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斯內普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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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麵再次變換,這次是個三四歲大的瘦弱男孩,麵色蒼白,涕淚橫流,驚懼地看著麵前激烈爭吵的父母。
後麵快速閃過的畫麵也充斥著各種辱罵吵架,摔打物品的聲音。
男孩越來越不喜歡待在那所昏暗壓抑的家裏,開始整天整天在外遊蕩。哪怕他隻能穿著媽媽的舊衣服,因此招來其他孩子的嘲笑欺負,也不想回家麵對麵容扭曲的父母。
他知道自己不是尋常小孩兒,是擁有神奇能力的巫師。他看不起不會魔法的麻瓜,認為自己高人一等,與他們格格不入。
後來他注意到一個紅發小女孩兒,她身邊也會發生奇妙的事情。觀察一段時間後他終於確定對方也是個小巫師。這個認知讓他很高興,他終於不再是孤獨一人了。
他穿上自己最能看過眼的衣服,興致勃勃想要給小女巫正式介紹自己做朋友。
他耐心的等著小女巫獨處機會,可是她始終和姐姐不分離,在她姐姐一連跌喊著怪胎時,他終於忍不住跳出來為小女巫分辯。
但他搞砸了,兩人像躲瘟疫般的跑遠。他很沮喪,接著就發現姐妹倆被人攔下,他又沒忍住在她們交談時出聲辯駁,這次女孩們倒是沒跑,但他卻被那雙淡漠奇特的灰藍色眼睛看得打個哆嗦,盛夏陽光也暖不來身體寒意,似乎自己再惹那洋娃娃不高興對方就會直接殺了自己。
小變故發生後,女巫姐妹倆跑了,他也趕緊跟著跑了,不敢看身後那對奇怪的姐妹組合。
他又抓住幾次機會偶遇小女巫,兩人關係逐漸變好成為朋友,為數不多的相處時光是他生活裏唯一的美好。
他以為時間會這麽波瀾不驚的滑走,不料一天午後在他和小女巫聊天時洋娃娃又跑來了,一起的還有她那奇怪的姐姐和女巫姐姐。
小女巫很歡迎她們的到來,他就不能開口趕人做惡人,但他可以拒絕洋娃娃的奇葩要求,麻瓜是無法理解巫師的。
然後他就收到一支擦身而過會爆炸的弩箭和一句沒有誠意的道歉。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知道自己不能拒絕洋娃娃了。一邊給洋娃娃講故事,一邊琢磨長大後如何報複回去,讓對方明白莫欺少年弱。
可是,這個念頭很快就變了,因為那雙灰藍色眼睛,在滂沱大雨中,在閃電與雷鳴中,那麽堅定的看著自己,要求自己跟她回家。
一瞬間,他失去所有思考能力,就那麽被帶進一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他神思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果然,夢境破碎,對方帶自己回家隻是為了洋娃娃聽故事更方便。
他絕不同意接受這種無理施舍,巫師的尊嚴不容褻瀆。可是,他最終還是答應了,勸慰自己絕不是害怕拒絕後會被殺死,而是洋娃娃太可愛,她家的飯也香床也軟,關鍵還有薪資拿。
往後歲月,他無比感激自己這一刻的屈服。
約翰遜家似乎天然能隔絕所有苦難,他一點一點褪去曾經不堪的模樣,始終比那人矮半頭的長大,變成一個優雅矜貴的小紳士。
兩年後,他終於可以和小女巫一起前往霍格沃茲就讀。遠離那人的威懾後,他以為自己會很開心。
可是,聽到別人說那人壞話時自己打人怎麽回事兒?看書時總要時不時看兩眼身側怎麽回事兒?飯點前總要思考一下做什麽飯後才想起霍格沃茲不用自己做飯怎麽回事兒?聽到對方感冒嫌藥效慢自己直接跳黑湖以身試藥怎麽回事兒?
呸,奴性。他暗啐,心想,一定是自己被壓製久了,奴性入骨。不行,他得反抗,擦掉約翰遜家的烙印。
他可是立誌成為偉大巫師的人,怎麽可以習慣伺候人,甘心屈居於他人之下呢。
他開始肆意和室友們打鬧起哄,和討厭的格蘭芬多四人組互相挖坑,不再紳士的謙讓女生,不再注意自己形象。
他覺得效果蠻好的,身上的約翰遜味兒抹除的差不多了,也混成了斯萊特林小頭目。
然而啊,一個照麵,他就知道自己在自欺欺人。
那人一個輕飄飄的眼神過來,什麽話都不用說,身體裏的奴性就已經全麵複蘇。
他一邊唾棄自己,一邊巴巴的把自己拾掇整齊,跑過去道歉求原諒。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他身為巫師的優越感蕩然無存,那人的事情永遠排在第一位。
他似乎極為自然順暢的就做到了,沒課時繞著那人轉,生怕那人會滑倒會受欺負會受傷會吃不好,畢竟那人表麵不說但其實是個很挑剔的人呢。
是因為那個雨夜中的堅定眼神?還是因為每次他受欺負時都站在身前的背影?真是的,明明他才是男生,應該是他站前麵才對啊!
他就這麽如影隨形了多年,直到那個複活節,他回家處理父親的葬禮,久病纏身的母親似乎也到了生命盡頭,那幾天母子倆聊了許多,主要是母親講話他負責聽,母子之間就像從沒有過芥蒂一般。
母親也離開後,他渾渾噩噩在床上躺了許久,像是想明白一些事情。一躍而起,坐到桌邊開始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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