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符靈(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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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誰誰……怎麽還在睡覺?”
    聲若洪鍾,清晰地穿透整間教室,一時間,整個尚處於興奮狀態的新生群體全都噤若寒蟬。
    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那位呼呼大睡的哥們之時,心裏都或多或少不得不讚歎一聲。
    尤其是一心想拉古德入黨的喬斯達,瞅見古德即使被老師吼了一嗓子,依舊不為所動地與周公談笑風生,更加佩服其勇氣。
    無它,正在講課的這個老師可是從一進門就給所有學生一個下馬威,讓在場所有人敬畏,乃至畏懼的存在。
    授課老師按照常理般介紹了自己的姓名:武衝,以及自己踏上的道路為武道。
    隨後,這位名為武衝的授課教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所有學生的震驚中,一拳打穿了授課用的黑板,還連帶著裏麵的牆體被擊碎。
    他舉起鮮血淋漓的拳頭,洪亮的聲音響徹整間教室,乃至在走廊間回蕩。
    “這就是武道!速度,力量和鮮血!”
    這一幕的衝擊力過於駭人,再加上這位姓武名衝之人黑發披散,目光陰寒,端得上是夜叉降臨。
    這幫新生年齡最大的不過是十八歲,尚處於青年時代的年輕人。
    說好聽點,是一群未經世事的學生。
    說難聽點,就是一幫鵪鶉。
    再怎麽刺的鵪鶉,依舊是鵪鶉。
    所以,所有人第一時間就被震住,嚇得不敢動彈,本該哄哄鬧鬧的教室頓時寂靜不已。
    “這才叫男人嘛!”一個標準的東方麵孔學生暗自想到。
    不過也有不少西方信教的學生,對著這降臨於世的惡魔,握著十字架默念著驅逐惡魔的禱文。
    當然,除去某位世外高人,仿若一切皆與自己無關,呼呼大睡。
    直到其鼾聲漸起,在尤其安靜的教室實在是過於顯眼,引得這個武夜叉的注意,不滿地嗬斥了一大嗓子。
    可即使是這樣,古德依舊在鼾睡。
    學生時代,課堂紀律的最佳武器——老師的一嗓子,還是沒有能把這廝拽出夢鄉。
    武衝怒了,他教了十年的書,敢在他課上睡覺,並且還這麽橫的學生,可還是頭一個。
    他一把扔掉照著念的課本,準備用一次實際行動告訴這些學生,一個真正踏上武道之人,是如何做事的!
    武衝從過道朝古德睡覺的地方大步流星跨去,引得過道旁的學生紛紛往後靠了靠,生怕觸了這夜叉的黴頭,被吊起來抽。
    與此同時,明顯有一出好戲看,則令大部分學生立馬伸長了脖子。
    驕傲的武道老師跨步在其課堂過道上……離那上課睡覺的好漢者隻有十步之遙。
    屠妖者武衝,立於宵小之輩的桌前,釋放出迫人的目光。
    睡夢中的古德,下意識地出勁拉了拉自己衣服,不知為何,他忽然覺得有些冷……
    可冷還不算,沒過一會兒,他感到胳膊一陣鑽心疼,也不知是誰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掐自己胳膊。
    清夢被打擾的怒氣,讓古德睜開眼,不悅地瞥向邊上的同桌。
    可就當這本色男兒發現,掐自己的是一名皮膚近乎透明,和梅諾一樣有一頭璀璨奪目的銀發姑娘之時,他頗為開心地擠出一個自問是燦爛的笑容。
    “這家夥在傻笑什麽?”維莉婭一時呆住。
    她向一臉傻笑的古德指了指其背後,示意有人。
    古德轉過身,木板斷裂的聲響驟然響起……
    武衝一拳打穿古德睡覺的那張桌子,驚得四人後退,維莉婭更是害怕地用手遮住雙眼,悄悄地露出了一個縫偷看。
    隨後,他在古德茫然與駭然之中開口:“名字?”
    古德看了看麵前的桌子,然後又抬頭看了看麵前披發的高大男人。
    也不是因為膽氣十足,還是說因為害怕導致麻了。
    總之,古德就在所有學生的注視之中,一臉平靜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古德!”
    周圍的學生們都屏住了呼吸,心說果然是個英雄,竟能如此冷靜。
    處於外圍的學生,最終是好奇壓過了紀律,踮起腳來看。
    這一行徑,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更後圍的學生,站在桌上。
    一時間,整間教室宛如街道間看熱鬧般聚集在一起,卻又詭異地保持著某種死寂。
    死寂來源於這位武姓老師的威壓,也來源於古德的冷靜,作為弱勢一方的學生完全沒有預料之中那般惶恐,訕笑向老師解釋一通。
    所有人都想當然地認為古德的行為充滿著不懼,透露著學生時代對於教師的反抗,是英勇之舉!
    簡單點說,這貨居然敢跟老師對上,頭這麽鐵,鐵定有好戲看。
    古德?
    武衝忽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他鎖著眉頭思考了一番後,兀地驚覺,就連眉頭都不由跳動一下。
    離武衝近的學生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神色變化,一股看戲發現戲鬧得越來越大的驚奇感和爽快感令他們睜大了眼,拉長了腦袋,想要看得更清楚。
    一些關係比較的好學生,更是趴在自己朋友背上,把身體撐了出去。
    武衝露出玩味的笑容,開口問:“你真的殺死那隻超凡生物?”
    ……圍觀的學生群,頓時熱鬧起來,僅存的課堂紀律也不複存在,不得不說,看熱鬧果然是人類天性。
    顯然,有不少有條件的學生,可是補過課的,自然知道什麽是超凡生物。
    他們紛紛給圍觀群眾熱情講解,吐沫四濺,口水橫飛……大致講解著超凡生物的危險與殘暴,將所有人的理解拔高。
    總結起來大概就是一句話:有本事殺死超凡生物,不去艾爾大陸闖蕩揚名立萬,窩在這裏當個鵪鶉學生?
    於是,所有人更加期待古德接下來的回答,他們是真的想知道這個相貌平平的家夥是否是真的殺死了一隻超凡生物。
    古德掃了一圈四周的學生,對上他們或質疑,或興奮的目光,最終他看了一眼自己邊上那個不知名的女孩。
    而她,正一臉期待地等待著古德的回答。
    古德見識過這種目光,一時間,他心底雀躍不已,帶著年輕人特有的臭顯擺性子,他幾乎快要把那個‘是’字說出口。
    古德神色如常地答道:“不是。”
    武衝臉色緩和下來,也沒了之前的怒氣,他再一次開口問道:“真的不是?”
    古德麵不改色:“沒這本事。”
    圍觀的學生如同潮水般退去,顯然他們沒有得到一個精彩的回答,也並沒有看到自己所期待的展開。
    武衝又問:“決定好踏上什麽道路了嗎?”
    古德反問:“這不是自己不能決定的嗎?不是需要天賦?”
    武衝往後退了一步,看樣子,他是不打算繼續追究古德在他課堂睡覺的紀律問題。
    學生們趕緊退回自己原本的位置,個個都如好學生般安然座在自己座位,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書本,實則偷偷瞄著那邊的動靜。
    武衝環視一圈教室,的確是沒有了想要懲罰古德的意思。
    他開口:“接下來的時間,我給大家講一個冷知識。”
    “大部分人的血統的確注定了他隻能踏入相應的道路,但……那隻是一部分人。其實,還有一些人的血統是可以適應兩條道路,甚至是五條,乃至是多條道路的。”
    武衝頓了頓,聲音突然變得低沉:
    “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壞事是,此類人如同被稀釋過多的鹽水,資質平庸。好事是:你擁有了更多的選擇。”
    “接下來是我作為武道中人,而非是一個老師對大家所說的話:選擇武道,就是選擇……”
    要不是瞌睡已經被弄醒,古德是真的想在接下來的傳銷時間繼續睡覺。
    類似於這位老師的話,他聽得簡直快起老繭。
    他以前在學校分文理的時候,總是會有老師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說什麽文科都是些隻曉得背書之人,才讀得。
    好男兒,都該選擇理科,說什麽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這個時候,文科老師就會說,理科生都是呆瓜,哪曉得文字的浪漫,理科生都是些連《鋼鐵是怎麽煉成的》都不知道,還以為是什麽指導書的丟人現眼玩意兒。
    頗有南北江蘇之言,長三角的人做不得中國脊梁,大阪師團是皇軍之恥雲雲。
    現在這個人高馬大,看似夜叉降臨的老師就在做此類事,大意就是踏入武道,一拳破碎虛空才叫做激情。
    什麽同等境界,節點的對手,對上武道的學者,都是一拳起,直接秒了。
    至於詩篇,學徒什麽的……
    “哈,那也配叫做道路!”這是他原話。
    古德簡直都懶得聽了。
    在以前讀高中分文理之時,像他這種江西在哪兒都不知道的廢物,隻能去讀理科!
    血統?自個能踏上道路,簡直就是血統變異了,他還能希求自己能有更多選擇?
    這種廢話,不聽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