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萌卻隻是皺了皺眉，繼續往鍋裏撒入薑片和辣椒。
    “再煮一會兒，讓魚肉入味。”
    她說著，轉頭看向明野，“幫我把麵團擀成薄餅，等下烤著吃。”
    麵團在明野掌心揉搓，漸漸變得光滑有彈性。
    他用擀麵杖將麵團推開，圓形的麵餅在案板上越變越大。
    醜寶湊過來，喙尖輕輕戳了戳麵餅，被寧萌笑著趕走：“別搗亂！”
    奶酪也湊到明野腳邊，腦袋在他腿上蹭來蹭去。
    壁爐上的鐵網換了第二輪食材，這次是切成長條的辣椒和番茄。
    高溫讓辣椒表皮迅速皺縮，裂開的縫隙裏滲出紅色的汁水。
    寧萌刷上醬料，撒上一層細碎的香料，原本普通的蔬菜頓時散發出誘人的香氣。
    她將烤好的薄餅鋪在盤子裏，把烤肉和蔬菜整齊碼放，動作利落得像在完成一件藝術品。
    美味星耀鍋發出“叮”的一聲輕響，鍋蓋自動彈開。
    熱氣散盡，鍋內的米飯粒粒分明，表麵點綴著褐色的野山菌，蒸騰的熱氣中帶著淡淡的米香。
    明野盛出米飯時，發現每一粒米都泛著珍珠般的光澤，入口軟糯卻不失嚼勁。
    餐桌上很快擺滿了菜肴：紅亮的番茄燉魚、滋滋冒油的烤肉、金黃酥脆的烤蔬菜，還有香氣四溢的米飯。
    寧萌打開一瓶葡萄酒，深紅色的液體在銀質酒杯中輕輕搖晃。
    “嚐嚐這個。”
    她將酒杯遞給明野，“這個口味更醇香一點，在貯藏室裏放了很久了，我今天才發現。”
    醜寶和奶酪早就按捺不住，醜寶直接跳上餐桌，爪子按住一片烤肉；奶酪蹲坐在椅子旁，尾巴掃得地板“啪嗒啪嗒”響。
    明野給醜寶撕了塊肉，又扔給奶酪一根骨頭。
    寧萌笑著搖頭：“這兩個家夥，比我們還著急。”
    兩人碰了碰酒杯，紅酒入口微酸，卻帶著濃鬱的果香。
    明野夾起一塊烤番茄，溫熱的汁水在口腔中爆開，混合著香料的味道，令人食欲大增。
    寧萌咬了口薄餅，卷著烤肉和蔬菜，吃得津津有味。
    醜寶站在盤子邊，歪著腦袋吞咽食物，時不時發出滿足的叫聲；奶酪則趴在地上，專心致誌地啃著骨頭，耳朵隨著咀嚼的動作輕輕晃動。
    燭光在寧萌臉上跳躍，剛沐浴過的她發絲還帶著濕氣，自然垂落在肩頭，混著飯菜香氣的皂角味若有若無地飄來。
    她卷著薄餅的動作輕柔，手指捏著烤肉和蔬菜時，手腕纖細的骨骼在燭光下顯得格外瑩潤。
    “明天繼續往深處開，我感覺會有更多的收獲。”
    明野夾起一筷子米飯，野山菌的鮮味在舌尖散開，“但要多加小心，路也越來越難走了。”
    他抬眼時，正撞見寧萌專注的目光，她咬著薄餅邊緣，睫毛在眼下投出細碎的陰影。
    寧萌咽下口中食物，端起酒杯輕抿一口：“嗯，都聽你的。”
    她說話時，紅酒在杯壁留下暗紅色的酒痕，燭光映得她臉頰的紅暈更明顯了。
    醜寶突然撲棱著翅膀，將頭探進明野碗裏，差點打翻米飯。
    “沒規矩。”
    明野笑著敲了敲它的喙，卻還是撕了塊魚肉喂過去。
    醜寶得意地叫了兩聲，歪頭蹭了蹭他手背。
    奶酪也湊過來，濕漉漉的鼻子在寧萌腳邊嗅來嗅去，尾巴掃過她的褲腳。
    “小心燙。”
    寧萌突然伸手，指尖懸在明野要夾番茄燉魚的筷子上方，“這魚剛出鍋……”
    她意識到動作親昵，手慌忙縮回去，耳尖泛起薄紅。
    明野的筷子僵在半空，喉結動了動才將魚肉放進碗裏，湯汁濺在碗邊，倒映著跳動的燭光。
    兩人沉默著吃了會兒飯，隻有醜寶吞咽食物的“咕嚕”聲和奶酪啃骨頭的“哢嚓”聲。
    明野餘光瞥見寧萌垂落的發絲擋住視線，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撩到耳後。
    動作完成的瞬間，兩人同時愣住，寧萌的耳垂近在咫尺，還帶著沐浴後的溫熱。
    “謝，謝謝。”
    寧萌別過臉，繼續低頭吃飯，嘴角也是浮現出了一抹笑容。
    明野咳嗽兩聲掩飾尷尬，往她碗裏夾了塊烤得金黃的辣椒：“嚐嚐這個，醬料放得足。”
    “嗯，你也吃，別光顧著我。”
    寧萌也給明野夾了一塊魚肉，動作十分輕柔。
    兩人邊吃飯邊聊天，其樂融融。
    很快，話題又回到明天的行程上。
    “其實就算找不到出口，我們原路返回也不是很難。”
    寧萌看著明野，突然說道。
    “你還記得我們剛從通道裏走出來看到的場景嗎？這座森林有一側是貼著岩壁的，所以我們隻要能把房車開到岩壁邊上，就可以順著岩壁一路返回。”
    她說話時語氣溫婉，像個認真規劃行程的鄰家姑娘。
    “嗯，有道理。”
    明野點點頭，視線卻完全停留在了寧萌的臉上。
    明野盯著她晃動的發梢，突然想起她沐浴後濕漉漉的模樣，連忙收回思緒：“行，我們先探索一番，確定要回來的時候就按照你說的計劃行事。”
    他的語氣不自覺地放柔，夾菜的手卻穩得很，精準避開湯汁淋在寧萌碗裏。
    不知何時，醜寶吃飽後縮成一團，歪在奶酪身上打盹。
    奶酪也吃飽喝足，腦袋枕著前爪，喉嚨裏發出滿足的呼嚕聲。
    寧萌看著兩個小家夥，嘴角笑意更深：“吃飽就睡，真乖，這是把我們倆當爸爸媽媽了……”
    這句話讓氣氛突然安靜下來。
    明野望著她被燭光染成暖色調的側臉，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說點什麽，卻又怕打破這份微妙的寧靜，隻能默默往她酒杯裏添酒。
    寧萌察覺到他的動作，抬頭時兩人目光相撞，又迅速移開，卻在低頭的瞬間，同時笑出了聲。
    飯桌上的菜肴漸漸見底，紅酒瓶也空了大半。
    醜寶和奶酪已經睡得四仰八叉，時不時發出細微的呼嚕聲。
    寧萌起身收拾碗筷，發梢掃過明野的手背，帶著溫度的觸感讓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
    “我來洗吧。”
    他說著也站起身，卻在伸手拿盤子時，指尖與寧萌相觸。
    兩人的動作同時僵住。
    寧萌的手小巧柔軟，還沾著飯菜的溫度。
    明野感覺喉嚨發緊，想說的話堵在胸口，最後隻化作一句：“明天……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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