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感覺他太遲鈍了，第一次在秦嶽家門口，他已經看出大媽不對勁了，她的臉太怪異，連性別都看不明白，但是胡天卻因為醜沒起疑心。
    這個世界上長的醜的人太多，如果把醜人全當成嫌疑犯，世界上得少了多一半人。
    直到聽到她切菜的聲音，不像是個普通的保姆，而像專業訓練過，胡天才感覺不對勁。
    再後來看到大爺的木偶胡天才把整件都聯係起來，而所知人裏偽裝術能這麽好的，隻能是菜花。
    胡天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心裏很不舒服，哪怕他再快一步，也能搶到菜花前麵。
    想到菜花，她偽裝的醜臉不知道為什麽總是不斷浮上來，突然他心裏閃過一個念頭，胡天站起來，急忙找到了淩柒，淩玖。
    “快，快，一人找一把手術刀。”
    醫院和劉家關係很好，什麽都是開綠燈的，淩柒，淩玖很快找來了手術刀。
    三個人進了病房，冰棍正在看報紙。胡天帶兩姐妹到了床邊，他站了起來大叫道：“胡天，你太能胡鬧了，人還沒死呢你就敢解剖？”
    “我懷疑這個人不是秦嶽，淩柒，淩玖你們把他的臉皮揭下來。”
    “不是秦嶽？怎麽會呢。”冰棍一口一個不信。
    “一會你就信了。”
    胡天指點兩姐妹從哪下刀，那個人的臉皮慢慢的揭下來，露出一張比秦嶽最少年輕二十歲的臉，是個三十出頭的小夥子，臉型瘦長，眼睛緊閉著。
    “這是誰，他怎麽會躺在這？”冰棍摘下眼鏡，使勁揉眼睛。
    “他是秦嶽的助理，我曾經在一個網頁上見到過他。”正好劉霜剛進門，看到了這一幕，“胡天你怎麽知道的他不是秦嶽？”
    “是臉的顏色，他們的麵具做的再逼真，臉的顏色也不會變，這張臉太死氣沉沉了，病人終歸不是死人，臉色怎麽會這樣呢？”
    “噢！你對她還挺了解，你是不是已經對她哪都了解了呢？”
    “我不認識這位助理，我也是剛發現……”
    胡天話還沒說完，淩玖在旁邊輕輕咳嗽。胡天這才感覺劉霜話裏有話，在秦嶽家，劉霜知道胡天認識菜花，並沒有發作，原來在這等著收後賬呢。
    劉霜的問話，胡天再一次無言以對，因為他心裏清楚，他和菜花沒什麽，卻又有什麽，反正這個問題挺怪，說也說不清楚，更不能和劉霜說，對她說完就真的有什麽了。
    現在隻能想辦法脫困，不然劉霜會沒完沒了。
    偏巧這個時候冰棍的手機響了，大家都被手機鈴聲吸引了。他幫胡天解了圍，胡天很感激的看了一眼冰棍，第一次感覺冰棍這麽親切。
    冰棍接完電話說：“是秦嶽的房間又發現問題了，我先離開一下，你們看著證人，一會有人會來接替你們，再沒來人之前千萬不要離開。”
    胡天太感激他了，語重心長的說：“你放心去吧。”
    他拍拍冰棍的肩膀。
    “我們也走，你就陪著你那個已經無所不知的她吧。”劉霜帶著兩姐妹也氣呼呼的也出去了。
    他們一走，屋子安靜了下來，胡天看看劉霜的背影，他的心是安靜了，大腦卻又陷入了混亂。
    秦嶽沒有事，表麵看中斷的線索聯起來了，調查又有了方向，實際上讓整個事件又重新走向了未知和不可控製。
    各股勢力暗中湧動，在這種壓迫下，外逃是秦嶽最好的結果，也是胡天能爭取到的最大優勢。一旦秦嶽落到任何一個勢力手裏，將代表著線索中斷，案子又將成為無頭公案。
    還有菜花為什麽做出這麽古怪的事，秦嶽她不去抓，反倒弄殘了一個助理冒充秦嶽，最後還要殺了他。菜花做的這些完全沒有意義，但是她這個人沒有意義的事又不會做。
    到處是矛盾，到處都是解釋不通。就像一張破網，哪哪都能拎起來，但拎起來一看又都是死路。
    這時走廊裏突然亂了起來，胡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推開門出去了，正好來接他班的警察也到了，他們互相點了下頭，胡天到了走廊裏。
    那邊冰棍身邊圍著劉霜和兩姐妹，還有四個胡天沒見過的女孩子，她們臉上好像都有傷。醫生護士跑過來，把女孩分別帶到了診室裏。
    胡天非常好奇，冰棍出去一趟帶回了什麽人，就過去問冰棍。
    “胡天你說對了，秦嶽就是個禽獸。”劉霜的眼睛裏全是凶光，一臉的要找人打架的表情。
    她這話，沒頭沒尾，胡天也聽不懂，但是能肯定的是這事肯定和秦嶽有關，劉霜又能這個樣子，肯定又會和那幾個女孩子有關。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還有女孩是怎麽回事？”
    “你都不知道秦嶽有多禽獸，他那間樓太舊，樓裏大部分都搬走了，他就趁機買下了隔壁兩間，一間做臥室，一間做書房，中間都有暗門連著，咱們進去的那間隻是他會客的地方，也是最正常的。”冰棍說。
    胡天好像嗅到了點味道，“你是說那四名女孩是你在暗室裏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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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你別提當時多慘了，我們進去時她們全被關在狗籠子裏，四個女孩看到我們怕的要死。後來我給她們檢查時才知道了她們在怕什麽，她們從頭到腳被打的就沒有一處好地方。”
    胡天聽他這樣說，也非常氣憤。
    怪不得秦嶽這麽高的身份非得住那座舊樓房，還有屋裏的裝修和他身份也不相符，胡天當時也發現不對勁了，還當他是守財奴，不肯改善生活，原來是樓內另有乾坤。那個地方得天獨厚，位置偏，住的人又少，他想怎麽做惡，怎麽做惡。
    當初的敏娜，現在的女孩，都遭了秦嶽的毒手。
    胡天歎了口氣，他對這些女孩子，真感到惋惜，又恨不得快點找到秦嶽，
    現在泰嶽又飄在外麵，對公眾危害很大，誰又會相信一名到岸貿然的老師，是一隻徹頭徹尾的禽獸。
    照片上的秦嶽胡天是見過的，光憑斯文的長相就能騙取別人信任了，這要是再放他在外麵太危險了。
    胡天越想越氣，低著頭往住院處外麵走。
    “胡天你要去哪裏？”劉霜追了過來。
    “我去找線索抓住那個混蛋。”
    “我也去。”
    兩個人又回到泰嶽的家，這一屋代表吉祥的飾品本來是代表美好的，泰嶽卻用來掩蓋他的罪惡。
    這間民俗房間，大概從買到手就沒改變樣子，他是大師，每天要見他的人不少，也隻有在這間屋子裏會客才能隱藏他地下王國的秘密。
    他的暗門設計的非常巧妙，他把兩麵牆上的書架和門連在一起，想進去推動書架就可以，對麵牆的書架轉過來，正好補上這麵牆的空位子。
    本來這個秘密不容易發現，是一個警員無意撞到書架上，把書架撞歪了，他想挪正過來，這才發現的暗門。
    過了暗門是書房，這間屋子隻有一大間，應該是把所有屋子鑿通後的結果。
    這間屋子最明顯的特征是亂，中間一張大桌，上下都堆滿了古董，屋子其他的位置也塞滿了，這裏不像書房倒像間庫房。
    不過倒也不像是庫房，倒是像秦嶽做學術研究的地方。這也不奇怪，秦嶽是大師，他是得有間工作室，問題是他平時都這樣工作，這種工作作風對於一個文物工作者來說也太不嚴謹。
    不管怎麽樣也得從這些文物中找出些有價值的線索，胡天和劉霜在古董堆裏翻了起來。
    這是一間長方型的屋子，大概六十多平，堆滿的文物也有上百件，又大的大，小的小，在這裏麵翻線索和大海撈針一樣，但是胡天還是全部撈了一遍，就連畫缸裏，抽屜裏都翻了，仍然一無所獲。
    秦嶽太小心了，一點線索沒留下，沒有筆跡，沒有影像，錄音也沒有。這裏沒有線索，胡天隻能到了下一個屋子，這間屋子有一扇防盜門，鎖已經被冰棍打開了，裏麵貼著吸音棉，是防止屋內被囚少女聲音傳出去貼的，這一點能看出秦嶽還是個細心的人。
    這間屋子和民俗屋子格局是一樣的，也是兩屋一廳，大屋是囚禁少女的屋子，裏麵擺了一張大床，床下麵是四張大狗籠子，籠子裏放了兩隻狗碗，一隻盛著食物，一隻盛著水。在牆上掛著血跡斑斑的刑具，因為年代久遠，很多都被血浸的生了鏽。
    這間屋子的慘狀完全超出了胡天的想象。
    那四個女孩被像狗一樣養著，迷茫，無助，害怕絕望，秦嶽奪走了屬於她們的一切東西，留給她們的隻有在不服從時的毒打。
    見到同類就這樣折磨同類，已經超出了胡天的容忍度。他恨不得馬上抓到秦嶽，讓他也嚐嚐被虐待的滋味。
    胡天想到了劉霜，她身為女人，看到女人受折磨，會比胡天有更深的感觸，但是她到現在一句話也沒說。
    胡天正想著，突然身旁的劉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越抓越緊。她用這種方式來釋放著內心，想必她的忍受也到了極限，胡天不能再留她在這了，繼續呆在這，劉霜指不定會幹出出格的什麽事來。
    “走吧，秦嶽是不會把證據和她們放在一起的。”
    他們又到第二間屋子，一進屋胡天就感覺不對勁，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問題，最後又站回了門口重新感受，這時才發現是屋子縮水了。
    如果這間屋子是這個麵積，它整體和民俗屋子就差太多了，這種老舊的樓房，一層三間，隻有中間屋格局不一樣，兩邊屋的格局應該是完全一樣，這是那個時代的特征，胡天不會看錯。
    胡天拿出獵刀敲一麵牆，裏麵傳出來“嗵嗵”的聲音，和前幾天船上一樣，這裏也有暗室。
    他把整麵牆檢查了一遍，在靠近門的地方找到了一張貼歪的壁紙，胡天往裏一推門開了，立刻傳出來一股刺鼻的化學品氣味。
    “胡天小心有毒。”
    “放心隻是照片暗房的味道。”
    這是一種久違的味道，隻有在那個時代長期出入照像館的人才能回憶起來，而劉霜怕是從小什麽事都有人幫助去辦，一次照像館也沒去過。
    胡天記著這種暗房都有一根燈繩，拉一下就會亮起一盞黃色的燈，它一般都離門都很近。
    胡天摸到了燈繩，昏暗的燈開了，暗室裏的樣子完全和他記憶中一樣，靠牆擺著長條桌子，上麵用塑料盒子盛著顯影劑，空中係著幾根晾衣繩，上麵夾滿了照片。
    這是秦嶽唯一留下影像證據，也許能找到他去了哪。
    胡天十分好奇這個變態能拍些什麽，伸過頭去看照片，當看到第一張上的人，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接著去看第二張，還是同樣一個人，他又看第三張，第四張，還是同一個人。
    他和劉霜全愣住了，他們完全解釋不了看到了什麽。
    因為滿屋子的照片上全是顧清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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