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有這個可能！”
    林驍點頭，“不過現在，馮雍肯定已經掌握了情況，而且很可能拿到了新的信物，定然會找機會重新跟那些盜匪接觸的！到時候，他必定會讓那些人隱藏蟄伏起來，這樣既能坑了咱們，又能減少折損。”
    顧懷玉連連點頭，點了半天突然意識到，自己為啥一直在點頭呢？從來他可都是謀劃盤算拿主意的那個啊！
    竟然在這種事上，林兄都能牽著他的鼻子走，可見林兄果然大才，還精通兵法之事啊！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顧懷玉故意問道：“那咱們該如何是好？章夫子跟陸知府約定雖然含糊，可起碼也得把那幾個臭名遠揚的大山寨給打掉才行，否則絕不會輕饒咱們！馮雍若這讓他們蟄伏躲藏進山裏，咱們可就抓瞎了。”
    林驍點頭，抿著酒思考對策。
    片刻後，他卻突然笑道：“這種事，你應該更擅長！怎麽反倒變成你這小公爺，問起我這寧遠侯府庶子來了？考校我呢？”
    “哪能呢！”顧懷玉咧嘴笑，“主要是馮雍在暗咱們在明，他又隻需傳遞消息就行！我是在想，那些土匪真會甘心蟄伏躲藏嗎？這事，可沒定下什麽期限！再者，那些悍匪張狂慣了，未必把我的守備營放在眼裏啊！”
    林驍聽明白了，挑眉道：“所以你想大張旗鼓，挑釁那些人？”
    “沒錯！可以安排人冒充商隊，引誘他們露麵打劫！還可以散播風聲，就說他們當縮頭烏龜了之類，那幫家夥橫行這麽些年，多半會上鉤的！”
    顧懷玉連說帶比畫，倒是信心滿滿。
    林驍想了下，這些法子倒算得上巧妙，畢竟都算計著對方心理呢，算是不錯的主意。
    “問題是，同樣的法子前麵會奏效，後麵的肯定會警惕戒備！到時候，他們頂著馮雍試壓，隻怕不聽吩咐後還會麵臨馮雍滅口，肯定會退縮躲藏的，咱們還怎麽完成任務？”
    顧懷玉畢竟出身不凡眼界不俗，行軍作戰方麵的事幾乎一點就透，頓時明白了林驍說的這些。
    細細一想，他不由鬱悶道：“那可如何是好？咱們的任務是剿滅那些個有名的大山寨，可有馮雍那老狗背後作梗，那些土匪絕不會蠢到等著咱們去剿滅的，不管怎麽安排，肯定都會如此吧？這豈不是死胡同？”
    顧懷玉很煩，恨聲道：“如此說來，隻有先解決馮雍，才可能徹底解決這些匪患了！實在不行，刺殺那老狗去？”
    林驍看著他，“若你是馮雍，不擔心這個嗎？”
    “那肯定得擔心，隻怕我接下來要兢兢業業，留在府衙殫精竭慮了！幹脆再讓守備軍，親自去配合剿匪，如此一來誰能刺殺……唉，那老狗剛失蹤了寶貝兒子，肯定更加提心吊膽，怕是沒機會刺殺的！”
    “這倒是真麻煩了，要不幹脆把證據交給陸世明和密諜司，讓他們去查馮雍勾結盜匪之事？”
    林驍依然搖頭，“沒有證據，怎麽交？那部分名單，不過是馮威虎口述給我的，如今他也死無對證！至於綠林令，更說明不了什麽……我總不能把殺掉馮威虎的事說出來。”
    顧懷玉越聽越鬱悶，灌了口酒道：“真是氣煞個人！我本以為咱們聯手之後，打造些神兵利器，剿匪應該很容易呢，結果這麽複雜的嗎？全怪馮雍那老狗！”
    這話林驍很認可，原本的確算不得什麽難事，之所以眼下如此，的確全因為馮雍。
    可話又說回來了，若不是因為馮雍父子，南昭的匪患也不至於如此嚴重，而且久除不掉了。
    顧懷玉越琢磨越不爽，甚至都快喝不下酒去了。
    可鬱悶了半晌他卻見林驍悠哉遊哉，好像根本一點都不擔心似的？
    “哎？不對啊！林兄你是不是早就有主意了，故意在看我著急呢？”
    顧懷玉回過味來，猛地想起林驍一向如此。
    從當初趙四的死，到後來高台之上坑慘賈家，每一步他都深謀遠慮早有計較，眼下肯定也多半有主意了啊！
    林驍聞言笑了，舉起手中酒杯道：“先喝酒吧！這些事你若信我，那便先不著急，等等再說！”
    “？？？”顧懷玉好奇不已，心道這又是唱哪一出？看樣子肯定是有主意了啊，奈何他一點端倪也猜不到。
    不過出於對林驍的信任，他倒是真把這事給暫時拋到腦後去了，接下來幾日都不再追問，好像忘了這茬子似的。
    林驍留下一些酒精，又確定白淩霜掌握了煉製花露香精的法子後，才每日出城，去往臨山守備營的營地。
    公輸墨倒是搬回營地去了，可林驍實在不願意沒苦找苦吃，放著舒坦大院子不住，何必住軍營呢？他寧願每日騎馬往來。
    在營中要做的事也簡單，那便是監督打造單人連弩和軍刺短刃。
    此番事關他能否立功脫罪，當然不能再藏拙，畢竟南州周遭的盜匪盤踞經年，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
    他們當然不敢用馮雍手下的兵，那麽靠著有限的人手，隻能提升軍械威力了。
    當然了，軍刺短刃和連弩核心打造方法不能泄露，最關鍵的步驟都讓公輸墨掌握著呢，確保不會被誰偷學去。
    打造這些十分耗時耗力，而且還需要大量的銀錢購買上好的精鐵和木炭。
    好在顧懷玉背後有安國公府，還有白家商號那邊大力支持，否則他們頂多打造個十幾套就得停工。
    至於現在，林驍盤算著給顧懷玉打造百餘套出來。
    因為臨山守備營人數過千，在顧懷玉手中很是壯大了一番，特別是顧懷玉‘以公謀私’，收攏了一些安國公府的私兵。
    到如今，整個守備營裏他的心腹好手，便有百餘人。
    裝備當然是給這些人打造的，否則要裝備整個守備營的話，恐怕得去打劫南州府衙銀庫才行。
    可即便隻有百餘套，進度也依然很緩慢，畢竟不管是軍刺短刃還是連弩，都工藝要求很高。
    顧懷玉起初還興衝衝等著，可幾日之後實在等不及了，已經是抓耳撓腮。
    他忍無可忍找到林驍，打定主意要問清楚林驍，究竟準備何時去剿匪又如何去剿匪？
    為何這幾日除了打造兵刃就是讓他把人殺出去當斥候，然後呢？一點出發去剿匪的意思都沒有是吧？
    等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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