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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裏不好受嗎?”
    這時,腦子裏突然浮現出一個聲音:
    “你有什麽臉去指責你的母親?”
    “她的態度不就是你默認的嗎?”
    江隨被腦海裏的話嚇了一跳,他確認了很久,才確定這是體內人格在對他說話。
    這聽來的確是要瘋了。
    在失去沈知梨這段時間以來,他的心理防線逐漸被另一個人格攻破,腦海中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就像是幻覺一樣。
    可江隨很清楚,自己聽到的從來都不是幻覺。
    “我知道我對不起她,我隻是想給她一個道歉。”
    “相信我,她現在隻想讓你滾遠點。”
    江隨不信,他親自走遍江城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沈知梨可能會去的地方他都去了,就連望月山他都上上下下爬了好幾遍。
    路過一個登山的老人,見他天色漸晚還停留在山上,便勸說他離開:
    “這座山晚上有野狼出沒,年輕人你要小心啊。”
    “快快下山去吧。”
    江隨的心猛然揪緊:“那天晚上的大雨”
    他終於發現,自己在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中放棄了沈知梨。不知道在大雨滂沱的那天夜晚,她一個人躲避餓狼的時候,在想些什麽?
    也許在想永遠都不要原諒自己了吧。
    “對不起”
    “對不起沒有用。”
    腦海中冷冰冰的聲音再一次突兀地想起:“你欠梨梨的,這輩子也還不清。”
    此時,沈知梨一個人坐在沙灘上,望向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的心也隨著波光粼粼的海浪慢慢舒展開。身邊的狼狗親昵地趴在她腳邊,像忠誠的騎士。
    可不知為何,心中總會泛起隱隱的不安。
    她害怕江隨總有一天會找到這裏。
    畢竟那個人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再見了。”
    因為體內人格的聲音越來越大,已經完全影響了江隨的日常休息和工作。在開會時,他經常因為腦海中咒罵的聲音而錯過會議內容,每次想要回想關於沈知梨的一切,那個人格就會攻擊自己的大腦,讓江隨頭疼欲裂。
    18歲的他聲音氣憤:“你不配想她。”
    28歲的江隨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十年前的自己打敗。
    最後走投無路,江隨隻能進行醫療介入,通過吃藥來控製人格的出現次數,從而重新贏得自己身體的主導權。
    可控製是控製了, 男人的睡眠質量卻再也沒有好過。
    他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無數次大汗淋漓地掙紮。看著鏡子裏被折磨到臉色鐵青的自己,江隨從來沒有如此想念過沈知梨。
    思念的痛苦像螞蟻一樣啃食著他的心髒,他寧願沈知梨跳出來大罵他一頓,也不願意她這樣平靜地離開。
    帶走了一切痕跡。
    像不曾愛過一般。
    江隨最後還是去了寺廟祈禱。
    他找不到沈知梨,最後把希望寄托在神明身上。
    可寺廟的僧人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對他搖搖頭。
    “這位施主,您心中尚有心債。”
    心債?他想問問是什麽意思,可主持卻搖搖頭,讓他自己參透。
    男人失魂落魄地下山,助理小心翼翼問道:
    “怎麽樣?”
    他搖搖頭,笑容苦澀:“我沒招了。”
    “我找不到她了,怎麽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