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看著自己喜歡的鈴鐺，就這麽被程依雲隨手扔在髒髒的垃圾場，眼裏滿是不舍。
    那是小晚媽媽給它買的鈴鐺，走到哪裏都會發出叮鈴鈴的悅耳聲音。
    “嗷嗚——”
    “可能等會兒有點痛噢，你要好好忍住。”
    程依雲狠狠掐住小棉花的下顎，逼迫它張卡最，拿起鉗子緩緩靠近它那兩顆尖牙。
    “我讓你想咬我！把你的牙全拔光！！看你還想不想咬！”
    小棉花瞪大眼睛，看著那漸漸靠近自己牙齒的鐵鉗。
    嚇得身體瑟瑟發抖，想要逃走，但是它的四肢都被束縛住了，它根本無法動彈。
    它隻是一隻小狗，不到一歲的小型犬。
    它的力氣很小，連求饒都說不出來。
    隻能惶恐地看著那個冰冷的鐵鉗，發出害怕的嗚咽聲。
    程依雲雙眼陰鷙地盯著手中的鐵鉗，嘴角勾起殘忍的笑。
    一個用力，隻聽到“哢嚓——”一聲。
    仿佛骨頭斷裂從皮肉扯出來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小棉花的慘叫。
    鮮血從它的口中流出，將它雪白的毛發染紅。
    它無助的躺在地上，這一刻小小的腦袋裏，全是沈晚的身影。
    小晚媽媽，你什麽時候來救我啊……
    小棉花好想你……
    小棉花好想你能抱抱我，帶我和小雨姨姨，雲雲姨姨一起玩。
    小棉花好痛好痛……
    於小雨：“小晚姐，紅點停下沒動了！”
    沈晚一驚，“快！”
    於小雨一踩油門，加快速度，朝著紅點停下的方向開去。
    沈晚在心裏默默祈禱，希望對方不要傷害小棉花。
    不論對方想要什麽，她都可以酌情答應。
    隻求對方千萬不要傷害小棉花。
    小棉花對她有多重要，隻有她自己知道。
    它不僅僅是白景陽送給她的禮物，它還是一個小小的生命，還是她一個很重要的精神寄托。
    雖然她們相處了才不到兩個月。
    但是這兩個月裏，它帶給她的快樂和安慰是無與倫比的。
    那是一種人類無法代替的感情。
    於小雨開到定位停下的地方，提醒道：“小晚姐，已經到了。”
    沈晚驀地抬頭看著車窗外，這是——垃圾場。
    她拿好手機，飛快地下車。
    她看著手機屏幕，跟著定位走。
    越接近位置上的那個紅點，沈晚就越發行走的艱難。
    她的心一直提著，像是被一根繩子綁著往嗓子眼拽。
    她漸漸有些喘不過氣來，那感覺就好像是溺水，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
    沈晚急於找到小棉花，卻又緊張遲疑，懼怕難安，擔心自己看到的是小棉花的慘狀。
    她張了張口，啞聲呼喚：“小棉花——”
    於小雨也跟她一起喊著小棉花的名字。
    一邊喊，一邊找。
    沈晚忽然不知嗅到了什麽，表情變得非常僵硬。
    這裏除了從垃圾裏散發出來的腐臭味外。
    她還聞到了一股刺鼻的汽油味道，其中還隱隱夾雜著血腥。
    那淡淡的血腥味，如毒藤蔓纏繞著她的心髒，越收越緊，越收越緊。
    一個小小的嗚咽聲，傳入她的耳中。
    那一瞬間，她的整個後背都爬滿了冷汗。
    她顫抖著轉身，眼中滿是緊張和懼怕。
    再想去仔細聽那個聲音，卻聽不到了。
    那嗚咽聲，隻是短暫地出現了兩三秒。
    就像是沈晚的幻覺，她動了動步子，突然開始邁腿奔跑。
    沈晚身上穿的戲服非常繁瑣，她一不小心踩到裙子，摔倒在地。
    於小雨趕緊跑過來扶她：“小晚姐！你沒事吧！”
    看到她的手掌擦破了皮，流出血，緊張道：“小晚姐，你的手！”
    沈晚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一樣，被扶起來之後，一句話沒說，提起裙子就跑。
    血腥味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沈晚的表情也越來越痛苦。
    忽然，她停下腳步。
    她害怕了，她怕她再往前，看到的不是一個完整的小棉花。
    她怕，這個可愛的小生命，帶給她溫暖和力量的小生命。
    她悉心嗬護的小寶寶，變得遍體鱗傷。
    五步距離，就在那堆廢舊品後麵。
    “小棉花……”沈晚終於還是邁開了步子，艱難的走過去，啞著嗓子叫了聲。
    回應她的隻有寂靜，她靠近那堆廢舊品。
    就在這時，沈晚聽到極其細微的聲音，像是痛苦的喘息，這個聲音來自裏麵。
    沈晚終於走到那堆廢舊品後，入目的是一地的血和毛發。
    她雙目收縮，一掃後定格在一個方向。
    染著鮮紅血跡的繩子，鉗子，美工刀，打火機，倒光的汽油瓶。
    而這堆物件中間，一個小小的東西蜷縮在那裏。
    血色的身體，還能隱約能看出它原本的毛發是白色的。
    它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好的，像是在血裏浸泡過的毛絨玩具，辨不清模樣。
    那就是……小棉花。
    “小棉花……”
    於小雨被眼前的情景嚇得臉色蒼白，“那是……小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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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晚一邁開步子，險些就站不住。
    她踉蹌地衝過去，跪在地上，伸出雙手，想要抱起小棉花。
    可它渾身上下都是傷，她無從下手，怕自己會弄疼它。
    “小棉花，你睜開眼睛，看看媽媽……”
    她哽咽著出聲：“媽媽來晚了，對不起，小棉花，對不起。”
    眼淚大顆大顆地落下，她怕眼淚滴到小棉花的傷口上，會弄疼它。
    小棉花一身雪白的皮毛被燒掉了大半，露出被燒出焦黑，燒得血肉模糊的皮膚。
    它的四肢被繩子勒的緊緊的，已經陷進了肉裏。
    身上，腳上，臉上，全是血。
    這不禁讓她想起自己曾經失去的那兩個孩子。
    那兩個孩子，走的時候，身上也是這樣血肉模糊的。
    沈晚用袖子去抹臉上的淚，可是怎麽也抹不幹淨。
    她顫抖著手，去觸碰它受傷的身體，觸碰到一手的血。
    “小雨，搜一下最近的寵物醫院。”
    於小雨這才回過神來，“是！”
    她驚慌地打開手機，開始搜索寵物醫院的信息。
    沈晚顫抖著雙手，去解開捆在小棉花身上的繩子。
    小心翼翼地把它抱進自己的懷裏，不敢抱得太緊，怕弄疼了它。
    也不敢抱得太鬆，怕讓它摔到地上，傷上加傷。
    她整個人都在顫抖：“小棉花，你睜開眼看看媽媽，是媽媽來了。”
    “小棉花，你聽得見我的聲音嗎？”
    “你再堅持一下，媽媽馬上送你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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