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湖泊啊，好漂亮！”
    寧萌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幾分驚歎。
    明野望著遠處星羅棋布的一座座湖泊，湖邊樹木的輪廓在霧中隱約可見，這些樹木長得格外茂密，樹冠如傘蓋般撐開，倒映在水麵上，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陰影。
    他放慢車速，目光在岸邊逡巡，試圖尋找可收集的資源，野生橡膠樹的影子尚未出現，但湖邊生長的大片灌木叢引起了他的注意，這些灌木叢中可能會有能夠食用的野果存在。
    房車在丘陵間繞行，引擎聲驚起一群水鳥，它們撲棱著翅膀掠過車頂，長長的尾羽在霧中劃出優美的弧線。
    明野搖下車窗，濕潤的風卷著蘆葦的清香撲麵而來，混著奶酪興奮的嗚咽聲，讓人心曠神怡。
    醜寶從寧萌的房車飛過來，爪子上攥著根蘆葦杆，“呱呱”叫著丟進明野的駕駛室，像是在炫耀新發現的寶藏。
    “左邊有片漿果叢！”
    寧萌突然喊道。
    明野轉頭望去，隻見一片暗紅色的漿果在霧中閃爍，像撒了把碎寶石。
    他踩下刹車，房車在草地上滑出一道痕跡。
    奶酪已經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在漿果叢裏打滾，惹得紅色的汁液濺了滿身。
    明野笑著搖頭，取出藤編籃子，寧萌也從另一輛房車跑來，鬥篷在晨霧中揚起，像隻展翅的蝴蝶。
    兩人蹲在漿果叢邊采摘時，手指偶爾相觸，都會換來對方會心的微笑。
    霧水打濕了寧萌的發梢，卻讓她的眼睛愈發明亮。“這些夠做三天的果醬了。”
    她舉起籃子，漿果的汁液在她指尖發亮，像抹了層天然的胭脂。
    明野伸手替她拂去臉上的草屑，觸到她冰涼的皮膚，忽然想起昨夜她在懷中的溫度。
    兩人將沉甸甸的藤編籃子抱回房車，奶酪搖著尾巴跟在後麵，皮毛上還沾著星星點點的漿果漬。
    明野發動引擎時，蒸汽機噴出的白霧與晨霧融為一體，寧萌的房車也緊隨其後，兩輛車子在丘陵間蜿蜒前行，如同一對默契的遊魚。
    隨著車輪的滾動，湖泊愈發密集，原本零星的鏡麵逐漸擴大成遼闊的水域。
    最大的一片湖麵幾乎望不到對岸，霧氣在水麵上蒸騰，與低垂的雲層相接，宛如天空墜入了大地。
    岸邊的蘆葦蕩在風中起伏，驚起成群的白鷺，它們舒展著雪色的翅膀掠過水麵，在波紋上投下細碎的影子。
    明野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天魔戟的符文在腕間若隱若現，每當經過樹林邊緣，他的目光就像掃描儀般在枝葉間穿梭。
    “前麵的湖泊越來越大了！”
    寧萌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帶著興奮的顫音。
    明野眯起眼睛，隻見前方的湖泊如同被巨蟒盤繞，湖汊縱橫交錯，岸邊的樹林也愈發茂密。
    就在他準備加速時，一抹熟悉的深褐色突然撞入眼簾。
    明野立馬扭頭看去，隻見湖岸邊上的樹林之中，赫然生長著幾棵熟悉的橡膠樹！
    “看那邊，那裏是橡膠樹！”
    明野猛地拍響方向盤，房車的汽笛尖銳地鳴叫起來。
    奶酪被驚得跳上座椅，醜寶從寧萌的房車窗戶探出頭，也跟著呱呱亂叫。
    後視鏡裏，寧萌的墨綠色房車一個漂亮的漂移，與他並肩而行，她探出身子揮舞手臂，發絲在風中揚起，眼裏閃爍著狂喜的光芒。
    兩輛房車如同脫韁的野獸，沿著泥濘的湖岸飛馳。
    車輪碾過水坑，濺起半人高的水花；樹枝抽打車窗，發出劈裏啪啦的脆響。
    明野的心髒幾乎要撞破胸腔，他能聽見身後寧萌興奮的尖叫，還有奶酪爪子在座椅上抓撓的聲音。
    當橡膠樹的樹冠終於清晰地出現在眼前時，他猛地踩下刹車，房車在泥地上滑出長長的痕跡，揚起的塵土與霧氣糾纏在一起。
    車門被用力甩開，明野和寧萌幾乎同時跳下車。
    潮濕的空氣裹挾著橡膠樹特有的樹脂清香撲麵而來，岸邊的風掠過湖麵，掀起他們的衣角。
    寧萌的指尖顫抖著撫過樹皮上的割痕，那裏還殘留著凝固的乳白色汁液，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
    “我們終於找到了……”
    她的聲音帶著激動，轉頭看向明野時，睫毛上不知是霧水還是淚水。
    明野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感受著她劇烈起伏的心跳，遠處傳來奶酪歡快的吠叫，醜寶已經撲棱著翅膀，落在最高的橡膠樹枝頭，像是在為他們的勝利站崗。
    接下來，兩人沒有猶豫，各自從背包中取出了久違的砍伐工具。
    明野抄起鐵斧，木柄上還留著前日在楓樹林砍枝椏時磨出的劃痕。
    寧萌將折疊鋸拉開，金屬咬合的“哢嗒”聲清脆利落。
    兩人並肩踏過最後一片草叢，腐葉在腳下發出綿軟的“簌簌”聲，混著橡膠樹特有的樹脂清香，仿佛連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眼前的橡膠樹林如列陣的士兵，深褐色樹幹筆直向上，樹皮表麵交錯的割痕如同歲月鐫刻的紋路。
    凝固的乳白色樹脂蜿蜒流淌，在樹皮上凝結成不規則的白色絲帶，有些地方甚至堆積成半透明的琥珀狀結晶體，在穿透樹冠的光斑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明野率先揮斧，鐵刃破空的呼嘯聲驚起幾隻林間的翠鳥。
    斧刃重重劈在樹幹上，震得他虎口發麻，樹皮應聲裂開大口，濃稠的乳白汁液如同受傷的血管般汩汩湧出，順著斧刃滴落，在枯葉上暈開深色的痕跡。
    寧萌同時啟動折疊鋸，鋸齒咬住樹皮時發出尖銳的嗡鳴，細密的木屑如雪花般飛濺，沾在她被霧氣打濕的發梢上。
    他們配合得嚴絲合縫。
    明野每砍三斧，寧萌便將鋸子嵌入缺口，金屬鏈條快速劃動，切割木材的震顫通過掌心傳遍全身。
    當樹幹傾斜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時，兩人迅速後退，看著粗壯的橡膠樹轟然倒地，震得地麵微微發顫，驚起成片藏匿在葉間的熒光甲蟲。
    將橡膠收入背包，明野和寧萌對視一眼，臉上都是露出了收獲的笑容。
    接著，他們沒有耽誤時間，快速奔向了下一棵橡膠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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