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林很確信自己沒有叫那種服務。
    所以眼前相貌極其出挑的女子一定另有目的，靈識探查。
    果然，靈體層次居然是5階，好家夥！
    他來大秦，總共沒待上半天，就是在青樓坐了坐，就有5階找上門了？
    再過一會是不是就有7階8階？
    他是來躲避汙染的，不是來渡劫的。
    “何意？”黑白女粉唇微動，淡漠的黑瞳露出疑惑。
    她是在問薑林剛才那句話的意思，還挺單純。
    “沒什麽。”薑林岔開話題，開門見山，“找我有事？”
    很顯然，黑白女就是來找他的。
    “道號儀寧。”黑白女自我介紹。“奉羽師之命，來此相從，還望準許。”
    她牢記羽師說的，心誠言誠。
    ——他被預言了。
    薑林皺眉：“儀寧……你的意思是來監視我？”
    雖然儀寧說的很含蓄，還表示要征求同意，但大概是這意思。
    儀寧搖頭：“並非監視，羽師令我帶回你做出的東西，以免引起災禍。”
    就是說他的異化物唄。
    確實，如果薑林離開，這些不受控的異化物很可能會惹出亂子。
    對方能預言他，卻沒有直接對他出手，已經在傳達善意。
    “能跟我講講你口中的羽師嗎？”
    “可。”儀寧話語簡潔，“羽師是道家四境門徒的稱謂，目前隻有一位。”
    “一共有幾境？”
    薑林問出這個問題後，儀寧表情疑惑，但隻是一瞬。
    她解釋：“最高五境，這是門徒都知道的事。”
    “有幾位五境？”
    “五位，但隻存在於傳說，大秦已經幾百年沒有五境誕生。”
    “你是幾境？”
    “三境天師。”
    ……
    薑林問了許多問題，總算搞明白這個世界的境界。
    大秦的境界與迷霧世界不同，一境就代表1階或是2階，以此類推。
    五境是最高戰力，極可能代表9階，或是更高。
    儀寧是三境天師，這個境界精深者實力能到6階，儀寧目前是5階實力。
    她有三個師兄，與她的名字相似，取道家經義——守、虛、簡、寧。
    儀寧是老四，實力最弱。
    所以她的三個師兄很可能都是6階實力。
    而在此之上的四境羽師——7階或是8階不明。
    從他輕易能推測薑林的出現和離開來看，大概率是8階無疑。
    ……
    本以為是度假，沒想到這個世界也很危險。
    比他強的存在，百家裏有十幾位，隻是因為某些原因，那些四境無法行走於世。
    儀寧知無不答，極其坦誠。
    薑林感覺有個本地向導也挺好，可以幫他了解這個世界。
    儀寧覺得此行還算順利，羽師口中的無常之人還算好說話。
    “你頭發是染的嗎？”
    問得差不多，薑林指了指儀寧半黑半白的頭發。
    “天生，羽師覺得很像陰陽，所以引我入門。”
    儀寧像是回憶起好笑的事，俏臉浮現酒窩。
    交談間，薑林靈識感應到有6階存在靠近。
    他這裏還真是熱鬧。
    “是陰陽家的人。”儀寧也感受到，柳葉眉微凝，眼神恢複淡漠。
    她握住手中奇長的浮塵，在握把下方一抽，拉出一柄細劍。
    “要動手？”薑林撫摸下巴，“雖然都是三境，但你好像打不過吧？”
    他對儀寧觀感不錯，不太想看見她送死。
    出乎意料的是，儀寧看了他一眼，之後收回劍。
    “又不打了？”
    “你說的對。”
    “……”
    夠直接，薑林覺得這種性格對味。
    儀寧想到什麽，神情認真：“你不要去陰陽家。”
    還沒等薑林詢問，周圍空氣波動。
    血色的陰陽紋圖在隔間浮現，一道紅衣身影從中走出。
    “因為道家與我們理念不合。”
    紅衣女人語氣戲謔，聲音柔媚，讓人聽後不自覺想繼續聽她說話。
    這是一個妖媚無比的女人，一舉一動都散發著誘人氣息。
    她繼續開口，鮮豔的紅唇勾人心魄：“薑林，陰陽家誠心邀請你做客。”
    誠心？
    連門都不敲一下，叫誠心？
    女人長得極美，但給薑林的第一印象就隻有傲慢。
    “有什麽好處？”
    他不準備去，但不介意探探對方的目的。
    剛來這個世界半天，就有兩家人來找他，還能不能好好度假了？
    儀寧聽到他這樣問，握住浮塵的手都緊了緊。
    妖媚女察覺到儀寧的變化，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看向薑林，問：“你想要什麽？陰陽家盡力滿足。”
    這反而把薑林問住，他對這個世界了解極為粗淺，哪裏知道什麽珍貴。
    隨口胡謅：“四境材料，給我一堆。”
    妖媚女愣住，儀寧也瞪大眼。
    這已經不是獅子大開口那麽簡單，而是沒常識。
    四境材料極為稀少，隻有紅詭之上的域詭才會產出，在這個四境不出的時期，想獲得一個都難如登天。
    他開口就要一堆，這是明擺著拒絕人。
    “薑林，陰陽家是誠心邀請，希望你不要因為某些人帶有偏見。”
    妖媚女瞥了眼儀寧，意思不言而喻。
    薑林隻相信自己的判斷：“你們想要我做什麽？”
    嘴上說著誠心，實際上如果不是實力問題，對方已經動手強擄。
    “你好像有某種能力，可以強化詭物？”
    妖媚女眼眸眨動：“陰陽家可以支付報酬，你幫我們做一些事。”
    嗬。
    薑林心裏發笑。
    陰陽家的預言好像比道家的預言弱不少，對他隻是一知半解。
    這是看上他的異化術。
    但他要異化什麽，從來都是自己做決定，哪有別人幫他選的道理？
    妖媚女說得好聽，是支付報酬，去了可能就被強迫成工具人。
    還好四境因為某些原因不能行於世，不然此時他麵對的可能就不是好言相勸。
    懷璧其罪。
    “我拒絕。”他手指緩緩敲擊桌麵。
    儀寧神情一鬆，妖媚女眼神冷冽。
    “你戲耍我？”她聲音不再柔媚，原形畢露，聲音冷冽無比。
    雙手滲出鮮血，緩緩凝出兩根血色繩索，兩根繩索交匯，猶如血色陰陽魚。
    “小心，這是陰陽血鎖！”儀寧適時提醒。
    一言不合就動手，這就是所謂的誠心。
    薑林嘴角微勾，並不慌亂。
    雖然妖媚女也是6階，但他有的是手段對付。
    “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走，或是死。”
    妖媚女認為自己已經足夠寬容，換做平時，跟她作對的人早化為血水。
    薑林舉起手中杯子。
    “你要不試試，能不能打過它？”
    在儀寧和妖媚女震驚的眼神中，杯子緩緩長出一隻眼珠，數根觸手從下方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