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叫的時候，元貞已經爬上繩梯，他的動作很利索，看著一點不像受過傷的人。胡天從來沒看他這樣快速過，他肯定想到了什麽才這樣著急。胡天連忙跟在他後麵上到甲板，他探出頭看到元貞和雨果在本應該立有船帆的甲板上到跺甲板。元貞下的腳很重，傳過來“嗵嗵”的聲音。
    “奇怪怎麽是實心的？”元貞道。
    “我上來時已經這樣了，船帆不知道去了哪。”雨果解釋說。
    “船帆是從甲板下麵升上來的，會不會又縮回去了？”胡天雙手撐住甲板跳上來。
    “我也是這樣想的，但你看看這個位置哪有曾經有過船帆的痕跡？”
    胡天離的很遠，還是看到他們腳下的甲板嚴絲合縫，和其餘的地方完全相同。
    “這就奇怪了，船上有船帆是大家一起看到的。怎麽吃了頓飯就消失了？”
    “你用消失很準確，船帆確實是莫名其妙不見的，就像從來沒有過。”元貞讚同胡天。
    “如果這條船真是諾亞方舟，就不應該有帆。這在很多書上記載過。”
    在他們找到船的時候，胡天確實聽他們神神叨叨念過不少經文。裏麵確實有諾亞方舟沒有船帆的記錄。
    “如果真沒有船帆，我們見到的又是什麽？船帆幫我們擺脫困境大是有目共睹的。”
    “船上確實可以沒有帆，但是劉置為了方便過海，可以安裝上。探照燈不也是他後安裝上的嗎？”
    胡天聽到劉霜的聲音，看到她和菜花也上來了。劉霜的話沒錯，諾亞方舟確實被劉置改造過。並且安排好了航線，讓胡天五個人按照他的意思前行。劉置做這樣的安排終歸會有個原因，他不會臨時起意的去做無意義的事。
    如果升起是劉置的意思，落下帆肯定也有他的目的。”
    大家沒有繼續討論，一起瞧著前方的海麵。木船又進入自動駕駛，前麵的路非常平靜，海麵上連波濤都沒有。無聊又開始籠罩到木船上。胡天感覺到無事可做，自從船帆神秘消失，他連釣魚的心情也沒有了，隻能一個人坐在船頭發呆。海水依然那麽黑，在探照燈的光線裏偶爾能翻上幾片磷光，被船頭一撞破碎的和碎銀子一樣。胡天說不清在海上航行多久，隻感覺海水和無邊無際一樣，怎麽走也走不到頭。木船一直在動，可是他們也是被困在海裏，這種毫無希望的航行讓人很容易絕望。胡天突然想到一個讓人細思極恐的問題。
    “雲城有多大麵積？”
    “我曾經查過是3941萬平方公裏。”劉霜說。”
    “你們認為我們現在航行的速度多久能走完
    3941萬平方公裏？”
    “我們現在也就一條普通漁船的速度101novel.com節左右，走完雲城大概需要60小時。”雨果說。
    “60小時？”胡天驚叫道“我們航行有60小時了嗎？”
    “80小時也有了，我們小時候做過訓練，在沒有光線裏的環境裏，要能算出時間。鈴木家主說過，隻有這樣在極端的環境下保命。”菜花說。
    “這樣我們就遇到了一個解釋不通的問題，80小時我們早已出了雲城，地下海還是無邊無際。雲城是座大城，如果地下全是空的。依靠現在的科學技術，能沒有地質學上的報告嗎？”
    胡天的話讓劉霜她們小聲議論起來，過了很久劉霜才問“所以。”
    “所以我認為我們根本不在雲城的下麵，在上麵的時候，我們進來的路接二連三消失，我猜那個時候我們已經離開雲城了。”
    “二叔說我們進入了劉置製造的混沌。”劉霜說。
    “混沌或者通往其他地方的交界點。”
    胡天也沒把握，他做的隻是猜測。如果他們沒出雲城，就隻有一種可能。他們在地下海繞圈子，遇到了民間的所謂“鬼打牆”，科學的解釋是“左旋現象。人體的不對稱性導致圓周運動，人的雙腿在長度，肌肉力量，步幅上存在天然差異，左腿步距總長於右腿。在缺乏方向修正時，這種差異會逐漸累積，使行走軌跡偏向一側，最終形成直徑約3–5千米的大圓。有實驗表明，蒙眼的動物，人類在空曠場地行走時，均會走出圓圈軌跡，印證了“生物本能運動是圓周”的結論。
    這是從生物學本質上來講，並不適用於海裏航行。他們的行船路線都是劉置設置好的，如果真在轉圈，隻能是劉置讓他們這樣走的。
    “咱們會不會迷路了？把重複走過的路也算進距離裏了？”胡天問。
    “當然有這個可能，不然我們無法解釋為什麽已經出雲城了。可是劉置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呢？他想達到什麽目的？”元貞說。
    劉置有很多秘密瞞著大家，他從沙漠出來不回劉家，讓大家都以為他失蹤了。胡天找了他六年，才知道他在偏遠山區當支教老師，還開辦了“聖唐酒業”，更不可思議的是，他和蔣榮軒一樣能死而重生。劉置他們在沙漠經曆了什麽？為什麽大費周章的把大家吸引到這裏來？劉霜一直在說劉置沒有惡意，現在的走走投無路又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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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其說地下海沒有邊際，胡天更相信地下海是劉置設的陷阱。劉置是什麽目的，也許前麵就能見到。木船在無帆的情況下自動航行，胡天無法改變方向，隻能按老辦法，一個人盯住船的一側。
    胡天盯著船前方，海麵上沒有霧，擦照燈能照出很久。大海中航行和沙漠中旅行一樣，沒有參照物不知道走了多遠。海洋和沙漠胡天都經曆過，極端的天氣，沒有方向感，隨時會出現的致命生物，沒有一寸地方是安全的。更何況他們現在迷了路，連去哪裏都不知道。
    胡天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前方，兩個小時候，地下海不斷重複的畫麵讓他感覺到疲憊。探照燈範圍之內全是漆黑的海水，連個漂浮物都沒有，他根本找不到和劉置相關的線索，更不知道前麵還有沒有岸。
    “我們的食用水還多嗎？”
    胡天有些氣餒，突然想到了水的問題。當時上船菜花無意觸動機關，船動了起來。沒給他們準備水的時間。他們現在的水還是木船第一次停下時裝進劉置裝備好的桶裏的的。他們都有過極端環境生存的經曆，知道一旦遇到水源要盡可能多儲存，如果儲存不夠，很可能在找到下一個水源之前缺水。胡天記得上船裝了四桶水，他本以為一天就能到達對岸，沒想到七天都沒走到頭。這樣又得考慮沒有水之後生存
    “我們的水還夠喝三天，我不是讓大家把水放一起統一管理了嗎？”劉霜說。
    三天時間，在這片走不到盡頭的大海裏等於沒有。胡天心態有些崩，又往前麵看了看，真希望一眼看到海岸。再不上岸，他們要渴死在船上了。望著茫茫的大海，他沒了主意。他又往看不到頂的洞頂看了看，第一次想到了祈禱，他到現在才明白，人到絕境沒了出路，多麽希望奇跡。他的祈禱並沒有效果，三天過去了。他見到的還是連綿不斷的地下海。這三天劉霜盡量減少了大家的飲用水，不到渴的不行不會把水分給大家。盡管這樣他們的水也隻剩下一桶。
    “二叔你渴嗎？來喝水。”劉霜招呼元貞。
    “我不渴，把水留給最需要幫助的人吧。”
    元貞這三天減少了運動量，胡天知道他在減少體內水的消耗，把他的水留給大家。
    “花菜你渴嗎？”劉霜又問菜花。
    “我也不渴，你把我的水給胡天喝吧。”菜花說。
    “胡天你呢？你不是有吃過飯喝水的習慣嗎？”
    胡天舔舔幹的起皮的嘴唇，剛才他又吃了烤魚，幹的要命，他現在渴的不行，真想痛痛快快的喝一頓。但是現在一滴水都可以救一個人的命，隻有一桶水還得留給最需要的人。
    “我也不渴，你們誰要渴了就去喝吧。”
    水桶放在甲板中間，胡天回頭就能看到，他咽了幾口口水毅然轉回頭，不再去看水桶。
    五個人都沒有喝水，都把頭看向他們的方向。甲板上一時沒了聲音，隻有輕微的海浪聲。
    海浪聲和之前有不同。打到船上有很大的聲音，木船也在左右搖動，比剛才角度大了很多。胡天有海洋經驗，立刻嗅到空中的風異常的味道，有些清涼，吸進肺裏還感覺到幹淨。這些愜意的景象立刻讓胡天感覺到到了危險，他立刻慌張的揮舞著胳膊。
    “快躲進貨艙裏去，要下雨了。”
    胡天剛才吹到的風摻雜著別的地方下的雨，冰冷而且新鮮。在外麵在海上一到臨近下雨的時候空氣給人就是這個感覺。地下洞穴怎麽下雨，大家都感受過。雨點冷的像急減出來的，並且開始下就是急雨。他急壞了，現在木船連製動係統都沒了，再下雨整船的人肯定活不了。
    一會功夫整片天下起了大雨，風浪也跟著起來。胡天更著急了，趕緊讓大家下到貨艙去。劉霜卻大叫一聲，“水，我們的水掉到海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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