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晦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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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麵色冷峻,露香齋的下人跪了一地,衛臨以最快的速度撿幹淨地上的麝香收到袖子裏,頭也不敢抬一下。
小廈子頂著巨大的壓力端來熬好的湯藥,試過毒後將其端給順意。
安陵容飲下湯藥後,看到帝王的樣子,也是什麽都不敢說。
四阿哥被嚇得渾身顫抖,淚水一滴一滴的落在地毯上,他怎麽也沒想到,那梳子裏邊藏著麝香,也不知道那其實是一把對有孕之人有害的樟木梳子。
皇上本就不喜歡四阿哥,這回看向四阿哥的眼神好似要殺了他。
皇上額頭上青筋暴起,拿起那把梳子就狠狠朝四阿哥砸過去:“混賬東西!”
四阿哥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頭痛,砸他的頭暈目眩,感覺頭上好像有一滴水滑落,可滴到地上,鮮紅的血液與血色的地毯融為一體。
皇上雖然對這個孩子了解不深,但一個七歲的孩子,這件事情背後要麽有人指點,要麽就是被利用:“徹查這把梳子的來曆,所經手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嗻!”
皇上目光如炬,宮人們都覺得此時頭上正懸著一把刀子。
皇上看向貼身伺候四阿哥的嬤嬤:“你是伺候四阿哥的,四阿哥,和誰接觸過,說了些什麽?”
這點嬤嬤哪裏知道,她雖然關心四阿哥,道七歲八歲正是狗嫌貓嫌的年紀,四阿哥天天躲開她們跑出去玩:“四阿哥他……他……他曾向像皇上和皇後娘娘請安,所接觸的人就是蘇總管和剪秋姑姑。”
蘇培盛一聽趕緊跪下,皇上當然知道蘇培盛不會幹這種事,隻是皇後……他不是沒有懷疑過,但沒有證據,再加上太後護著,皇上也隻是懷疑。
但查了一通下來,隻知道是四阿哥提出要做梳子的,不但沒有查出幕後主使,還查出底下人苛待阿哥,不但不用心伺候,一些東西還要四阿哥花錢才能買到。就像這把梳子。
皇上對這些不在乎,他要的就是這件事情的主使。
四阿哥就算再怎麽人小鬼大,也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而且剪秋當時完全沒有明說,就是給四阿哥暗示,再加上四阿哥本來就有這個意思,皇後隻是在暗中操作,就算四阿哥做的不是梳子,那也會在其他東西上做手腳。
因此四阿哥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皇後當了工具。
皇後想的是很好,皇上不喜歡四阿哥,天天去安陵容那兒,十次有八九次都遇到四阿哥那。長此以往,一定就去的少了。慢慢的,安陵容寵愛沒了,孩子也沒了。
四阿哥隻能哭著坦白自己是想借安陵容的寵愛見到皇上,所以才在人最多的時候求她,就是想讓安陵容答應自己。
“兒臣……兒臣當時真的隻是見柔娘娘得皇阿瑪寵愛,就想著來柔娘娘這裏,一定能見到皇阿瑪,兒臣隻是想見皇阿瑪!”
如果是平常的日子,四阿哥說他想見皇阿瑪,那皇上還能想起從前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的日子,對四阿哥會有點憐惜,但現在。
這個最晦氣的東西差點弄死了最福氣的東西!
“混賬東西!”皇上一步步走到四阿哥麵前:“容兒腹中懷的是你的手足至親!你卻愚蠢至極!你想見朕,朕卻不想見你!”
“皇阿瑪息怒!兒臣……”
皇上知道這事兒是查不出來了:“製作梳子的工匠,杖殺。身為下人不知主子去向,除為首張嬤嬤外,全部杖責一百,張嬤嬤杖責二十。”
隨後命人把四阿哥送到圓明園最偏遠的住處,而且不允許他出來,直到他們離開。
要不是自己孩子少,三阿哥和五阿哥又難成大器,皇上就算不殺了他,也要把他過繼出去!
皇上實在是不放心衛臨一個人看顧安陵容,雖說衛臨進入太醫院的履曆非常的漂亮,但他畢竟是新手,皇上特地把衛臨在太醫院的位置調到江城江慎兩兄弟邊上,還叮囑他要多向前輩學習。
什麽意思不言而喻。
打那之後,但凡是想要進入露香齋的東西,必須要經過太醫詳細檢查,查完還不行,非必要的東西都要放入庫房之中,飯菜也要由下人吃過後才可以給主子。
而且皇上還吩咐一會兒安陵容好些了,便安排轎子將安陵容帶到皇上處理政務的勤政殿,讓她在偏殿先呆一下午,並讓下人裏裏外外把露香齋全都打掃一遍,生怕那髒東西沒撿幹淨。
如果不是擔心安陵容現在情況不好,轉移住處會造成不便,皇上一定給她換個地方。
本來皇上之前還因為安陵容養到四個月才說出,覺得她不信任自己,有些不高興,隻不過因為得知太後清楚這件事情,並默認安陵容的行為,也沒有說什麽,反正那孩子確實是自己的。
但如此一看,幸虧安陵容是過了頭三個月再說的。
這宮中的手段,居然連皇子都能利用。
安陵容壓根不指望這一次就能扳倒皇後,有皇上開口,那些肮髒東西想進自己的身就難了。
皇上走後,衛臨將親自盯著熬煮的湯藥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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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喝過之後道:“想不到你鼻子還挺靈,沒來得及告訴你,還以為你會聞不出來。”
嗅覺是衛臨最得意的:“微臣自知不如小主,但微臣當日也是憑著這嗅覺,一路從地方縣城考入太醫院的。”
從小地方來,一路做到高位。
是啊,如果說起來,這麽一句話,定是人人覺得羨慕,人人佩服,但其中的苦楚隻有自己知道。
衛臨也是小地方來到,可他說起自己的經曆,隻有滿滿的自豪,好似從前的苦,他都沒有吃過一樣。
安陵容吩咐凝煙打賞,衛臨看著手中沉甸甸的荷包高興壞了。
安陵容注意到這點:“這次賞你怎麽這麽高興?缺錢了?”
衛臨不好意思的低頭笑了笑:“說來慚愧。”
安陵容知道人都有難的時候,便又賞了衛臨一些。畢竟自己手底下的人,可絕對不能虧待他們。
想要底下人信服,就要大把的銀子砸下去,好處絕對不能少。本來就例菜減半了。
衛臨也是借此提出讓安陵容提前燒艾的建議:“小主腹中本就不止一個皇嗣,這多胎最容易的便是早產,艾草有溫經止血的功效,到時雖不能保證小主到日子生產,但能往後拖一天就是一天。”
“一切照你說的去辦,你若是能保我們母子平安,好處少不了你。”
“多謝小主!”
而皇上也在當晚從太醫口中得知,安陵容懷的不止一個,頓時龍顏大悅,流水一般的賞賜進入了露香齋,皇上也是連陪了安陵容好幾天。
章太醫這幾天也是忙著往皇後的桃花塢,去送治療頭風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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