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雍的一番亂扯，矛頭直指林驍。
    畢竟不敢怎麽看，兩件事背後都有林驍，他的嫌疑實在很大很大！
    顧懷玉聞言坐不住了，怒道：“馮雍！你臉不疼了是吧？這話什麽意思，又在懷疑我林兄？那不妨告訴你，你那狗兒子最開始跟林兄起衝突時，我也在場，你怎麽不懷疑老子？”
    馮雍卻咬咬牙哼聲道：“小公爺說笑了！我已經查問過，小公爺前幾日可不在臨山！這小子究竟做了什麽，隻怕小公爺也並不知情吧？既如此，小公爺若是執意袒護，那可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吧？”
    “你他娘的……”顧懷玉有些惱火，卻還真沒法反駁。
    馮雍繼續哭嚎道：“我兒是跟這小子起衝突之後不久便失蹤的，隨後跟他並戶的南昭餘孽逃離，連暖香閣的那花魁秦憐卿，也同時不見了！這些事必定有所關聯，請密諜司徹查啊！”
    趙太監聞言目光大亮！
    如果說剛才還隻是生拉硬扯的話，那這一番分析，可就真算是有理有據了！
    連那花魁都突然不見了？這可就有意思了！
    趙太監笑吟吟起身道：“看來，事情比咱們想的都要複雜許多啊！既如此，那就把大隊人馬留下，繼續在周邊搜捕南昭餘孽！至於咱們，就親自陪小公爺的這位朋友走一趟，回府衙讓知府大人升堂審訊吧！”
    顧懷玉臉色很不好，著急看向林驍，卻被搖頭示意不要輕舉妄動。
    事已至此，隻能先跟著回去再說了，否則顧懷玉還是執意袒護的話，隻會更加惹人懷疑。
    去南州的路上，在顧懷玉的要求下，林驍得以跟他同乘馬車。
    屠二狗和一些心腹守在馬車四周，不讓馮雍和密諜司的人靠近分毫。
    “那秦花魁怎麽回事？”顧懷玉有些苦惱，“之前我隻是介紹你們相識，讓你們談論詩詞琴曲，咋還扯到這事上來了？還有那個馮威虎……”
    林驍簡單說明了怎麽殺的馮威虎，反正之前已經提過這事了，畢竟這關乎著綠林令，得解釋清楚。
    跟著林驍繼續道：“至於那位秦花魁，說是什麽紅袖招的？似乎跟鈺兒她們認識，而且似乎還很信任她們。”
    “紅袖招？秦花魁是紅袖招的人？臥槽！”顧懷玉險些怪叫出聲，壓低了聲音驚呼。
    見林驍疑惑，他才解釋道：“紅袖招十分神秘，據說是一個全部由女子組成的勢力，擅長刺探情報和暗殺，這幾年聲名鵲起惹得各國密探都很頭疼！紅袖招難道是南昭的？這倒是有可能，畢竟南昭國不同於別國，許多事都是女子主事。”
    林驍恍然，又搖頭，“具體我也不清楚！先前我也說過了，如果不是對岸來了救應，鈺兒她們走不掉！事情大致如此，接下來去了府衙，你覺得如何？”
    顧懷玉匯總這些消息，認真沉吟一番，最終凝重搖頭。
    “有些難搞了！如今的南州知府叫陸世明，本是清流出身，後來還借助閹黨向上爬過，可見其十分複雜有手段！南州的並戶令細說起來簡直荒唐，可他憑借提出這個，卻得到了朝廷的嘉獎，如今算是在官場風生水起，做事也頗為果決雷厲風行！”
    林驍聽明白了，這陸知府分明是個硬茬子，名聲不幹淨卻手段夠硬，這樣的人當然不好糊弄。
    這件事，隻怕更加麻煩了！
    抵達南州後，還是在顧懷玉的堅持下，林驍才沒被關進大牢裏，隻是禁足在了驛館。
    隨後顧懷玉被請去府衙，連同馮雍和密諜司的人。
    臨去之前，顧懷玉憂心忡忡地暗示林驍，實在不行就讓他自行逃離吧！
    反正上官鈺她們走了，如今林驍在南州又沒什麽牽掛，說是也不用擔心他！
    就算林驍跑了，他也頂多給朝廷上一封不痛不癢的請罪書，沒人能把他怎麽樣。
    林驍聽懂了這些暗示，卻並未打算離開。
    原因很簡單，他若是殺出驛站逃走，那可就又成逃犯了，這段時間以來的所有努力全都白費！
    所以，非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選擇這條路。
    顧懷玉一去便是一整日，到了午後才匆匆回來，進門便凝重搖頭。
    “林兄，這下事情真麻煩了！”
    “陸世明根本不管那麽多，因為你跟南昭餘孽是並戶夫妻，便想治你個連坐的罪責！歸根結底，他也覺得你跟兩件事都有關，雖無證據卻嫌疑極大，這才胡亂找個由頭讓你擔這些罪責……”
    林驍眉頭緊皺，心道這知府還真是夠果決的。
    顧懷玉卻繼續說道：“我想力保你來著，隻是因為你出現之後，對臨山的並戶產生不小的影響，趙四、吳德發還有賈生金賈通，這些人的死直接間接都跟你有關係……還是那句話，陸世明不管證據，認定你有嫌疑！如此多的嫌疑加在一起，他肯定要嚴懲你的！”
    “我就算搬出國公府來，也根本無用，眼下也爭取到半天的時間，說是如果我拿不出幫你證明的證據，便要下令拿了你斬首示眾！”
    林驍眉頭皺得更緊，倒還不至於慌亂，“小公爺可還有什麽好法子好建議？”
    “有，而且是兩條路！”顧懷玉深吸口氣。
    “第一條路，你把軍刺短刃和單人連弩獻給朝廷，由我以安南軍和安國公府的名義，為你向朝廷請封賞！這兩件軍械價值連城，定能抹去此番這些莫須有的罪名！”
    “隻是如此一來，你必定會被選入兵甲司，可就很難再有自由了！另外你就此被召回京，馮雍可能半路下殺手，寧遠侯府可能也不會善罷甘休……”
    他一口氣把利弊全都說清楚，顯然路上早已經深思熟慮過了。
    林驍感激地笑笑，搖頭道：“那些人，可不配用我的軍械！我也不可能把這些武裝大景，去鎮壓鈺兒她們的複國！所以，第二條路呢？”
    “唉，我猜就是這樣……”顧懷玉歎口氣道：“第二條路，我得回臨山書院，去求章夫子！”
    “章夫子本是清流中的中流砥柱，被貶之前更是朝廷的禦史台的中丞，為左右十二禦史之首領，後背閹黨攻訐……反正章夫子很牛的，就是脾氣太臭，不然也不至於淪落至此，陸世明背叛過清流，多少得給些麵子的！”
    林驍挑挑眉，有些訝然，心道這能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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