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臨忽然咧開嘴笑了，露出被鮮血染紅的口腔。
    他雖是笑著，但眼角卻有淚滑落，這又哭又笑的淒涼模樣，讓人看了心酸不已。
    成磊也忍不住哭了，“陸總，您別這樣。”
    陸臨笑累了，自言自語：“這就是報應，這是我傷害她的報應。”
    成磊一直在陸臨身邊幫他做事，對他和沈晚之間的事情再清楚不過。
    他反駁道：“陸總，您千萬別這麽想！”
    “當年你也是被喬家人蒙蔽了，並不是有意要傷害她的，如果這世上真有報應，那也是報應在喬家人身上！”
    陸臨搖頭：“如果不是我太蠢，又怎麽會中喬家人的計？”
    很快，醫生就過來了，給陸臨做完檢查，讓成磊跟他出去開藥單。
    成磊叮囑守在門口的保鏢，看好陸臨，不要讓他離開醫院，這才跟著醫生走。
    雖然已經叮囑了手下的人看住陸臨，但他還是不放心，取藥的動作很快，沒過多久就帶著藥回來了。
    喝完藥之後，他終於沒再咳嗽，隻是臉色仍舊蒼白。
    成磊實在是不想再看他這副為情傷神的樣子。
    他忍不住哀求：“陸總，您就當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隻是一場夢吧。”
    “別再折磨自己，放下她，好好養病，好嗎？”
    他親眼目睹了這兩人的重逢，說實話，他看沈晚如今那個樣子，根本不像是有可能會原諒陸臨的樣子。
    陸臨再這樣執著下去，無非就是徒增痛苦，還不如就當她從沒回來過。
    “可是她沒死。”陸臨閉上眼睛，和沈晚重逢的場景占據著他的大腦，揮之不去。
    【我沒什麽好解釋的。】
    【沒錯，我還活著，活得好好的。】
    【怎麽，陸總是看不慣我能站在這裏嗎？】
    【你問為什麽？你不知道為什麽嗎？】
    【為什麽？說出來了你又不高興。何必呢？】
    【陸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陸臨，放開我吧。】
    【陸總，你認錯人了，我叫沈晚，不叫顏晚寧。】
    【陸臨，我沒想到，兩年過去了，你還是老樣子。】
    【陸臨，你也看到了，我現在也算個公眾人物，而且正在風口浪尖上。】
    【現在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我不想我從前的舊賬被人翻出來，這對我的工作影響很不好。】
    【好歹也曾夫妻一場，念在當初的夫妻情分上，別一出現就衝著毀我的人生來，好嗎？】
    【你是什麽樣的人，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
    【這不關你的事。】
    【陸臨！我不許你傷害他們！】
    【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
    【你想用我媽的墳來威脅我？陸臨，你怎麽能無恥成這樣？】
    【不，我早就死了，現在活過來的，是沈晚。】
    【陸臨，我不明白，你是怎麽還有臉說出這種話的？】
    【我打你做什麽？打又打不死，還白白讓我手疼。】
    【你不嫌丟人嗎？？】
    【我不需要。】
    【想讓我原諒你也不是不可以。】
    【我的頭繩掉進湖裏了，如果你能下去幫我撿回來，我就原諒你，怎麽樣？】
    【覺得為難也可以不做，我回去了。】
    【你先做到再說吧。】
    一字一句，全是對他的厭惡和仇恨。
    成磊：“可是您也看到了，她不想原諒您。”
    “她如今已經有自己的新生活，不想再提過去，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去勉強呢？”
    “陸總，您就放手吧，不要跟她互相折磨了。”
    他作為屬下，本不該說這種越界的話。
    但是他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如果陸臨有一具健康的身體，可以任他隨意折騰，他是沒話說的。
    上山下海，愛怎麽作怎麽作。
    可現實是他病入膏肓，沒剩多少日子了。
    這種情況下，他怎麽還能眼睜睜看著陸臨這樣傷害自己而什麽都不說呢？
    陸臨想都沒想，直接搖頭拒絕了。
    “沒法放手。”
    成磊歎了口氣，臉色上難掩疲憊。
    在這件事上，他沒法勸住陸臨。
    應該說，這世上沒人能勸住他，就連沈晚都做不到。
    他有些受不了這壓抑的氣氛，僵硬地轉移話題：“陸總您從昨晚開始就沒有吃東西了，我讓人給你準備點吃的吧。”
    陸臨低低“嗯”了一聲，“去吧。”
    成磊出去吩咐手下出去買吃的，認真叮囑了需要注意的事項。
    回來的時候，看到陸臨在打電話。
    不知是誰的電話，讓他原本死氣沉沉的眸子，突然生出光亮。
    “我明天去接你。”
    “不行，隻能我帶你過去，當初你說好的，帶我去見你母親。”
    “好吧，我們幾點碰麵？”
    “好。”
    “你昨天。”
    他想問問沈晚昨晚出去吹風，有沒有感冒。
    隻是話還沒說完，對麵就掛斷了電話。
    他默默把這個陌生號碼保存下來，臉上的神采漸漸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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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磊皺著眉上前：“陸總，你現在需要住院修養，帶她去祭拜母親的事情延後吧，等你出院再說。”
    陸臨：“我昨天已經答應了她的事情，怎麽能反悔？”
    成磊：“可是你的身體……”
    陸臨有些不耐煩，“好了，別囉嗦了，我帶她去祭拜完了之後就回來養病。”
    成磊怕他生氣影響身體，不敢再多說。
    陸臨聽不見他的嘮叨，心情又被剛剛那通電話帶來的甜蜜占據。
    他嘴角帶著淺笑：“她還記得我的電話號碼。”
    成磊隻淡淡地“嗯”了一聲。
    他很想說隻能說明沈晚記性好，代表不了什麽。
    不過見陸臨心情好，他還是沒有說出來破壞他的心情。
    沈晚掛斷電話，走出房間，看到於小雨在張羅早餐。
    她抬頭衝沈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小晚姐，快過來吃早餐。”
    沈晚見桌上那麽多早點，有些驚訝：“你拿這麽多，我們兩個人吃得完嗎？”
    於小雨眨眨眼：“還有白影帝的呀。”
    沈晚：“你喊他了？”
    於小雨點點頭，“他說換身衣服就過來。”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說曹操曹操到，我去開門。”
    白景陽昨晚小發雷霆，單方麵跟沈晚鬧了別扭，現在見到她有些尷尬。
    他摸了摸後脖頸，別別扭扭地走了過來。
    見沈晚在看自己，他更別扭了，紅著臉指了於小雨一下：“她喊我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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