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和寧萌肩並著肩，目光之中都多了一絲決然。
    明野握著狂徒戰斧的指節泛白，傷口沁出的血順著斧柄蜿蜒而下，在戰斧表麵凝成暗紅的痂。
    寧萌緊攥著斷劍，手臂止不住地微微顫抖，斷裂的劍刃上還沾著戰鬥時的火星。
    “右邊那斧頭騎士交給你，狼牙錘的我來。”
    明野喘息著開口，餘光掃過兩個騎士的站位。
    持狼牙錘的騎士站在中央，金屬關節發出哢哢的響動，麵罩下幽綠的光芒像是兩團鬼火；右側的斧頭騎士已經揮舞著戰斧衝了過來，斧刃交錯的缺口在燭光下泛著冷光。
    寧萌沒說話，隻是握緊斷劍迎了上去。
    她側身躲過劈砍，斷劍直刺騎士腋下縫隙，卻被對方用斧柄狠狠砸中手腕。
    劇痛讓她悶哼一聲，斷劍險些脫手，緊接著第二斧又帶著風聲劈向頭頂。
    她狼狽地翻滾，地毯被劃出三道深痕。
    明野這邊也不好過。狼牙錘裹挾著風聲砸來，他舉斧格擋，巨大的衝擊力震得他後退三步，靴底在地麵擦出刺耳的聲響。
    騎士乘勝追擊，狼牙錘如影隨形，明野隻能不斷閃避，尋找反擊的機會。
    終於，在對方揮錘的間隙，他猛地衝上前，戰斧橫掃對方膝蓋。
    “哢嚓！”騎士的護膝出現裂痕，明野趁機一腳踹在對方胸口。
    黑焚之力順著撞擊點炸開，騎士踉蹌著後退，明野卻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接連三斧劈向頸甲縫隙。
    金屬碎裂聲中，騎士的頭盔裂開蛛網狀紋路，黑色霧氣噴湧而出。
    可這怪物依舊不死，反手用錘柄砸向明野太陽穴。
    明野偏頭躲過，臉頰被擦出一道血痕。
    他怒從心起，將全身力量灌注到戰斧，借著騎士收招的瞬間，高高躍起，戰斧帶著紫色火焰劈向頭盔。
    “轟！”頭盔被劈開，騎士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另一邊，寧萌的情況愈發危急。
    她的手臂又添了兩道傷口，斷劍也被對方的戰斧磕出更多豁口。
    斧頭騎士的攻擊越來越猛，每一次劈砍都帶著破風聲。
    寧萌被逼到牆角，盾牌與斧刃的撞擊聲震得她耳膜生疼，眼前漸漸泛起黑霧。
    就在她快要支撐不住時，兩聲槍響突然炸響。
    斧頭騎士的身體毫無征兆地炸開，上半身被轟飛出去，重重砸在牆上。
    寧萌猛地回頭，隻見明野單膝跪地，雙管獵槍還冒著青煙，槍口正對準最後一個騎士的麵甲。
    隨著第三聲槍響，最後的騎士也倒在血泊中。
    明野撐著獵槍站起身，腳步虛浮地朝寧萌走去。兩人在宴會廳中央匯合，不約而同地癱坐在地。
    明野扯下衣襟隨意包紮傷口，寧萌靠著他的肩膀，疲憊地笑了笑：
    “差點死在這兒。”
    “但我們活下來了。”
    明野抹了把臉上的血汙，看向滿地的騎士屍體，“休息會兒，得趕緊離開這鬼地方。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怪物冒出來。”
    他的聲音帶著疲憊，但眼神依舊警惕。
    宴會廳裏陷入寂靜，隻有兩人粗重的喘息聲。
    他們背靠著背，在這充滿未知的怪誕世界裏，短暫地享受著劫後餘生的安寧。
    明野和寧萌背靠著背，粗重的喘息聲在死寂的宴會廳裏格外清晰。
    明野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狂徒戰斧的握柄，傷口凝結的血痂蹭過皮革，微微發緊。
    寧萌的斷劍早已脫手，此刻正用染血的袖口按壓著手臂傷口，布料下滲出的血漬在燭光中泛著暗紅。
    “休息夠了？”
    明野率先打破沉默，喉間泛起鐵鏽味。
    他偏頭看向寧萌，對方蒼白的臉上還沾著血汙，卻勉強扯出個笑。
    兩人對視的瞬間，仿佛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苦笑——這已經是他們數不清第幾次在生死邊緣打轉，每一次廝殺都讓默契更深一層，也讓彼此都明白，在這鬼地方，能信任的隻有眼前人。
    “不能再耽誤了。”
    明野撐著立柱緩緩起身，金屬護手擦過牆麵，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嗯，我們快點離開這裏吧。”
    寧萌也點頭表示讚同。
    明野伸手去拉寧萌，指尖相觸的刹那，兩人都感受到對方掌心的冷汗。
    攙扶著踉蹌幾步，明野突然頓住腳步，目光掃過滿地狼藉。
    騎士們的軀體早已化作黑色小蛇逃竄，隻留下空洞的盔甲和兵器橫七豎八地散落。
    明野走到一具破損的劍盾盔甲旁，用戰斧敲了敲胸甲，“當”的一聲悶響在廳內回蕩。
    凹陷的甲片下露出焦黑的腐蝕痕跡，顯然是黑焚之力造成的損傷，原本精美的符文雕刻也變得殘缺不全。
    “這些盔甲算是廢了。”
    明野蹲下身子，戰斧隨意杵在地麵。
    他撿起一把斷裂的長劍，劍身布滿蛛網般的裂紋，“不是銀質，賣不上價，修補起來也費功夫。”
    說著將劍隨手一扔，金屬撞擊聲驚起角落裏幾條漏網的小蛇，飛快鑽入縫隙。
    目光掃過散落的武器，流星錘的鐵鏈纏繞在翻倒的長桌上，狼牙錘的尖刺深深紮進地板。
    明野掂量了下手中的戰斧，想起之前戰鬥中砍刀損毀的場景。
    雖說狂徒戰斧無堅不摧，但多備一把副武器總歸安心。
    他扯下一塊桌布鋪在地上，將長劍、戰斧、狼牙錘一股腦兒卷起來。
    將戰利品包裹成一個整體，收入背包的時候可以視作一個單位收取，不會占用更多的格子。
    “有沒有你看得上的？”
    明野轉頭問寧萌。
    對方正用斷劍挑起塊碎甲片查看，聞言搖搖頭：“這些太沉，我用不慣。”
    說著將碎甲片丟開，金屬落地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突兀。
    打包完武器，兩人站在宴會廳中央，這才得以仔細打量四周。
    地麵上一片狼藉，原本華麗的地毯被砸得千瘡百孔，焦黑的灼燒痕跡與暗紅血漬交織，中間的長條餐桌也被砸壞了一部分，上麵的物品掉落一地。
    “走吧。”
    明野扛起武器包裹，金屬碰撞聲驚醒了牆角沉睡的陰影。
    兩人最後回望一眼這個滿是殺戮痕跡的宴會廳，緩緩朝著身後的大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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