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給出的選擇題很簡單，一共五個人要救，秦嶽既然給了機會，胡天隨便選一個就可以。但是這道選擇題對於胡天來說卻非常難，首先他不能選自己，他得把生的希望讓給四位女生。其次在選擇的時候次序很重要，不能讓她們產生厚此薄彼的想法，不然即使胡天把人全救了，將來也不會再和她們相處融洽。
    女人一旦爆發比核彈還可怕，這讓胡天無從下手。
    “我選淩玖。”這樣選擇，劉霜菜花總不會挑眼，淩玖隻是孩子理應被照顧。
    “既然你已經選擇好，我們開始下一個問題。胡天你知道我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我們都懂得克製，知道如何理智，知道如何在必要的時候如何做出選擇，就像你剛才，毫不猶豫的選擇先救淩玖，在你的世界中，保護弱小總會占據上峰。這也是我欣賞你的地方。
    胡天你要知道我們的理智是由體驗積累而來，而體驗是純粹的神經元活動，情緒，感知都是神經元的活動。但問題是神經元活動是物理的，它和感知截然不同的。可以把物理定義成非感知，感知定義成非物理。但是在你我的身體中完全不是這樣子，神經元既表現出了物理性，又表現出了感知性。這是我的第二個問題。為何物理過程會產生主觀體驗。”
    秦嶽的問題刁鑽刻薄，他想讓胡天解釋兩個矛盾體互變的過程，就像把石頭變成金子讓他再解釋點石成金的原理，這個問題，怕全世界的科學家都解釋不出來。
    其實這根本不是問題，而是邏輯悖論，神經元之所以是神經元是因為它成為不了意識，而意識之所以叫意識，是因為它不是神經元。秦嶽把兩種不能互變的事稱為能夠互變，還認為有個變化的過程，這分明是強人所難。
    胡天不能說神經元是物理，更不能說神經元是意識，一旦他承認是兩種狀態中的一種，就代表他輸了。
    “我想你這個問題隻是你單方麵認為合理，並且感覺論據，論點充足，卻不知道問題本身就不成立，隻是出自你的意識狹隘性。”
    胡天的聲音非常有力，他讓秦嶽沉默了很久才說，“你剛才所說的已經算解答的一部分，你隻能按照這個思路解答下去，我勸你不要試圖用詭辯繞過問題，不然你將讓她們付出生命。”
    “你放心我不會用他們的生命開玩笑，我對你的回答都是深思熟慮過的。我想你剛才並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在告訴你神經元不屬於物理，也不屬於體驗，而是它們兩種狀態中的第三種，隻是你狹隘的意識想不到還有第三種狀態的存在。”
    “不可能，不可能有你說的狀態存在，不然我不會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隻知道你意識認知的世界，而認識不到普遍規律。請你記住規律決定你認知，而並不是認知定義規律。”
    “你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規律其實隻存在一種規律——需要。”
    “你什麽意思？”
    秦嶽連問了兩個什麽意思，胡天相信已經把他繞暈了。
    “我的意思還不明白嗎。規律本身不固定給你什麽性，給你神性，人性，物性他都不在乎，規律隻在乎一件事，它怎麽能把事件延續下去，如果照你所說，規律隻把性質定性到物性和體驗，而沒有其他性質，你所在的空間會不會早沒了？所以我說你狹隘，你想用確定性定義不確定性，就像你想知道神經元是物理的還是體驗的一樣可笑。”
    “你在說道法自然？”
    “我對玄學沒有興趣，我隻是在告訴你，在你體驗之外，有一種決定你怎麽體驗的規律，也正是這種規律決定了你在用什麽方式體驗。”
    “胡天我聽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在講宿命論。”
    “你根本沒明白我的意思，還記得我回答的第一個問題嗎？普世觀本來包括限製，我現在要告訴你規律也包含自由意識。”
    “好吧，雖然你避開我的問題回答了問題，回答的也是有理有據，並且對我解答問題很有幫助。第二題算你贏了，你可以救一個人。告訴我名字後，我們現在就你提出的問題開始第三個問題。”
    “我選淩柒。”第二個選擇是胡天早想好的，他毫不猶豫叫出了名字。“下麵可以開始你第三個問題。”
    “根據你上麵所述，你認為在個體背後有某種規律存在，這種規律在決定事物未有走向，就像你會遇到我，似乎冥冥中有種安排一樣，這樣推論下去，未來也是安排好的，你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在現在這個時間已經安排好了。就連你們五個今天能不能從這裏走出去也是定數。
    如果這一切都成立，我們的自由意識又算什麽？我們沒有選擇未來走向的權利，為什麽我們還要去努力？就像今天你們能落入我的陷阱，也是我精心策劃，自由意誌的結果。
    雖然你說的有理有據，但現實卻打了你的臉，支配我們的隻有自由意誌。我第三個問題是，如果一切事件均由物理因果鏈決定，自由意誌是否隻是幻覺？若承認自由意誌，那麽物理規律又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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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天都服了秦嶽了，他變態的大腦裏怎麽都是稀奇古怪的問題？他剛才問神經元是物理的還是體驗，現在又問注定和自由意識哪一個決定了命運？”
    事物的走向哪一個在主導都不對，如果注定決定走向，世界不會呈現多樣性，而自由意誌決定走向，胡天的思想怎麽決定不了太陽什麽時間升起落下。如果真能決定世界將會沒了秩序亂糟糟的一團，環境也不會再適合生存。
    又是一個兩難問題，選注定，自由意誌都不對。
    “秦嶽你既然又提出這樣的問題，肯定不認可我說的注定包括自然意誌的說法。你的問題無非在問世界是由物質決定軌跡，還是由心理決定軌跡。這個問題的本質實際上可以解釋成唯心和唯物之間的矛盾，你這個問題自從有了唯心唯物兩個陣營之後就在急吵不休，並且有很多人想把兩個陣營統一起來，你就是其中一個。”
    “胡天你很聰明，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你說的正是我想問的。”
    “其實你的問題可以說是個定性的問題，而並不是誰在決定的問題。”
    “你總是語出驚人，又在企圖改變討論方向。我再次警告你，不要用詭辯的方式達到你救人的目的，你們的生死還握在我手裏。”
    “你放心我的答案會讓你滿意的，你對物理的定義是不可扭轉的，心理定律定義成可改變的。換句話說，物理之所以是物理是因為必然性，心理之所以心理是偶然性對嗎？”
    “沒錯，我所想的和你說的一樣。”
    “既然這樣，我問你現代物理學是誰開創的？他又定義過什麽定律？”
    “現代物理學開創者我首推牛頓？他的定律叫牛頓定律。”
    “在你的觀點中牛頓定律是不可改變的，他能決定事物的走向對不對？”
    “對，但是胡天我不知道你問這些沒用的幹什麽？”
    “你馬上就會知道我為什麽要問，並且我的問題能回答你的問題，秦嶽你現在到太空中去，給我用牛頓定律預測一下太空中物理現象的走向。”
    “這不可能預測，在太空中要用到愛因斯坦相對論。”秦嶽頓了頓，突然發怒了，“胡天你這個騙子，你在偷換概念，你企圖用宇宙法則來偷換地球法則，這一局你輸了，宇宙法則也是物理定律。”
    “不，秦嶽你完全誤會了我的意思，我並沒有在說變和不變。我而是在告訴你，定性隻存在於一定的範圍之內，出了範圍你所謂的決定性將變成不確定性。要是定性無法改變，幹嘛曆史上那麽多修仙者，他們不是企圖去改變定性帶來的死亡結果嗎？”
    秦嶽幹笑了幾聲，“胡天你真是個天才，隻幾句話就解答了我研究幾十年的問題，我沒話說了。下麵你能不能再解答一下心理怎麽回事？”
    “我問你，你現在的思維是不是很活躍，在想很多事情？”
    “是的胡天，這麽多年來你和我這次交談是最愉快的一次，你解答了很多想不通的問題。我現在的大腦像開了鍋一樣，各種想法在往外冒。”
    “既然你承認你在想，那麽你的想法是不是在受你的控製，你可以決定你去想什麽，而不是想必須去想必須想的內容？”
    “這個當然，這也是我的疑惑，思維這麽偶然的事情，怎麽會決定物理現象的走向？”
    “那是因為你忽略了一件事，你在想事情並不是偶然。”
    “這怎麽可能？”秦嶽驚呼道。
    “那是因為你在想這個問題時，不知道有一個東西一直沒變。”
    “是什麽？”
    “想。”
    “怎麽可能，我每一秒想法都在改變。
    “我是在告訴你，你的想法得基於你還能想這個基礎之上，如果你死了，不再想了，你的想法還怎麽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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