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撕破臉了吧？”
    麵對顧懷玉的擔憂，林驍表情卻很無所謂，又道：“另外，聽林二死之前那些話，他們非殺我不可，而且似乎很怕我回去，你說，為何如此？”
    顧懷玉挑眉，想了想又眉頭緊皺。
    “恕我直言，京都那些高門大戶裏，恐怕是天底下最肮髒的地方，什麽樣的事都有，我可猜不出。”
    “你如果真想知道，我可以托京都的人幫你打聽打聽？”
    他早就安排人從京都打聽林驍了，隻是山高路遠，消息還沒能傳回來。
    “不必了！”林驍搖頭，“我隻當時重活一世，不想再跟那便有瓜葛！”
    顧懷玉聽他說過幾次這說法了，也知道這應該是真實想法。
    隻是他還是忍不住問道：“林二的死訊瞞不住的，萬一寧遠侯府知道後大發雷霆，變本加厲地派人來對付你呢？”
    林驍沉默了下，跟著輕笑出聲。
    “那還真是麻煩！畢竟我是個怕麻煩的人，真若是那般，可就隻能……殺回去從根源上解決問題了！”
    顧懷玉眸子亮了下，心說那可是京都，可是寧遠侯府啊大哥，怎麽聽你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不過，想想他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或許他真敢跟侯府叫板？
    見他走神，林驍好奇道：“你明知道這馮威虎是賈通上頭的人，今天還如此咄咄逼人，說話一點情麵都不給，就不怕惹他心生警惕？”
    顧懷玉搖頭，“我隻能如此，讓他有所顧忌，不然他可能還會揪著你不放。”
    “好吧，其實是，我最近可能要離開臨山一段時間，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可能去南境關城也可能北上京都……”
    林驍瞧他臉色，知道定然是出了什麽大事。
    想了想，幹脆掏出一瓶藥遞給他。
    “這是我自己配製的藥粉，如遇傷口紅腫高熱或者劇痛難忍等情況，可取少量衝服！拿著吧，有備無患。”
    “你還真懂醫理啊？聽上去很厲害，這藥叫什麽？”顧懷玉驚訝。
    “扁鵲散！”林驍又翻手亮出軍刺短刃，反轉遞給他，“還有這個，留著防身吧！”
    顧懷玉目光更亮了，激動地趕緊接過短刃，他可早就想弄個一把這神兵利器了。
    “林兄，你真是我的好哥哥哎！不過你給了我，自己怎麽防身？”
    “你剛又救了我一次，我不過是投桃報李！”林驍笑，“我在城裏，應該沒什麽大開殺戒的時候，還是你拿著用吧！再說了，我隨時還能再打造。”
    顧懷玉心下感動不已，畢竟雖然話說得客氣，可這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又是送藥又是送武器，生怕他這趟遇到危險似的。
    “我剛才好像沒說要去做什麽吧？你怎麽就料定會遇到危險？”
    “我不知道，也不關心。”林驍卻道：“我隻知道外麵定然比臨山的情況複雜，你也多半不能想在臨山這樣無所顧忌，所以，小心些為好。”
    顧懷玉正色，後退半步朝著他抱拳施了一禮，正兒八經道：“懷玉多謝兄長關心！”
    “你不必如此！刀我可以再打造，藥也還有許多。”林驍側身避讓，“我不過是順手給你這些，償還你幫我的情分而已。”
    顧懷玉見狀忍不住樂嗬。
    他知道林驍真把他當朋友關心，卻偏偏又一副冷冰冰要保持距離的模樣，讓他覺得很逗樂。
    原來，林兄這般神人，也有這樣不足的一麵，分明是不知道該怎麽應付親近的情感吧？
    “好兄長，你若實在想報答幫我，不如隨我一起走一趟？”
    顧懷玉突然眨眼嘿笑，“有你跟著，我覺得天下之大何處我都敢闖一闖！你要是怕耽誤掙錢，我可以雇用你啊！”
    林驍瞥他一眼，“雇傭我？你隻怕雇不起！走之前再去我那取幾壇燒酒，總之……出去之後務必小心，我等著你回來繼續給我當靠山呢！”
    “哈哈好！”顧懷玉開懷大笑，眉間陰霾終於掃去了一些，可仍舊有些難以消散。
    可見他這次要去處理的事解決的問題，恐怕真的非同小可。
    “對了林兄，還有一件事！上次讓你幫我寫詩，露餡啦！這暖香閣的花魁憐卿姑娘，求著我想見見你呢，一起上去喝杯酒？”
    他倒是言而有信，還記得秦憐卿的委托，可惜秦憐卿並不知道正主在樓下，否則隻怕也早就衝下來了。
    “沒空！”林驍卻毫不客氣地拒絕，“我可不想在這是非之地久留，萬一馮威虎氣不過，再殺個回馬槍可如何是好？”
    “再者，我也得趕回去照顧鈺兒娘子，她今早的精神便有些不佳……”
    顧懷玉也不好再勸阻，想了想道：“那不如這樣，你說個時間地點，約在別處見一見？我畢竟都答應了，就當是幫我個忙，如何？”
    林驍也不好拂他麵子，約好明日午後在醉仙樓一敘，隨即便匆匆離開回家去。
    與此同時，馮威虎回到住處大發雷霆，瘋狂打砸。
    他從未像今日這般吃癟，自然羞怒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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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瘋狂發泄一頓之後，他又冷靜了些，轉頭森然道：“打聽到那姓顧的到底什麽來頭沒？他憑什麽比老子還狂？明知道我爹是通判，竟然還敢跟我狂，還敢話裏話外點我威脅我！”
    林二死了不重要，沒收拾到林驍也不重要，馮威虎真正惱怒的其實是顧懷玉。
    剛從縣衙趕回來的隨從，小心翼翼說道：“臨山縣衙也沒他的名冊，隻怕咱們還是得從老大人那邊查起……”
    “那就不用查了！”馮威虎沒好氣，“府衙的名冊上，也隻寫著他是安南軍派出來的，用的還是南境軍務的名義！否則小小臨山守備營，早被我攥在手心裏俯首帖耳了！”
    南州守備軍自然該管著轄下守備營，隻是顧懷玉出自安南軍身份特殊，又是以軍務的名義來的，這才讓臨山守備營幾乎不用受整個南州的管轄。
    實際上，他當然要受到南州府衙的牽製，畢竟軍餉軍械都是從府衙走的。
    可顧懷玉到任這段時間來，卻幾乎除了接手軍餉軍械，都沒怎麽搭理過府衙那邊，實在是狂。
    原本以為有別的原因，今日馮威虎才知道，這姓顧的就是純粹的狂，十分可惡！
    關鍵是，賈通一死有盜匪被抓，他這邊還真得謹慎些，不然非得跟他麵對麵較量較量不可！
    暫時，先看看守備營接下來的舉動吧！
    馮威虎心想著，眯眼道：“去，把林二被殺的消息，告訴林家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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