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的臉疼得抽搐，本想直接告知給康熙的，可眼珠子轉了轉，決定與康熙講講條件。
    “我可以告訴你佟先生是誰，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都到了慎刑司，這家夥居然還想跟他談條件。
    康熙嗤笑一聲，卻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頗有興味的問道，
    “說來聽聽。”
    “船上的鴉片我不在大清出售了，等到其他貨物賣完，我就讓他們原路返回，皇帝陛下不能扣押我的船……”
    他說得理所當然，仿佛斷定康熙不會把他怎麽著。
    畢竟他來大清將近十年了，還沒見過康熙處死過哪個傳教士。
    相反，他對傳教士禮遇有加，衣食住行都有專門兒的人替他打理。
    在大清的日子過得，比他在英吉利時還舒心愜意。
    康熙聽完他的話之後就笑了。
    笑得露出了一排森白的牙。
    亨利瞧見這樣的康熙，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然後迎合著康熙的笑聲也幹笑了起來。
    片刻後，康熙臉上的笑意一收，冷聲道，
    “取鞭子！”
    “是！”
    梁九功取了鞭子，恭敬放在康熙手中。
    亨利瞪大眼睛瞧著這一幕，哪還不明白康熙這是要做什麽，聲音頓時尖銳起來，
    “你要做什麽？我是英吉利的子爵！不是你的子民，你無權這麽對我！”
    “啪！”
    回應他的是鞭子抽在皮肉上的聲音。
    “啊啊啊啊啊啊！”
    康熙是真的氣狠了，他對那佟先生是誰，確實比較感興趣，但這並不是亨利可以與他談條件的理由。
    子爵？
    什麽狗屁玩意兒？
    很值錢嗎？
    就算是他們的王來到大清，也得對他恭恭敬敬的行禮。
    敢觸碰他的底線，就要有付出代價的準備。
    “啪！”
    “啪！”
    “啪！”
    …
    康熙一鞭子接一鞭子抽著，亨利前十鞭子還能慘叫著咒罵，十幾鞭子就開始求饒，然後竹筒倒豆子的交代佟先生的名諱，二十幾鞭子已經再也叫不出聲了。
    等康熙將鞭子扔下，亨利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在場眾人都是見慣了刑罰的，對亨利的慘狀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皇上親自對這老黃毛上刑，可見是生了多重的怒氣，他們可不能再撞槍口上了。
    梁九功貼心的上前遞了條濕帕子。
    康熙長舒一口氣，拿起帕子擦了擦手，吩咐道，
    “不必找人給他醫治，死就死了！”
    “嗻。”
    康熙抬腳往外頭走，梁九功等人迅速跟上。
    “他方才說的佟先生，你可聽見了？”
    “聽見了。”
    梁九功佝僂著腰身，小跑著跟上康熙。
    亨利口中的“佟先生”是佟海福。
    曾祖是佟養真的堂弟佟養性。
    現在的佟海福承襲了他父親佟國瑤的爵位，隻是一個二等的子爵。
    若不是他姓佟，梁九功對這人可能連個印象都沒有。
    佟家在前朝末年便是大姓，康熙身體裏又流著佟家的血脈，所以京中但凡是個姓佟的，身上都有爵位。
    其實再過一代，佟海福這一脈便與佟國維佟國綱出五服了，他身上空有爵位，卻無實職。
    康熙走到慎刑司外頭，一陣涼風吹過來，他才發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果真是年歲大了，這麽幾鞭子就累了。
    不過一身邪火發泄出來，倒也神清氣爽。
    “去查一下，他是如何跟亨利搭上夥的。”
    “是。”
    …
    隔日，胤禛親自將烏拉那拉·保利以及他的心腹下屬押回了京都。
    與他同行的，除了赫存之外，還有幾個深受鴉片荼毒的官員。
    赫存清楚鴉片對他身體產生的危害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渾渾噩噩。
    他恨毒了鴉片，以及讓他染上這玩意兒的保利，可每天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又抓心撓肝的想要得到鴉片。
    胤禛對此也沒有絲毫的辦法。
    隻能找了郎中給赫存開了一些解毒的方子。
    鴉片是萬不能再給他了。
    有幾人的狀態甚至比赫存還要差上一些，毒癮發作之時，他們將身上撓的到處都是血淋淋的，涕泗橫流的求人給他們鴉片。
    回京之後，胤禛帶著人和鴉片去乾清宮述職。
    船上的貨物，他隻帶了鴉片，
    至於剩下的那些，還有船上的英吉利水手，都被扣押在了港口之上。
    其實最珍貴的，還是那艘巨大的商船，以及船上安裝的火炮，火槍。
    胤禛倒是有幾分眼饞，可沒有皇阿瑪的允許，他無權支配那商船上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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