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卻沒想剛走幾步，或許是在考慮那拉麵老板的市井傳言，或許是忍不住研究眼下的任務具體執行，楊齊就這麽一個失神，給撞到了路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
    那被撞到的女子皺著眉頭，嘴裏小聲說了句什麽，又聽那女子男伴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嗬嗬，人多可以理解。”
    看樣子，人那男子還挺和氣，表示理解楊齊的誤撞。
    隻見他跟楊齊點頭過，便拉起那女子手，稍稍拉得貼近自己身體一些，繼續朝前走著。
    看上去，倆人關係很是親密。
    楊齊一個完整的道歉沒說完，一抬頭間，這才發現眼前這人，似乎有些眼熟啊。
    “他，他怎麽來這兒了？”
    姚珊靈有些失神地，任由那男伴拉著往前走。
    隻是她的步子，顯得有些沉重。
    楊齊恍惚間想起些什麽，就想著看個仔細。
    結果卻發現人家已經走開了。
    說不得，隻好用起了透視。
    又通過“時空畫麵”，將那女子相貌輸入，一查之下，楊齊忍不住瞪大眼睛，喃喃道：“姚珊靈？17版的我分手半年的女友？”
    這半年來，楊齊已經習慣用12版的思維去思考去生活，這恍然間遇到17版的故人，一時間沒認出來倒也理解。
    隻不過……
    “按說17版的我，也是我，所以，我要不要重新聯係起來？”
    搖搖頭，很快否定了這個有些荒謬的想法。
    回到酒店，楊齊將今天給國勝講的針對此次任務的辦法，又在心中過了一遍，這才洗澡睡覺。
    楊齊雖然不認床，但異地的環境、氣候，還是對睡眠造成了一定影響。
    自然醒後，楊齊一看時間，發現才五點多。
    起床拉開窗簾一看，忍不住瞳孔收縮。
    被意料之外的一天之中最早的晨光照拂在身上，楊齊下意識伸出手擋在眼前，自顧自道：“好家夥，太陽出來這麽早的？”
    “嗯……啊……哇哇哇~”
    雙手張開，身體盡量往外展開，一陣哈欠後，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抬頭望天，閉著眼快速想了想昨天的計劃，搖頭晃腦地，又活動一陣，這才趿著拖鞋，朝衛生間走去。
    剛拆開酒店裏一次性牙刷牙膏，忽然想起出發前夏菲的叮囑，“粗枝大葉的，牙膏牙刷我都給你放包裏了，別忘了啊！”
    楊齊展顏微笑，放下手中物事，出了衛生間來，走到衣帽櫃那兒拿出背包，便打算從包裏拿出夏菲給自己準備的牙刷牙膏。
    “唰~”、“咚~”
    一個沒注意，一個看上去封皮都有些磨損的記事本，從背包裏掉了出來。
    “嗯？”
    心中驚奇，放好牙具，撿起一看，上麵竟然記錄著自己跟姚珊靈兩人的點點滴滴。
    他就奇怪了，尋思：“我什麽時候把這兒玩意兒放包包裏的？”
    想想剛才拿牙具時，很明顯在包包裏比較靠外的地方。
    這說明，這個記事本，是拉上包包拉鏈前，臨時放進去的。
    “可是，”楊齊忽然瞪大眼睛，自語道，“包包不是菲菲給收拾的嗎？”
    懷著疑問，他就想打給夏菲。
    一看時間太早，就隻好發了個微信過去：我包包裏的記事本，是你放進去的嗎？
    “是我放進去的，但是我目前不會就此事回複你的……”
    夏菲看著手機，愣愣地想：“畢竟想知什麽原因，等你回來再告訴你好了……”
    楊齊發完微信，也知道這個點，夏菲一時半會兒不會回複。
    他檢查了一遍背包裏的證件，以及早就準備好的、專門用來支付此次賠償款的銀行卡，確認沒有遺漏什麽，這便出門而去。
    在酒店附近吃了點早年間、因來找姚珊靈時就喜歡吃的腸粉，還跟附近一位正在鍛煉的自來熟大爺聊了幾句，這才來到路邊。
    等了差不多5分鍾左右，這便上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市政府。”
    “這個點去？”
    那師傅一看時間，還不到7點，這個點路上車相對較少，從這兒過去最多用20分鍾就到。
    這會兒過去，人還沒上班呢。
    他又聽這乘客是北方口音，就想著多賺點。
    楊齊也意識到時間太早，想了想，說道：“那這樣吧，您就給隨便轉幾圈，趕830到就行。”
    “那這錢……”
    司機師傅想了想時間和裏程，便對楊齊為難道。
    楊齊說了句“錢好說”，直接掃了前排中間的微信二維碼，付了500過去。
    那師傅聽到微信到賬的語音提示，咧嘴一笑，心說：這位還真是老板嘿……
    發動車子後，習慣性跟楊齊搭話：“頭一次來香山吧？”
    “嗯，也，不算吧，5年前來過幾次……”
    楊齊恍然想起本屬於17版自己的記憶——5年前，是他和姚珊靈異地戀的第一年。
    那一年，他有了很多個第一次。
    第一次跨越千山萬水，從京兆坐火車去大南方香山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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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在與姚珊靈熟識的師弟那7樓宿舍樓下，與她羞澀牽手；
    第一次自己站著，將坐在一層書桌前椅子上的姚珊靈小腦袋掰過來，突兀地接吻；
    第一次剛到五桂山校區，在小旅館對麵開完房等姚珊靈下課的他呼呼大睡，最後還是姚珊靈打電話自己才醒來去開門；
    第一次兩個人開了間中包ktv，在裏麵不顧虛掩的門忘情纏綿；
    很多很多個第一次，都是姚珊靈陪他一起完成的。
    無論如何，他楊齊都知道，自己這輩子是不可能將姚珊靈忘記的……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楊齊的笑，看上去有那麽點人總被命運戲弄的感覺。
    那師傅想著大早上車又少，自己剛出門第一單，就想著多跟楊齊聊聊。
    結果起了幾個話頭，卻發現楊齊沒什麽回應，索性就不再自討沒趣。
    想起往事，楊齊忍不住淚眼婆娑，鼻子一酸，又從包裏翻出那個舊舊的記事本來。
    翻了幾頁，裏麵滿滿都是他跟姚珊靈甜甜的回憶。
    他猛然想起，自己剛穿越來的那一天，確認自己異能還在後，很快就想到了去年年底剛分手的姚珊靈。
    “根據記事本裏的記載來看，”楊齊翻到關於兩人分手的那幾頁，兀自在心裏念叨，“當時分手是因為我沒有能力在珠市買房，而她，大概今年3、4月，就離開瓊省來珠市實習了……”
    將目光從記事本上移開，楊齊恍然看著窗外那些陌生的、又偶爾熟悉的風景，尤其是看到幾棟外表華麗的寫字樓後，便順嘴問了下師傅：“師傅，這樓不錯，也不知道蓋這棟樓得多少錢哈？”
    師傅快速瞅了一眼，接著目視前方，似乎是想了一想，這才回道：“我就知道這附近都是咱們珠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但是具體多少咱可就不知道了，還有——”說著抬起右手，往窗外胡亂指了指，“看到那些商品房沒，反正這附近的房價基本都在一平呢。”
    “三萬二？”
    楊齊笑笑，想：“按如今我的財力來看，要買下這棟樓應該不是問題，更何況平的房子……”
    忽然，心裏一個聲音反駁道：“可是，人家現在已經有了穩定的戀愛對象，而且，你就算再牛逼，還能主動讓自己穿越回2012年，去彌補當年的遺憾嗎？”
    楊齊搖搖頭。
    出於無聊，或者說心裏第三道聲音的唆使下，楊齊接著翻看起了記事本。
    似乎是想多找回一些當年和姚珊靈的記憶。
    “如果，昨晚沒再次遇見她，就算有記事本，內心也不會起什麽波瀾吧……”
    楊齊一邊仔細看著，一邊兀自想著。
    想著想著，內心裏第三道名為“貪婪”的聲音又說：“可是遇見了，你就想彌補當年因無能而錯過的遺憾吧？”
    楊齊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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