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野抱著奶酪，目光始終沒有離開下方的水麵。
    吸力消退後，漩渦的旋轉速度還在緩慢下降，灰黑色的水波漸漸失去了之前的躁動，原本尖銳的水流呼嘯聲，也一點點減弱為細微的“嘩啦”聲，像是疲憊的巨獸終於平靜下來。
    又過了約莫五分鍾，漩渦外側的水波率先停止旋轉，隻剩下中心一小塊區域還在緩慢轉動，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
    很快，連這最後的旋轉也消失了。整個水麵徹底平靜下來，變成一潭幽深的暗黑色，像是一塊被墨汁浸染的黑曜石，牢牢嵌在階梯下方。
    水麵平靜得沒有一絲漣漪，連之前水流的“嘩啦”聲都消失了，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靜。
    隻有岩壁上偶爾滴落的水珠，“滴答”一聲落入水中，激起一圈極其微弱的波紋，卻很快又被水麵的平靜吞噬，仿佛從未出現過。
    這平靜的水麵比之前旋轉的漩渦更顯陰森，暗黑色的水麵完全不反光，像是能吸收一切光線。
    火把的橘紅色光芒照在上麵，隻映出一片模糊的黑影，根本看不到水下的景象，仿佛水下藏著無盡的深淵，隨時會有什麽東西從裏麵探出頭來。
    周圍的岩壁依舊粗糙，黏附的貝殼在火光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水藻的深綠色與岩壁的灰褐色交織在一起，更添了幾分壓抑。
    那些被點亮的魔法紋路，此刻依舊泛著淡淡的青光，順著岩壁延伸到水麵邊緣，卻沒能驅散絲毫陰森感，反而讓水麵的暗黑色顯得更加詭異，像是兩種力量在無聲地對峙。
    空氣裏的潮濕與腥氣又濃了幾分，吸進肺裏帶著刺骨的涼意，讓兩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奶酪從明野懷裏探出頭，警惕地盯著下方的水麵，喉嚨裏發出輕輕的“嗚嗚”聲，身體又開始微微顫抖。
    醜寶也從寧萌肩頭飛起來，在兩人頭頂低空盤旋，啾鳴聲裏滿是不安，不敢靠近水麵半步。
    “水麵……平靜下來了。”寧萌的聲音打破了寂靜，她小心翼翼地從對麵階梯走下來，每一步都踩得格外穩，生怕腳下打滑。
    她走到明野身邊，與他肩並肩站在階梯上，目光落在下方幽深的水麵上，忍不住皺起眉頭，“這水麵也太黑了，根本看不到底，感覺比漩渦的時候更嚇人。”
    明野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確實陰森，不過既然已經平靜了，我們總得過去看看，說不定水下有遺跡的入口。”
    他頓了頓，看向寧萌，語氣堅定，“走吧，我們過去看看。”寧萌沒有猶豫，用力點頭“好！小心點就行。”
    兩人沿著階梯緩緩向下走，目標是最下方的一層台階，那裏離水麵最近，再往下走三四級台階，就能直接觸碰到水麵。
    階梯上的潮濕感比之前更重，石麵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水膜，在火把的光芒下泛著冰冷的光澤，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冰麵上行走，稍不注意就會打滑。
    明野走在前麵，每一步都先用腳尖試探著踩穩，確認安全後再示意寧萌跟上。
    走到離最下層台階還有三級時，他停下腳步，從背包裏取出機械抓鉤，瞄準右側岩壁一塊凸起的岩石，那裏離水麵還有一段距離，不會被水浸濕，足夠穩固。
    “咻”的一聲，抓鉤精準地扣住岩石，他用力拉了拉繩索，確認牢固後，才握緊繩索，對身後的寧萌伸出手“拉住我的胳膊，小心腳下。”
    寧萌立刻伸出手，緊緊抓住明野的胳膊，指尖能感受到他手臂上緊繃的肌肉。
    她將身體的重心放低，小心翼翼地邁出腳步，跟著明野一步步向下走。
    兩人的動作緩慢而謹慎，每一步都配合得格外默契，明野握著繩索的手始終緊繃，另一隻手緊緊拉著寧萌，確保她不會有絲毫打滑。
    寧萌則緊緊貼著明野的胳膊，目光緊緊盯著腳下的台階，不敢有絲毫分心。
    奶酪被明野抱在懷裏，小腦袋緊緊貼著他的胸口，不敢再看下方的水麵。
    醜寶則在兩人身旁低空飛行，時不時用喙尖碰一碰明野的手臂，像是在提醒他注意安全。
    終於，兩人穩穩地站在了最下層的台階上，這裏離水麵隻有不到半米的距離，濃鬱的潮濕與腥氣撲麵而來，冰冷的水汽讓兩人的頭發都凝結出細小的水珠。
    明野低頭看向水麵，暗黑色的水麵近在咫尺，能清晰地看到自己模糊的倒影，卻依舊看不到水下的任何東西。
    他輕輕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火把，火光在水麵上投下晃動的黑影，卻依舊無法穿透那層幽深的暗黑色，仿佛水下有一道無形的屏障，隔絕了所有光線。
    “再往下走就能碰到水了。”明野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謹慎，“你站在這裏等我，我過去看看。”
    寧萌卻搖了搖頭，握緊他的胳膊“一起下去，兩個人更安全。”
    明野看著她堅定的眼神，點了點頭，沒有再反對，他知道，在這未知的遺跡深處，兩人並肩前行，才是最好的選擇。
    兩人依舊緊緊拉著彼此的手，明野另一隻手握著抓鉤的繩索，緩緩邁出腳步，向下走了第一級台階，石麵的水膜更厚，腳下的打滑感也更強烈，幸好有繩索和彼此的攙扶，才沒有摔倒。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慢，每向下走一級台階，離那片幽深的水麵就更近一步，心中的緊張與期待也越來越強烈，水下的遺跡入口，是否就藏在這片暗黑色的水麵之下？
    兩人緊緊拉著彼此的手，明野另一隻手牢牢攥著抓鉤繩索，每向下走一級台階，腳下的濕滑感就加重一分。
    石麵上的水膜已經厚到能清晰看到反光，稍不留神就會打滑，他們不得不將腳步放得極慢，幾乎是貼著岩壁，一步一頓地向下挪動。
    奶酪在明野懷裏縮得更緊了，小爪子緊緊扒著他的衣角，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醜寶依舊在兩人身旁低空飛行，啾鳴聲壓得極低，像是怕驚擾了水麵下的未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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