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力量感充斥全身，過往的一切在現在看來都是值得。
    萊拉感受著微小權柄異亂場域的驚人規則力量，心中充滿快意，那是對複仇的展望。
    “置換聖盟……等著我……”
    她喃喃自語，黑眸中閃爍寒芒。
    然而，就在她晉升完成，力量達到頂峰，誌得意滿的下一刻，一個平靜無波的聲音在她身後悄然響起
    “恭喜晉升，萊拉小姐。”
    萊拉渾身劇震，猛地回頭。
    隻見那道她曾在戈壁遠遠瞥見過，站立於恐怖巨鯨頭頂的身影，此刻就靜靜地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依舊是那身黑色風衣，頭戴圓頂禮帽，麵容清晰卻無法記憶，他仿佛一直就在那裏，與這片虛無融為一體。
    “是……你？！”
    萊拉瞳孔縮成小點，靈性幹擾也在這時猛的斷裂。
    她瞬間明白了。
    那詭異的紅林，那輕易到手的紅絲詭葉，以及憑空出現的登神階梯……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巧合，都不是命運！
    她所謂的奇遇、堅韌、晉升，全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
    “你算計我！”無邊的恐懼與憤怒淹沒了她，新獲得的微小權柄瘋狂湧動，她試圖發動最強手段異亂場域，哪怕同歸於盡！
    但，毫無作用。
    薑林隻是淡淡地看著她，甚至沒有做出任何防禦或攻擊的姿態。
    然而萊拉凝聚的權柄之力在觸及他身周一定範圍時，便如同水滴如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一種更高層次的壓製，讓她這位新晉的8階異亂使，連一絲反抗都難以做到，如同螻蟻麵對蒼穹。
    絕望，無力的恐怖瞬間將她淹沒。
    她不由想起楚南臨死前的眼神，想起自己麵對楚南時的俯視態度。
    原來，在真正的獵人眼中，自己也從來都隻是一隻……稍微強壯些的螻蟻。
    “看來你明白了。”薑林的聲音依舊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你覬覦我的材料，總要付出代價，途徑晉升，本就如此殘酷。”
    曾經的因，結下今日的果。
    他沒有再多說廢話，隻是抬起手。
    不！
    萊拉想反抗，想尖叫，想質問，但她的靈體、她的力量、她的一切，都在紅塵的覆蓋下開始消融。
    薑林緩聲說“怪這個世界吧。”
    她最後看到的，是那雙淡漠的，仿佛看待一件材料終於成熟的眼神。
    “父親……我……”
    意識的最後，是無盡的悔恨與不甘。
    她終究，沒能完成遺誌，反而成了別人晉升路上的一顆微不足道的墊腳石。
    【異狀碎塊8階，某種職業者晉升所需的本源物，珍稀無比。】
    “第三個。”
    薑林收起萊拉死後凝聚的材料，神色沒有任何波動。
    處理備用材料，是早已計劃好的事情。
    唯一讓他意外的，是登神階梯的危險性，從萊拉的表現來看，無論是另外四種能力，還是本源時間加速，都並非易事。
    不過薑林對此並不畏懼，隻要能晉升，些許痛苦不過風霜。
    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狀態，目光投向迷霧世界的另一個方向。
    “下一個，考蒂婭。”
    ……
    相比於萊拉被“圈養”的順利，獵殺考蒂婭的過程稍微麻煩了一些。
    這位曾經的灰霧囚塔塔主之女，不僅自身是老牌7階囚詭獄主，隻差一份材料就能晉升，身上更是攜帶著其父親留下的諸多保命底牌。
    薑林找到她時，她正隱藏在一處近乎完全隔絕的小型無霧之地中，試圖獲取最後一份材料。
    薑林特意幫助她成功晉升8階後，才出現在她麵前。
    當薑林以絕對力量強行進入她的結界時，考蒂婭表現出遠超萊拉的冷靜與果決，各種強大的符文、一次性封印物、乃至召喚而來的古老存在虛影，層出不窮。
    她甚至試圖引爆一件接近9階的禁物，拉著薑林同歸於盡。
    然而，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這一切掙紮都顯得蒼白無力。
    薑林甚至沒有動用十柱，僅憑自身的隱匿大權柄和消融小權柄，便一次次將考蒂婭逼入絕境。
    考蒂婭憑借寶物和秘法，足足被薑林擊殺了數十次！
    每一次“死亡”，她都能憑借某種替死或重生的手段再次出現，但氣息一次比一次衰弱，眼中的驚駭與絕望也一次比一次濃鬱。
    “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最後一次，當她的保命手段耗盡，本源徹底暴露在薑林麵前時，這位高傲的塔主之女終於發出不甘的嘶吼。
    薑林沒有回答，隻是如同碾死一隻掙紮已久的蟲子般，給予了最終一擊。
    考蒂婭，隕落。
    又一份異狀碎塊入手。
    薑林看著手中四份散發著異狀波動的材料，感受著體內因為異化【蛻靈混劫·登神階梯】而消耗大半，但正在緩慢恢複的靈源，眼神深邃。
    材料備，神柱成。
    接下來，隻需等靈源恢複好，在自身狀態完美時。
    便能踏上屬於自己的登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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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步邁出，薑林回到天界，天台之上。
    “主，您回來了！”
    褻月原本正百無聊賴躺在他的搖椅上晃著小腳，見他回來連忙起身迎接。
    “一切順利嗎？”她極其殷勤地扶著薑林坐下，關切詢問。
    “高位對低位，自然是沒有懸念的。”
    薑林有些出神地看向天空，天界的紅日之外，是爭鬥不休的神戰場。
    “那就是順利咯，您怎麽沒有很開心的樣子？”褻月有些疑惑，冰藍眸子眨了眨。
    “隻是覺得，這並非出於我自身意願，有些不爽罷了。”
    “這難道不是您想做的事嗎？……誰能強迫主？我去幹掉他！”
    褻月說著揮了揮小拳頭，藍眸閃過冰寒。
    薑林沒有再說，隻是笑著搖了搖頭。
    職業者晉升是殘酷的，在某種高位的規則下，不得不與毫無幹係的陌生生靈廝殺。
    並無仇恨，隻是原始的晉升欲望在驅使，和生物餓了要進食一樣。
    如果沒有這種規則，萊拉和考蒂婭幾乎不可能與他產生交集，甚至他們還可能是一個戰線，畢竟都與置換聖盟不對付。
    雖說她們最開始多少都覬覦過薑林的材料，但終歸也是因為這種規則。
    薑林圈養甚至殺死她們，要為此報複也隻占極小的因素，真正的原因還是材料。
    材料！材料！
    隱秘吸引的規則，甚至放在偽神層次，或是舊日支配層次依舊生效。
    這何嚐不是一種對生靈的變相控製。
    “我不喜歡別人教我做事。”
    薑林說完，便在褻月疑惑的目光中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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