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年，孩子姥爺走了.......”
    “第二年，孩子姥姥走了.......”
    “我是在**省的路上，聽到的噩耗，我沒回去。”
    “因為有人說，在**省，好像看到了我的孩子.....”
    “第三年，孩子爺爺走了.......”
    “第四年，孩子奶奶走了.......”
    “親戚，朋友，公司領導，同事，他們都勸我別找了......”
    “他們說......”
    “人，得接受現實。”
    “但.......”
    “那是我的孩子......”
    “是我的希望。”
    “我憑什麽得接受現實？”
    “我發過誓，隻要他們還活著，我就會一直找，一直找........”
    “哪怕找到絕望，我也會找。”
    “第五年，我在去**省的路上，接到了綠城市警察局的電話。”
    “他們說，我的孩子可能找到了。”
    “五年來，這種電話，我接了不下上千個，從興奮，到平淡，再到麻木.........”
    “但我這次感覺，我的孩子真找到了。”
    “我跟孩子她媽，買了最近的一趟航班。”
    “真的。”
    “五年沒看到。”
    “但我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我的孩子。”
    紅著眼睛，“撲通”一聲，中年男人跪在鏡頭前。
    後麵的中年婦女，早就摟著孩子，泣不成聲。
    “警察不告訴我們，你是誰，叫什麽，今年多大。”
    “但我兒子說，你是奧特曼，他畫了這幅畫送給你。”
    “奧特曼......”
    “我叫***，家住***省**市***區***小區*****”
    “電話***********”
    “不論什麽時候，隻要你有需要，你一個電話。”
    “我......”
    “舍命！”
    ................
    視頻定格。
    不論是獄長，還是高葉，都沒點擊播放下一個。
    不是沒有了。
    容量為512G的U盤，桌上不止一個。
    看了看地上的麻袋，高葉內心，突然湧起一陣無法言說的情緒。
    分不清是揪心，還是挽救幾百個家庭的滿足感........
    他感覺自己有點兒，怎麽說呢，升華了。
    “來.........”獄長適時遞過來一張紙巾：“小葉別哭了，擦擦。”
    “我沒哭.......”一臉傲嬌，高葉拒絕：“我是切洋蔥切的。”
    門口，舉著手機拍照，廚師長看了看，手裏完好無損的洋蔥，愣了一下，滿臉震驚：
    “臥擦，這洋蔥好，這洋蔥勁大，還沒切，小葉跟獄長就哭了。”
    “放你娘的屁.........”獄長罵罵咧咧：“老子沒哭，老子隻是掉小珍珠了。”
    “你狗日的，站在門口看熱鬧是不？”
    “還他娘的拍照，別以為老子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是不是想偷摸發到沒有老子的工作群裏？”
    廚師長瘋狂點頭：“我不是啊！”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獄長臉色一沉：“小葉，關門，放VCR。”
    十分鍾後.........
    撕心裂肺的痛哭傳來，廚師長抹著眼淚，在過道狂奔：“狗日的人販子，老子今天要當鹽王爺！”
    ..........
    “威力這麽大嗎？........”看了眼外麵，高葉一臉遲疑：“叔，要不要管管，我怕吃死人了。”
    “放心......”保存好廚師長的哭照，獄長拍胸脯：“最多吃個半死。”
    “這事交給我，我是專業的。”
    “你就負責監督那個大塊頭，好好學畫畫就行了。”
    說完，獄長一臉嚴肅：“小葉，你剛剛也看到了。”
    “丟一個孩子，不僅僅是丟一個孩子。”
    “對他們的家長來說，就是天塌了。”
    “本來嘛.......”
    起身，踱步，獄長望向窗外：“看這些東西前，我是有私心的，希望那大塊頭學的越慢越好。”
    “這樣.......”
    “你就能在咱們這裏，多待一段時間，畢竟我是真舍不得你啊。”
    “看完這些，我覺得我真不是個東西。”
    “這幾百個孩子是找到了..........”指了指地上的麻袋，獄長語氣有些惆悵：“但那條秘密渠道，以及李狗拖集團殘餘勢力還在。”
    “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被拐賣，被綁架，被哄騙......”
    “所以........”凝視著高葉，獄長語氣嚴肅起來：“請嚴格督促大塊頭，盡快讓他學會畫畫。”
    “這是趙廳讓我給你帶的話。”
    “也是我想給你說的話。”
    “請趙廳，獄長放心......”抬頭挺胸，抹掉眼淚，高葉保證：“等我回去，我絕對讓大塊頭往死裏學。”
    “但是.....”語氣一頓，高葉有點遲疑：“我是讓大塊頭好好學，但畫家好像不太樂意教了呀。”
    “這好辦......”
    獄長擺擺手，拿起電話：“*隊長是吧，把畫家送我這來一趟。”
    沒搞懂獄長的操作，高葉抱著可樂，坐在沙發上，靜觀其變。
    不到五分鍾。
    外麵就傳來了，畫家的呐喊聲：
    “不教，我就不教。”
    “你們簡直是拿我當小日子整。”
    “一個精神病，我教個屁啊。”
    “人家畫畫是抽象派，他是純抽象啊！”
    “達芬奇來了都搖頭。”
    “齊白時來了也得罵句國粹，走的時候還得畫隻蝦，再畫個雞蛋，這踏馬不是瞎扯淡嘛！”
    “什麽？不教就槍斃我？”
    “來來來，槍斃我吧，趕緊槍斃我。”
    “現在，立刻，馬上槍斃我。”
    砰
    獄警隊長一腳，把畫家從門外踹了進來。
    先是打量了一下屋內環境，畫家昂首挺胸，鼓起勇氣反抗：“獄長來了也不好使，我就上了不到一個小時課，挨打不說，還得陪笑。”
    “最關鍵的是，你們竟然讓我教一個神經病。”
    “減刑？減個屁！”
    “這壓根就是必死局啊！”
    “頭兒......”獄警隊長指了指畫家：“這貨從知道大塊頭是精神病後，就罷工了，打他也沒用，咋辦？”
    “咋辦？”獄長冷笑連連：“關門，放VCR！”
    “來兩人，給他抬個板凳。”
    硬的不行來軟的是吧？老子一會拿了好處不辦事..............大搖大擺的坐到板凳上，畫家看起了電腦：“再給我來點瓜子汽水小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