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一看見林惋，林憬渾身都不自在。
    說真的，他從沒想到，林惋居然會一再二再而三背叛別人。
    “十哥？你瘋了？他是魔界的人！銜月君對你不好嗎？你非要這般趕盡殺絕？”
    時至今日，林憬再麵對他的時候，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喊他一聲十哥。
    盡管感情已經不複存在，但他的確承受過對方的照顧，且跟他是同族，即便對方已經做得很過分，林憬還是試圖挽回他的良知。
    然而，林惋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冷然說道“銜月君對我很好，可魔尊如今對我也很好，良禽擇木而棲，長秋官不必這般質問於我。”
    “我……可你就不怕琴昂他殺了你嗎？你三番四次背叛別人，你覺得那個琴昂用完你之後，還會對你留情嗎？”
    見林憬還要再說什麽，林惋徑直打斷了他的話“行了，長秋官，你也不必勸我，無論是人界、魔界還是仙界，在我眼中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仙界貶斥我們，魔界嫁禍我們，人界奴役我們，他們沒有哪一家值得我忠心對待。”
    “長秋官你是想為仙界說話？為魔界說話？還是人界說話？”
    “你覺得人界對你很好嗎？莫非你把你前半生吃得苦都忘了嗎？”
    “我……”
    林憬被他堵地一句話都說不出。
    連帶著一旁的魏枳也不知道說點兒什麽好。
    反倒是炕上的澹台素在聽了這話之後，冷笑一聲，說道“妙，妙死了。”
    “我看魔尊待林先生比我待林先生更好，瞧瞧魔尊把林先生驕縱成什麽樣了？竟敢當著魔尊陛下的麵大言不慚，說這等謀逆之詞？”
    “魔尊陛下？此人當著你的麵詆毀魔界，你就一點兒都不生氣嗎？”
    琴昂被點名，一時間皺皺眉頭，聳肩道“瞧銜月君這話說的，嗯……按理我好像是應該生氣，但是，我們魔界之前的確對金盞族不夠好，人家林先生對我們有怨言也是應該的。”
    “哦對了，剛忘記跟你說了，你們難道不想知道我是怎麽策反林先生的嗎？”
    “我答應林先生，等把內海收服之後，就冊立他為內海的領袖，承認金盞族的合法地位，讓金盞族的族人都來到內海居住，魔界會做他們的保護神，為他們撐傘，決不許別的種族再來欺負他們。”
    “這可是林先生畢生的心願呐，我助他美夢成真，林先生焉有背叛我之理？”
    “……”
    林憬聽了這一席話，隻覺得分外荒謬！
    “可是，十哥！從魏枳繼位後，他也在努力推動金盞族的合法地位！我也有四處奔走，拯救散落在人界各地的金盞族人，這些你都看不到嗎？”
    “你非要跟琴昂合作，究竟是覺得他能幫你，還是另有所圖？恐怕隻有你自己知道！”
    “哼。”林惋不等林憬說完，便接口道，“你們的努力我固然知曉，可魏枳的推動速度太慢，你的奔走更無異於杯水車薪，我已經等夠了！”
    “……”
    “以前，我投靠銜月君的時候，就是仰慕他的成就，以及對金盞族一視同仁的胸襟。”
    “可是，誰讓他執迷不悟，眼見都快要死了，還為了麵子不肯低頭。”
    “他想死我可不想死。”
    “他死了無傷大雅，但我若死了，十數萬金盞族族人將無枝可依，無處可去！”
    澹台素聽了這話，不由得一股怒意“別放屁了，你死了也礙不著別的金盞族過上好日子。”
    “你投靠我的時候，我已經把薰風城完全交給你負責，讓你把你的族人都帶過來。”
    “可結果呢？結果你就是不知滿足，不僅沒把金盞族的族人帶過來，還連烈光城和巫澤城也要覬覦！”
    “依我看你還不如死了！若死了，說不定還能給金盞族的族人留個英雄的榜樣，可現在你三番幾次叛變，全然是在給他們抹黑！”
    “我看你分明是在借金盞族之名，行自己爭名奪利之實！”
    澹台素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麵目，可林惋卻早已不為所動。
    他甚至還會輕笑著看向澹台素
    “好，好……銜月君，無論你說我什麽，我都會照單全收的，因為不久之後，你就會是一個死人了。”
    “……”
    林惋說完，看向琴昂“魔尊陛下可以任意處置他了，我的話已經說完了。”
    “十哥！你真過分！”聽完了林惋的話，林憬替他羞得渾身難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眼看琴昂踏上一步，魏枳皺眉提醒道
    “喂！你們別輕舉妄動！有我們在，我們是不會讓你殺澹台素的！”
    “嘖！瞧你這人，又急。”
    琴昂慢悠悠地看了魏枳一眼“我也沒說要殺他。”
    “……”
    “我隻是要把他帶走，交給另一個人處置，你知道的，我跟他沒什麽仇，主要是那個澹台淺跟他……”
    魏枳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那跟殺了他有什麽區別？反正也不能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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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呀！人皇陛下別這麽凶我好嗎？”
    “這也不能全怪我，人要遵守契約精神對嗎？澹台淺替我殺我哥哥，我去殺他弟弟，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咱們人魔兩界平安了那麽多年，你老婆還是我幫忙找回來的，別禍害我的生意好嗎？”
    “……”
    琴昂和魏枳眼看著糾纏不休，難分勝負。
    一個非要把人帶走，一個非不同意。
    而就在這時，林憬忽然注意到，澹台素的手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飛舞。
    林憬定睛一瞧，發現那小東西竟是一片火紅的楓葉。
    林憬覺得這東西十分眼熟，稍加思索，便立刻想起，這是澹台素和談夜生專用的聯係方式。
    他隻一味擔心澹台素的安危，卻忘了他澹台素的身後還有許許多多的幫手。
    這個數次在絕境中逢生的澹台素，又怎麽會那麽輕易就失敗？
    林憬想通了這一點，一時間注意力全放在了對方身上。
    而澹台素在接到這個紅色的楓葉後，像是接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下一秒，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
    終於等到這個消息了！
    就是現在！
    澹台素握住楓葉，忽然起身，用極快的速度躍至林憬和魏枳身邊。
    兩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抓住了手腕。
    “你們要幹什麽？！！”
    琴昂這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頭，連忙想要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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