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放下饅頭，刀疤臉囚犯神情頗為嚴肅：“你該不會說，你忘了把地址寫上去吧？”
    “我好像還真沒寫.....”想了一下，幹瘦囚犯解釋：“老大，我這不是怕李偉兩兄弟，到時候舉報我們嘛。”
    “要是他給獄警一說，告我們狀，到時候獄警去那地方等著我們，我們不就完犢子了？”
    一臉震驚，刀疤臉囚犯額頭青筋直冒：“你他娘的坐牢坐傻了？”
    “你不寫地址，李偉他咋知道在哪跟我們見麵？”
    “還有，就算你寫了接頭地址，咱們到時候可以偷摸派一個人過去啊，就遠遠的看一眼。”
    “李偉來了，咱們就跟他接頭，李偉沒來，咱們就自己幹。”
    “就算那小子告密，獄警也隻能抓一個人，隻要那人死不承認，獄警能拿我們怎麽辦？”
    “老大高見啊.........”恍然大悟，幹瘦囚犯一臉佩服：“看來，我做事還是太膽小了。”
    “我想，這就是為什麽，我隻能當老二，而您能當老大的原因了。”
    “為帥者，幹事就是有魄力！”
    說完，幹瘦囚犯補充詢問：“那我等會再偷摸寫張小紙條，給李偉送過去？”
    “嗯......”眯著眼睛，享受拍馬屁，刀疤臉囚犯點頭：“一會勞改的時候，你悄悄送過去。”
    見老大沒再怪罪自己，幹瘦囚犯鬆了口氣。
    剝好一顆雞蛋，遞給刀疤臉囚犯，幹瘦囚犯繼續詢問：“對了老大，到時候誰負責去接頭呢？”
    “當然是你啊.......”吃著雞蛋，刀疤臉囚犯理所應當：“你自己剛剛都說了，你膽子小。”
    “剛好嘛，借著這個機會，鍛煉鍛煉膽子。”
    我叼尼瑪的，老子是這個意思嗎？...........幹瘦囚犯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嘴皮子都在哆嗦：“老老.....老大，我剛剛騙你的，其實我膽子賊大。”
    “你膽子賊大？”
    “嗯呐，我敢殺人。”
    “那更好了.......”一臉微笑，刀疤臉囚犯拍了拍幹瘦囚犯肩膀：“既然這樣，你就更適合去接頭了，這樣穩妥點。”
    說完，威脅：
    “我先說好啊，要是李偉告密，你小子被獄警抓到了，記住，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多想想你在外麵的家人。”
    “我當時有個小弟，跟你一樣瘦，外號叫瘦猴，現在關在第二監獄。”
    “他當時被抓的時候，出賣了老子。”
    “按理說，我在外麵的小弟，早該把他家人全殺了，你猜，他們為什麽沒動手？”
    如坐針氈，幹瘦囚犯一臉驚恐，搖頭：“老老老....老大，我不造啊。”
    “我準備等出去了，親自動手，對這種叛徒，我要慢慢折磨。”
    “先從心靈，再到肉體。”
    “你滴，懂了？”
    “懂懂懂，老大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會背叛你的........”幹瘦囚犯點頭如搗篩，甚至點出了殘影。
    連遠處巡邏的獄警，都注意到了。
    提著警棍，跑來嗬斥：“2211，你頭點的，怎麽跟棒打檸檬汁一樣快？”
    幹瘦囚犯：“警官，我頸椎不舒服。”
    “最好是這樣.............”警告一番，看了眼時鍾，獄警吹起了口哨：“全體都有，用餐時間結束，起立！”
    “宣布個消息。”
    “唰”的一聲。、
    全體囚犯抬頭挺胸，站的筆直。
    “接桂海省市司法廳命令........”拿起一份文件，瞄著空白紙，獄警宣布：“從即日起，在對服刑人員進行勞動教育，文化教育，品德教育，司法教育後。”
    “應適量安排藝術教育，從心靈層麵教育服刑人員，減少抑鬱症的情況。”
    “綠城市第一監獄，作為第一批試點監獄，應加大藝術教育比重。”
    “綠城市第一監獄，將開辦美術，聲樂，舞蹈，戲劇........等教育課程。”
    “監獄應督促囚犯認真學習，成績優異者，可作為減刑標準的一部分。”
    合上文件，獄警命令道：“今天上午原定的，踩縫紉機勞改項目取消。”
    “改為美術課程。”
    “現在，西區監獄服刑人員，全體都有，排隊出食堂，洗餐盤，去第一放映廳。”
    話音落下，全場囚犯，端著餐盤，往外走。
    一路上竊竊私語，一臉期待。
    不用勞改，隻需要做畫畫這種輕鬆活兒，甚至成績優異者，還有機會減刑，這種大好事去哪找？
    再說了。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自己無法做到成績優異，不能減刑。
    那也能擺爛摸魚，
    比踩縫紉機輕鬆有趣多了............
    想到這兒，整個西區監獄的幾百號囚犯，臉上都笑開了花兒，腳步都歡快了許多。
    絲毫沒意識到，前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在等著他們.......
    .........
    同一時間。
    獄長辦公室。
    傷勢初愈的畫家，穿著囚服，站在飲水機前。
    “畫家老師，您請坐...............”獄警隊長端著板凳，邀請畫家坐下。
    畫家“蹭”一下，跪在地上，雙手作揖：“警官，您別試探我了，你們這幾天，試探我一百多次了。”
    “我真不敢飄了。”
    “您還是叫我2201吧，這樣我聽著安心些................”
    左手收回板凳，右手從警棍上放下，獄警隊長咂了砸嘴：“沒飄就行，我還尋思著，萬一你飄了，到時候說錯話了，把我們同誌身份暴露了，我該怎麽處理你呢。”
    “警官您放心，就算打死我，我也不會說錯話的.................”畫家拍胸脯，保證。
    他這說的都是肺腑之言。
    這三天來，他過的日子，都不是人過的。
    市局的頭頭腦腦們，輪番對他施壓。
    要他教會監獄的一名囚犯，學會畫畫。
    為了防止他有反叛之心，或者一不小心說漏嘴了。
    市局的警察，在各種場合，對他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