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皮燈籠飛頭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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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貓小野捧著青瓷杯倒水之時,雲天命迅速在腦海裏檢索起《陰陽錄》。
    “有一種‘人皮燈籠’:取活人腦髓置陶罐,用生漆調和屍油浸泡三七二十一日。待皮肉分離後,將整張人皮繃於槐木架,以陰月陰日陰時風幹。就成了燈籠皮。骨殖經桐油蒸煮後柔韌如藤,就成了燈籠提梁。”
    “關鍵是引枉死魂靈入燈籠,以屍蠟為芯,鬼油為引。異人躲在暗處,操控鬼頭飛天,遠距離操控殺人,手段極為歹毒。”
    他注意到孟英脖頸處若隱若現的青筋,那是陰魂纏身的征兆。
    "這像是《搜神記》卷十二記載的飛頭蠻。"徐半仙突然開口,用茶筅在青瓷盞裏攪動出細密泡沫,"交州夷人有頭飛者,其頸有痕如紅縷。夜飛食沙虱,晝則歸體。"
    雲天命聽後瞳孔微微收縮,望著孟英鎖骨處若隱若現的紅線。
    古籍中的描述與現實產生奇妙疊影,他忽然意識到兩種凶煞可能同時存在——異人在操控飛頭蠻的同時,又用人皮燈籠作為僚機輔助攻擊目標。
    這樣又是精通兩種途徑的異人,或者是多個異人作案?
    貓小野“啪嗒”一下打開了周圍的探照燈,拍著桌子說道:“徐老爺子,說人話。我聽不懂啊。什麽飛頭蠻啊。別嚇女孩子啊。”
    徐半仙笑道:“哎呀!你這麽一叫一開燈,一點詭異氛圍都沒有了。本來還想多訛些鈔票那。”
    雲天命笑著說道:“啊呀,徐老爺子,你別開玩笑了。”
    “我也想幫忙活躍下氣氛。”徐半仙喝了口茶水,喝到一半卻被眼神凶凶的小野搶走了茶碗。
    貓小野右腳輕輕地跺了一下地,說道:“哎呀,徐老爺子!你德高望重。別被雲天命帶壞。快說白話。”
    雲天命聽後真是一個委屈,怎麽叫被我帶壞了,我才沒這麽貪財啊!
    可他心裏清楚,小野是故意這麽說氣他的。想想也就釋然了。誰叫兩人這麽熟了。
    “那我就說大白話吧。”徐半仙紮巴著嘴說道:“飛頭蠻這東西。它的頭顱能伸長,到處殺人吸食精元。我想那繩子估計就是它的頭頸。據說呀,飛頭蠻飛得越遠,頭頸就會越細。看你瞧見繩子的粗細,肯定是飛了百裏以上了。”
    “那怎麽破?”小野替孟英問道。
    徐老爺子笑著伸出手,意思是討要茶碗。
    小野“哼”了一聲,有求於他,隻能把茶碗還給徐半仙。
    此時窗外梧桐葉沙沙作響,徐半仙將最後一口冷茶飲盡說道:"好辦!今晚讓孟英住西廂。我在簷角掛五帝錢,雲天命用朱砂在床底畫我前幾天教你的鎮鬼符。若真是飛頭蠻,子時三刻必來。"
    孟英蜷縮在藤椅裏,指甲幾乎因害怕要掐進掌心裏,她又哆嗦地說道:"我...我好像聽見繩子摩擦的聲音。能不住鬼屋嗎?"
    “也對,地下室隻有一張以前老板睡的床。npc員工全睡‘亂葬崗’的棺材裏。”
    “啊?亂葬崗,棺材。這下麵嗎?”孟英猛地站了起來。
    小野說:“我們去市中心,不睡這裏。今晚和我睡。”
    回到城裏已經是晚上11點,洗漱完畢,小野和孟英睡在西麵房間。
    徐半仙在窗外掛了五帝錢,雲天命在床底用朱砂畫好了鎮鬼符。
    而後雲天命便道:“我睡客廳沙發,徐老爺子就睡側臥。”
    雲天命行事謹慎,睡覺前用鬼畫筆畫了一張卡片大小的小圖,貼在衣服裏麵。
    子時,萬籟俱寂之際,窗外陡然刮起一陣狂風,“呼啦啦”地呼嘯著,好似無數惡鬼在嘶吼。
    徐半仙正閉目養神,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驚擾,趕忙起身,幾步上前將窗戶關上。木質窗框與窗欞在狂風中猛烈撞擊,發出“砰砰”聲響,徐半仙費了些力氣,才將窗閂牢牢插上。
    雲天命在客廳裏刷識海中的《陰陽錄》,被側臥攪亂思緒。
    他聽到窗戶響動,心下疑惑,起身進去查看。隻見徐半仙剛關好窗,正轉過身來。
    “沒事兒,就是起風了!”徐半仙神色鎮定,擺了擺手,試圖安撫雲天命。
    話才落音,一陣“當當當”的敲擊聲,冷不丁從雲天命住的客廳廚房方向傳來。那聲音在狂風呼嘯的間隙格外突兀,一下一下。
    雲天命臉色驟變,這裏可是四樓啊,尋常人根本無法在窗外懸空敲擊,誰會在外麵敲窗戶?
    刹那間,一個可怖的念頭在他腦海中閃過:難道是那個人頭來了?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中都閃過一絲警惕,隨即快步朝著側臥走去。
    剛到廚房門口,“嘩啦”一聲巨響,窗戶竟被一股大力猛地撞破,玻璃碎片四濺。
    一個鬼頭裹挾著狂風與刺鼻的藥水味,直闖進來。
    這鬼頭雙眼空洞無神,黑漆漆的眼眶好似兩個無盡的深淵,讓人望之生寒。
    頭發亂蓬蓬的,一縷縷肆意飛舞,像是在訴說著生前的痛苦與不甘。
    而最駭人的,是鬼頭之中點著一根蠟燭,那搖曳的燭光,將包裹在外麵的臉皮映照得近乎透明。
    顯然,這張人皮被藥水浸泡得薄如蟬翼,紋理與血管都隱約可見,在人皮燈籠裏,這般品相也稱得上是極品了。
    鬼頭一現身,便鎖定了雲天命,如同一發黑色炮彈,朝著他迅速撞過去。
    雲天命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閃躲動作,隻覺胸口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結結實實撞了一下,整個人向後踉蹌幾步。
    就在這時,他衣服裏突然傳出一個低沉、雄厚的聲音,大喝一聲:“呔!”
    這一聲宛如洪鍾鳴響,帶著無盡威嚴。
    那鬼頭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嚇得渾身一顫,竟往後倒飛了半步。
    它在空中失去平衡,上下翻飛起來,顯得極為不穩。而鬼頭內蠟燭的燭光,也受此影響,變得若有若無,忽明忽暗,好似隨時都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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