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安靜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黑暗中，終於傳來沈錚亮滿是歉疚的低沉聲音。
    他不是傻子，他知道李小蘭如實告訴他，她娘的話是什麽意思。
    年三十那晚，他沒喝到斷片的程度，他也知道那晚在他喊出檬檬的名字之前，李小蘭並沒有拒絕他意味著什麽。
    但他更清楚的知道，他心裏還有王雨檬。
    他如果現在就跟李小蘭真正的做夫妻，那是對李小蘭的不負責任。
    他一直想著，如果他一直不能全心全意的對李小蘭，等再過兩年，他就對方宣稱他不能生育，然後跟李小蘭離婚。
    這樣李小蘭還能趁著年輕，再找個好的。
    到時候，她的第二任丈夫發現她其實還是完璧，也會更加好好對待她的。
    不過這些打算，他自然是不可能對李小蘭說的。
    “沒關係。”
    黑暗中，李小蘭盡力的讓自己語氣平靜的說道：“這事兒我們結婚前就商量好了的嘛，是我娘她想得太多了。”
    李小蘭說著，眼眶不自覺的湧上一陣酸澀，似乎有熱流順著眼角滑落……
    *
    沈初寧這時候也還沒睡，她正扣著書，在背政治題目。
    她記得夢裏77年恢複高考，考試分為文史與理工兩科，文史類科目是思想政治、語文、數學、曆史和地理，理工類科目是政治、語文、數學、物理和化學，報考外語專業的要加試外語。
    她雖然對數字比較敏感，但也僅限於數學成績還不錯，物理和化學學起來就有些吃力。
    所以她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還是決定考文史類。
    到時候選擇專業的時候，她還是會選擇金融的相關專業。
    她認真想過，如果國家的發展方向跟她夢裏一致，那麽再過幾年改革開放之後，發展經濟才是第一要務。
    到時候她還得抓住機會做點小生意，爭取讓自己成為先富起來的那批人。
    然後再響應國家號召，先富帶動後富。
    她在看書的時候，周昱白就在幫她按摩著腳和小腿。
    上次去檢查的時候，醫生說了，月份大了之後，胎兒會壓迫到腿部神經，導致孕婦腳部浮腫。
    經常給孕婦按摩能緩解這一情況。
    等按摩得差不多了之後，周昱白挖了一坨蛤蜊油在手心裏搓熱了，抹在了媳婦兒光滑的小腿上。
    給媳婦兒兩條腿上都抹好了以後，他又挖了一坨，在手心裏搓熱了，才湊過去在媳婦兒嬌嫩的小臉兒上親了親，“媳婦兒，該抹肚子了。”
    沈初寧趕緊扣上書，躺好了配合。
    她年三十那晚上，跟孫鳳嬌和夏月娥聊起這個話題才知道，原來孩子在肚子裏長大了之後，會把肚皮撐開，變成難看的妊娠紋。
    孫鳳嬌、夏月娥和林淑蘭的肚皮都跟花西瓜一樣。
    她可不想她的肚皮也變成那個樣子，所以她專門去問了醫生，怎麽解決這個問題。
    醫生雖然說這主要是由個人體質的決定的，但每天給肚皮抹油，增加皮膚的濕潤和彈性，是可以減少妊娠紋的生成的。
    所以，這幾天，她都在老老實實的給肚子和腿上抹蛤蜊油。
    當然，周昱白在家的時候，這件事就由周昱白代勞。
    周昱白的大手才剛剛覆上沈初寧光滑的肚皮，忽然，她肚皮上就鼓了一個小包。
    夫妻倆都嚇了一大跳，兩人驚喜的對視了一眼。
    周昱白故意挪動手掌，頓時，那個鼓包又在他掌心的位置動了一下。
    周昱白這次再也忍不住了，唇角直接咧到了耳後根。
    沈初寧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摸著自個兒的肚子跟孩子說話，“寶寶，這麽晚了還不睡覺，還跟你爹玩兒呢？”
    肚子裏的孩子像是回應她一樣，在她的手心裏也鼓了一個包。
    隨著孩子的動作，沈初寧不自覺的笑得眉眼彎彎。
    幸福和甜蜜在心裏蔓延開來。
    她看向周昱白，“昱白哥，寶寶也在跟我玩兒。”
    周昱白看著她這模樣，眼底的笑意更深。
    兩口子一起逗著肚子裏的孩子玩兒了一會兒，也不敢玩兒太晚，沈初寧就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跟肚子裏的小家夥說晚安。
    小家夥居然真的就乖乖兒的安靜了下來，沒再動了。
    沈初寧關了燈睡覺的時候，心裏還控製不住的激動。
    最後，還是男人將她摟進懷裏，把她吻得幾乎腦袋都缺氧了，她才平靜下來，乖乖睡著了。
    第二天，因為周昱白要去城裏開會。
    沈初寧和周婭沒有讓林淑蘭坐驢車送，而是搭周昱白的便車去縣城。
    沈初寧算了算最近周昱白去城裏開會的次數，覺得有些奇怪，忍不住問道：“昱白哥，你最近怎麽經常去城裏開會。
    是油田開采有什麽問題嗎？”
    周昱白看向她，麵色嚴肅了幾分，連聲音都有些冷厲的說道：“不是，油田開采很順利。
    是猴子國在我國邊疆頻頻挑釁，我們現在雖然是後勤部隊，但各方麵的訓練也不能鬆懈，要保證招之能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
    最近我去開會，領導說的都是這方麵的內容。”
    周昱白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初寧已經看到了男人眼睛裏的戰意。
    她想起夢裏，男人受三哥委托照顧她的那些年，每次男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她都能在男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戰意。
    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那一腔快要沸騰的熱血。
    如果不是為了她，男人也不會從那麽熱血，他那麽熱愛的前線部隊，調到後勤部隊吧！
    她有些不舍的伸出雙手，環住了男人窄勁的腰身。
    周昱白雖然不知道媳婦兒為什麽突然這樣緊緊的抱住了他，但他也十分配合的輕輕摟住了媳婦兒。
    沈初寧感受著男人身上傳來的溫暖。
    不自覺的就紅了眼眶。
    雖然心裏眼裏都是濃濃的不舍，但她還是堅定的說道：“昱白哥，如果國家需要你回前線部隊，那你就回去吧，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