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真漂亮。”
    甄嬛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小聲說著什麽，本來剛剛生完孩子就虛弱，想要好好睡一會兒，卻被這細微的聲音吵的睡不著。
    槿汐和流朱見甄嬛醒了，高興的不得了：“娘娘醒了！恭喜娘娘誕下了一位公主。公主一切安好，長的很漂亮呢。”
    “娘娘嚇死奴婢了，您昏過去好一會兒呢。”流朱想著甄嬛應該渴了：“奴婢這就去給您倒杯茶。”
    “娘娘。”槿汐轉頭招呼兩位乳母：“來，快抱過來，娘娘看看公主，來娘娘。這個是公主的乳母。”
    一旁的敬妃道：“公主是早產，太醫來過了，說需要好好養呢。”
    甄嬛看著自己的女兒，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這時，流朱上前道：“娘娘，甄小主和皇上來了。”
    流朱話音剛過落，外麵就響起蘇培盛的唱念：“皇上駕到！”
    敬妃趕緊讓乳母先抱著公主退到一邊，槿汐趕緊將甄嬛扶坐起來。
    “皇上萬福金安。”
    “奴婢給皇上請安。”
    皇上一進門先去看的公主，甄嬛的眉宇間與純元有幾分相像，而公主的眉眼就是像個甄嬛，皇上看了打心眼裏歡喜：“起來吧。”
    “謝皇上。”
    甄嬛偏過頭去不願意看皇上，甄貴人看到甄嬛的樣子氣的咬牙：“皇上，公主的眉眼與長姐相似。”
    皇上點點頭，轉頭看向甄嬛：“莞嬪，你還沒有想明白嗎？”
    甄貴人擔心甄嬛再次出言冒犯，搶在甄嬛前麵回答：“都說這生孩子是在鬼門關走一遭，長姐為皇上誕下公主，這一些事情，當然都已經想明白了。是不是呀，長姐？”
    “玉姍說的沒錯。”皇上道：“你已經為朕生下了一位公主，還要意氣用事嗎？朕已經決定，無論甄家如何，都不會遷怒你兩姐妹。隻要你願意，朕明日就可以下旨封你為妃。”
    甄貴人欣喜的跪下。皇上聖旨以下，爹爹肯定沒法回來，那就保證她們姐妹倆在宮裏好好的，這樣的話也有能力照顧遠在寧古塔的爹爹。
    “臣妾恭喜皇上，恭喜莞妃娘娘。”
    槿汐等人也下意識想跪，可槿汐、流珠在看到甄嬛眼神時，動作不由慢了半拍。
    “臣妾多謝皇上厚愛，然臣妾失德，不敢忝居妃位。”
    甄貴人下意識看向皇上，所幸皇上並沒有生氣：“嬛嬛，若你肯，你還是朕的寵妃。朕待你還和從前一樣。”
    甄嬛的眼中帶著諷刺：“從前，皇上以為，還能回到從前嗎？”
    甄貴人趕緊道：“當然能了，長姐……”
    “閉嘴！”
    皇上怒斥一聲，眾人嚇得紛紛跪下，公主也嚇得啼哭不已。
    甄貴人趕緊給乳母使眼色，讓乳母把公主抱下去，別在這裏哭的惹皇上心煩。
    “的確是朕太過垂憐你了。你這樣的心性，實在是不適合留在宮中。”皇上沒有把話說滿，也是在威脅，想讓甄嬛見好就收。
    結果甄嬛毅然決然道：“多謝皇上。”
    “去佛堂靜靜心吧，不用住在這兒了。”
    但甄嬛這次是鐵了心，不想留在宮裏：“不錯，臣妾是不用住在這裏了，公主若是有臣妾這樣的母親，有這樣落魄的家族，公主隻會因為臣妾而備受苦楚。臣妾既想離開，孩兒的姓名就允許臣妾來取吧。請皇上成全。”
    “好。”
    甄嬛失去臉上的淚水，強忍著心中的刺痛：“就叫……綰綰。”
    “菀菀？”皇上眼中除了不可置信，還有憤怒，仿佛在說，什麽樣的人也配叫菀菀。而且甄嬛上回穿純元故衣冒犯仙皇後，這次更是得公主取先皇後的小字，又一個大不敬之罪，這回她可是有意的了。
    “臣妾怎敢讓公主沿用先皇後的小字這樣大不敬，‘長發綰君心’，臣妾做不到的就讓公主來做吧，臣妾此生，也會於青燈古佛之畔，為她日夜祈禱。”
    “長發綰君心”。
    就這一句話觸動了皇上心中的柔軟“其實你不想出宮修行也可，可在宮中的寶華殿，祥嬪與顏貴人就日日在那裏為大清國助禱，你可陪著她們一塊兒。”
    “不，臣妾不祥之身，不敢擾了宮中平安。”
    還剛剛之所以不把話說死，是為了讓女兒在宮裏好過，並不代表她就能接受皇上。
    而皇上也是隨了她的願。
    宮中沒有孩子的主位，嬪妃有端妃、敬妃和祥嬪，自己與祥嬪她們雖是同一批選秀入宮，但甄嬛與蒙古族嬪妃並無來往，不清楚對方會不會善待自己的女兒，端妃與華貴妃之間據說是有殺子之仇，若是女兒交由端妃撫養，一定會被華貴妃記恨。
    沈眉莊已有四個月身孕，她自然是無法再騰出精力撫養一個年幼的孩子，敬妃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雖說之前因為敬妃給沈眉莊下毒的事情，讓兩人對她有所疏遠，但最起碼一直維持著麵上的和平。
    甄嬛也是為了沈眉莊再多一個幫手，不管敬妃之前做了什麽，最起碼現在不能再多一個敵人了。
    “你早去也好，宮中也留不得了。”皇上同意甄嬛讓敬妃撫養公主的請求，隨後看向窗外：“月色朦朧，公主的封號就叫朧月吧。”
    “公主都是滿月當日才可賜予封號，朧月一出生就得此殊榮，臣妾多謝皇上垂愛。”
    皇上抬手道：“算算日子，你的女兒也快滿月了，你二人既是姐妹，又同為朕生下女兒，雲散去，月光明亮，便賜封號‘景月’，也有吉祥美好的意思。”
    甄貴人也跟著磕頭謝恩。
    皇上還抱有一絲希望詢問甄嬛：“你還有什麽要對朕說的嗎？”
    “朱弦斷，明鏡缺，朝露曦，芳時歇，白頭吟，傷離別，努力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好……好。”皇上氣急了，連說了兩個好：“朕會和敬妃好好照顧朧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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