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楊齊執行完“藍聯盟”任務後，跟他的寶貝們通過一次電話。
    從黎惜顏的轉述中，楊齊得知：起先是黎惜顏鬧矛盾的雙靖雯負氣出走，同時陳幸琛跟隨，最後感情最淡的第五伊湄也跟著出走。
    黎惜顏雖然當時絲毫沒留情麵的罵了第五伊湄別帶壞其他姐妹，但事後處理，還算客氣。
    “小齊給你的錢、房、車我都不會收回！至於你的去留，是繼續服務‘齊揚航空’，還是自己去外麵，隨你！”
    雖然如此，但已經在“出走協議書”上簽字的第五伊湄，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
    之後的三個月裏，她麵試遍了國內外頭部幾個航空公司，憑她一等一的身材氣質，卻沒有一家要她。
    原因也很簡單——她仗著自己光固定存款就10個億，每次去麵試，都底氣十足地，在入職合同上，非要強加各種特殊條款。
    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這樣的：一周隻想飛一次國際。
    這幾家航司也不是沒見過少數富家女體驗生活，但還從來沒遇到像第五伊湄這般囂張的。
    當然沒有一家同意了。
    再後來，她滿世界亂逛了一年多，雖然花去了差不多2億，不說她見識和認知維度，就單從她成年人的角度來看，多少也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錢再多，如果毫無節製的去消費，也總有花完的一天。
    於是，就開始將剩餘的七八億，按 631 比例配置，分別投入華信證券、華金公司、高盛高華這三家券商。
    也該著她倒黴，接連遭遇三起黑天鵝事件：
    一、華信證券股價在2021年全年下跌 18，華金公司下跌 27，高盛高華下跌 40。從而導致其投入的本金縮水至約 5.44 億元。
    二、杠杆放大事故：她通過融資融券加的1：1 的杠杆，最終觸發強製平倉。
    三、年底又遭遇行業龍頭華信證券保薦的左江科技財務造假事件，導致股價單日暴跌超 10。
    至此，她已經對國內券商投行失去信任。
    就想找個專業人士幫忙分析。
    結果這個專業人士，正巧就是在國際上招搖撞騙許多年的、自稱 “摩根士丹利亞洲區總監” 的騙子團隊在華夏的辦事人員之一。
    於是，她不到一年半的時間，就把楊齊當初給予她的10個億賠了個底朝天。
    甚至因完全不懂金融的致命缺陷，還倒賠了人家1個多億。
    欲哭無淚。    賠完巨額債務，她卡裏的餘額還有五六百萬——其實也不少了。
    但兩年多來，甚至從跟了楊齊之後就養成的窮奢極欲的消費習慣，這點錢，在沒了楊齊這顆搖錢樹的前提下，對她來說，根本不夠看的。
    接連打擊之下，她的心態自然難免失衡。
    到了今年六月前後，這幾百萬被她失心瘋一般，直接在澳城賭城又給輸光了。
    從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第五伊湄也不例外。
    盡管人生經曆如此劇變，她還是不思悔改。
    開始抵押房產、車子。
    本來打算繼續賭，從而賭氣般贏回原來失去的一切。
    就在這時，正好有個跟楊齊氣質差不多的年輕男子，以“白馬王子”的形象，很輕易就闖入了她的生活。
    然後她就覺得她的真命天子終於來找她了，就決定回頭是岸。
    如果你不是女人，你可能真的無法想象一旦女人犯起花癡，有多瘋狂。
    給那男子買車、買房甚至開公司，幾乎有求必應。
    家人起初看她被戀愛滋潤的精神好了很多，一開始就沒過多幹涉。
    盡管那男子早早暴露出他心懷叵測的意圖，但總是對愛情充滿浪漫幻想的女人，一般這時候會自我安慰說，“賠了那麽多錢，換一個如意郎君，也是時候了吧？”
    所以就沒把那些細節放在眼裏。
    再後來，從兩人相識，到談婚論嫁，那男子除了隱藏很深的對第五伊湄持續不斷地pua之外，其他表麵上的一切，看上去都很規矩。
    但再完美的計劃總有紕漏。
    於是，真心愛護她的家人就發現了端倪。
    盡管苦口婆心都勸她冷靜，她卻完全聽不進去——以致被所謂愛情衝昏頭腦的她，連婚前協議都沒簽一份。
    果然，這男子原來是個高段位獵手，在跟她領證不久，以某種看似正當的借口提出離婚。
    反向利用了某種社會輿情，從而成功騙取了她多達200多萬的“夫妻共同財產。”
    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
    再後來，她才後知後覺般，根據那男子的行動軌跡，發現那人從她開始布局投資就注意到她了。
    隻是那個時候她眼高於頂，完全沒注意到。
    再後來，進一步得知，原來那男的，是投行中的敗類——以幫助投資為名，行獵取財色為實。
    至此，第五伊湄急急出手楊齊給她買的部分房產後籌集到的1600多萬、在那惡心男連哄帶騙的榨取之下基本所剩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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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心灰意冷之下，就想了結殘生。
    幸運的是，被家人發現了。
    經家人這一次入情入理的一番勸說，多少回過一些心智的她，就想重新回去“齊揚航空”上班。
    不是她臉皮厚，是其他航司她基本都得罪光了。
    除了“齊揚航空”，她也沒別的地方可去。
    黎惜顏考慮到楊齊當初跟自己介紹第五伊湄時的那種嘚瑟勁，知道楊齊雖然跟這個第五伊湄感情不深，但對她的癡迷程度可絲毫不比他對其他姐妹差多少。
    愛屋及烏，就收留了。
    楊齊在剛開始聽第五伊湄講述她的“落難史”時，聽出她這故事還挺長，早吩咐駕駛員稍微慢點開。
    現在，這第五伊湄終於一抽一搭含羞帶臊地講完後，飛機正好飛過常州。
    楊齊問還有嗎？
    她說沒了，一五一十交代的清清楚楚了。
    然後楊齊也沒多少情緒變化，隻淡淡問：“什麽時候的事兒？我是說你找惜顏想重新回來‘齊揚航空’這裏。”
    “9月27日。”
    她倒記得清楚。
    “哦。”
    “報告楊總，飛機已進入華海終端區，請求聯係進近管製開始下降程序……”
    楊齊用通訊設備跟第一駕駛說了個“知道了”，然後看向第五伊湄，表情很是複雜。
    一時竟不知說些什麽。
    他對第五伊湄唯一依戀的地方，是她的曼妙身材和這一身空姐製服所襯托出的媚惑氣質。
    所以就算沒有感情，就算她離開又回來，他也不會對她苛責什麽。
    本來就是赤裸裸的各取所需。
    “還是像原來那樣？”
    但現在，他卻猶豫了：“可是，她終究涼薄了些。”
    要是還有下一次呢？
    她還會走嗎？
    或者說，他該問問自己，自己當初單純出於情欲將第五伊湄收入帳下，是否太過幼稚。
    憑他現在的財力，想要什麽樣的女人得不到？
    何苦糾結區區一個第五伊湄？
    還是過了不知多少手又重新回來。
    按常理，他該說：“你的故事很精彩，但現在我不感興趣了。不過既然你回來了，以後就好好上你的班吧……”
    你的。
    就是說，“你正常上你的班，跟我楊齊可沒關係了！”
    至於原來的親密關係要不要恢複，他幹脆就故意糊塗著。
    “沒有枷鎖，你再想離開‘齊揚’航空，那是你的個人選擇，不會有任何人說你什麽了。”
    可是，他沒有這樣說。
    隻是看著舷窗外，呆呆出神。
    大概，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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