧侶們在安撫驚恐的信徒,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甜腥氣息。
她衝上鍾樓,卻發現廣播室的門被鎖上了。阿清從懷中掏出柳葉刀,用力撬開窗戶,翻了進去。就在她準備啟動廣播係統時,身後傳來陰森的笑聲。老嬤嬤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她的身體已經完全被銀色菌絲覆蓋,整個人如同由液態金屬組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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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聰明的孩子。"老嬤嬤的聲音不再沙啞,而是充滿了機械的冰冷,"但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們?"她抬手一揮,幾條銀色觸手射向阿清。
千鈞一發之際,阿清掏出藤田給她的中和劑,潑向觸手。接觸到液體的菌絲發出刺耳的尖叫,迅速萎縮。阿清趁機啟動廣播係統,對著話筒大喊:"所有人,用濕布捂住口鼻,立即前往警視廳避難所!重複......"
老嬤嬤發出憤怒的咆哮,衝向阿清。就在這時,外麵傳來熟悉的武士刀破空聲。森孝安如鬼魅般出現,一刀斬斷老嬤嬤的觸手:"阿清,快走!這裏交給我!"
阿清沒有猶豫,轉身衝出鍾樓。街道上的戰鬥愈發激烈,藤田渾身是血,卻仍在堅持給感染者注射抑製劑。阿清加入他的行列,兩人默契配合,在槍林彈雨中穿梭。
天空中的紫色煙霧漸漸散去,但空氣中的孢子濃度依然居高不下。阿清看著那些注射了抑製劑的人,他們牙齦的藍線雖然暫時消退,但眼中卻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因為他們知道,這隻是延緩死亡的手段。
當黎明的第一縷陽光刺破雲層時,戰鬥終於平息。淺草變成了一片廢墟,街道上散落著生化士兵的殘骸和感染者的屍體。森孝安渾身浴血地走來,手中握著半塊刻有櫻花紋的金屬片:"這是從老嬤嬤身上找到的,上麵的坐標指向赤阪離宮。"
藤田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機械義眼閃爍著堅定的光芒:"蘭醫集團的總部就在那裏。他們的陰謀不會就此結束,這些孢子隻是開始。"
阿清握緊拳頭,看著遠處升起的太陽。雖然淺草的危機暫時解除,但更大的挑戰還在前方。她想起那些因銀鱗魚圖案而陷入恐懼的人們,想起藤田說過的加速銀中毒的代價,心中湧起一股決絕。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她都要和同伴們一起,徹底摧毀蘭醫集團的陰謀,還東京一個安寧的未來。
而在赤阪離宮深處,一雙布滿銀色紋路的眼睛正注視著這一切,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真正的較量,才剛剛開始......
銀鱗密檔
阿清的指尖在胸針邊緣反複摩挲,那些細小的羅馬數字“103”在火光映照下泛著詭異的冷光。淺草的街道仍在燃燒,遠處傳來警視廳蒸汽警車的鳴笛聲,卻蓋不住耳畔此起彼伏的咳嗽與呻吟。她望著街對麵警探們用白漆在建築上噴塗的醒目標記——那蜿蜒的銀鱗魚圖案,與胸針上的紋飾如出一轍。
“他們在標記感染區域。”阿清將胸針舉到藤田眼前,金屬表麵殘留的黑色黏液正冒著細小的氣泡。記憶如潮水湧來:三天前解剖的無名屍口袋裏,那半張被菌絲腐蝕的醫學期刊;上周在森孝安實驗室發現的密信,落款處同樣印著若隱若現的羅馬數字。
藤田的機械義眼突然爆出刺目的紅光,他猛地抓住阿清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這個編號,你確定在醫學期刊上見過?”他的聲音發顫,白大褂下的肩膀微微顫抖,“那根本不是普通學術刊物,是蘭醫集團向軍方提交的實驗進度報告!”
爆炸聲在此時撕裂夜空。兩人同時抬頭,隻見赤阪離宮方向騰起紫色蘑菇雲,無數銀色孢子在雲端聚成巨大的羅馬數字“103”。阿清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想起老嬤嬤臨終前瘋狂的囈語:“整個東京都是培養皿……十三號即將蘇醒……”
“十三號實驗體,是軍方秘密進行的生化武器項目。”藤田扯開領口,露出鎖骨處未愈合的抓痕,那傷口邊緣泛著不正常的銀藍色,“三年前我負責調查時,親眼見過實驗日誌——他們企圖將硫細菌與古代忍者的秘術結合,製造出能操控人心的活體兵器。”
阿清的後背撞上焦黑的電線杆,胃裏翻湧著硫磺的苦澀。她突然想起浴場裏那些皮膚下布滿銀色紋路的傀儡,想起森孝安解剖時發現的異常腦電波。那些死者指甲縫裏的黑色黏液、錢湯池底的硫磺石、還有此刻天空中詭異的符號,所有碎片在她腦海中轟然拚合。
“他們要在天皇壽宴上啟動十三號!”阿清抓住藤田的藥箱,裏麵的熒光注射器在震動中叮當作響,“赤阪離宮聚集了全日本的政要,一旦孢子通過通風係統擴散……”
尖銳的電子蜂鳴打斷她的話。數十個身著防化服的身影從巷口湧出,他們麵罩後的眼睛泛著幽藍光芒,胸前的櫻花徽章下用紅線繡著“103”。藤田迅速將阿清推進廢棄的茶鋪,武士刀出鞘的寒光映亮他緊繃的側臉:“這些是第二代實驗體,他們的骨骼裏嵌著納米追蹤器。”
茶鋪的榻榻米下突然傳來木板斷裂聲。阿清低頭,隻見地板縫隙中鑽出銀色菌絲,在地麵編織成巨大的蛛網。為首的實驗體抬手,掌心彈出三根液態銀刺,精準射向藤田的機械義眼。千鈞一發之際,森孝安破窗而入,武士刀劈開銀色彈幕,刀刃上的硝酸銀塗層發出滋滋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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