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結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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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蟲洞的另一端,距離工業區基地三千公裏外的平流層中,\"星辰之怒\"如同隕石般衝出!林瀾在駕駛艙內劇烈咳嗽,鮮血從嘴角溢出。強行蟲洞跳躍對機甲的損傷遠超預期,裝甲脫落了30,左腿推進器完全失靈。
    \"宿主...生命體征...危險...\"小乖的警告斷斷續續。
    \"撐住...快到了...\"林瀾咬牙操控著受損的機甲向更高空攀升。下方,聯邦艦隊已經調轉方向,全力追擊。但她的目標從來不是戰鬥。
    當機甲突破大氣層邊緣時,林瀾啟動了預先設置好的程序。
    工業區基地的地麵突然炸開,一艘偽裝成隕石的微型偵察艇衝天而起!那是維拉和雷奧真正的撤離工具,而她的華麗表演隻是為了吸引所有注意力。
    \"誘餌任務...完成...\"她虛弱地笑了笑,看著偵察艇順利突破封鎖線,消失在深空中。
    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個問題了——如何擺脫身後窮追不舍的聯邦艦隊?
    答案藏在小乖碎片最後解鎖的數據中。林瀾調出一個陌生星域的坐標,快速輸入導航係統。\"星辰之怒\"剩餘的推進器全力噴射,朝著星係外圍疾馳而去。
    \"追蹤導彈鎖定!審判者\"號的武器官大喊,\"距離命中還有20秒!\"
    林瀾沒有理會警告。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個越來越近的坐標點上——從外表看,那裏隻有一片虛無,但機甲的特殊傳感器顯示,空間結構在那裏異常薄弱。
    \"就是現在!\"她猛地拉下超頻控製杆!
    \"星辰之怒\"的能源核心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藍金色光焰瞬間吞沒了整個機身!追擊的導彈在能量亂流中紛紛自爆!聯邦艦隊的傳感器一片雪花,等恢複時,機甲已經不見蹤影,隻在原地留下一個正在緩慢愈合的空間褶皺。
    \"報告位置!審判者\"號的艦長怒吼。
    \"不...不知道...\"雷達官結結巴巴地回答,\"傳感器顯示目標進行了某種超空間跳躍,但軌跡完全不符合已知躍遷模式!\"
    艦長憤怒地砸向控製台,卻不知道林瀾的去向比她想象的更遠——\"星辰之怒\"沒有進行常規躍遷,而是利用超頻狀態下的\"星辰之心\"能量,強行撕開了一道通往星係邊緣的臨時通道!
    黑暗。然後是難以忍受的壓迫感。
    林瀾感覺自己被塞進了一個比原子還小的空間,又在下一瞬間拉伸到星係尺度。這種超越人類感官的體驗幾乎摧毀了她的理智,是小乖微弱的意識拚命拉扯,才讓她沒有徹底迷失。
    \"星辰之怒\"最終跌出超空間時,已經麵目全非。外部裝甲幾乎全部脫落,裸露的框架閃爍著危險的電弧。駕駛艙內,半數屏幕永久黑屏,剩下的也布滿噪點。
    \"生命維持係統...受損...\"小乖的聲音如同壞掉的收音機,\"氧氣...剩餘...12分鍾...\"
    林瀾艱難地抬頭看向主屏幕。外麵是一片她從未見過的星空,陌生而冰冷。機甲正漂浮在一個巨大的、暗紅色的氣態行星軌道上,遠處恒星的光芒微弱得如同燭火。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前方那個懸浮在太空中的結構——它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幾何原理,時而呈現完美的環形,時而又變成無限延伸的直線,甚至同時存在於多個角度。表麵流轉著非歐幾裏得的光紋,僅僅是注視它就讓人眼球灼痛、大腦眩暈。
    \"門...\"林瀾喃喃自語。不是埃德加製造的仿品,而是真正的、古老得超出想象的原始構造。
    隨著距離拉近,某種超越聲音的\"嗡鳴\"開始直接作用於她的神經。那不是語言,而是一種概念,一種存在性的宣告——它古老,饑餓,且剛剛注意到了這個渺小的入侵者。
    \"宿主...警告...\"小乖的意念充滿前所未有的恐懼,\"它在...看著...我們...\"
    林瀾想操控機甲後退,卻發現所有係統都在那\"注視\"下失靈了!\"星辰之怒\"如同被蛛網黏住的飛蟲,不受控製地向那個結構飄去!
    更可怕的是,她感覺到某種存在正順著神經鏈接反向入侵她的意識!冰冷、古老、充滿難以理解的惡意。小乖的防禦如同薄紙般被輕易撕開...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林瀾體內沉寂的\"星辰之心\"能量突然自動激活!藍金色的光紋在她皮膚下亮起,與入侵的力量激烈對抗!駕駛艙內爆發出刺目的光芒,所有屏幕同時炸裂!
    當光芒消散時,林瀾震驚地發現\"星辰之怒\"停止了移動,懸浮在距離\"門\"約五百米處。更不可思議的是,機甲前方憑空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藍色人影——身材修長,麵容模糊,但輪廓莫名熟悉。
    \"凱恩?\"她不確定地呼喚。
    人影搖頭,指向自己,然後指向林瀾腰間的碎片。一個意念直接傳入她的腦海:\"不全是。我是凱恩留在小乖核心中的最後協議,一個量子態人格鏡像。激活條件是接觸真正的"門"。\"
    林瀾的心髒狂跳:\"這是什麽地方?那個存在是什麽?\"
    \"監獄。\"凱恩的鏡像回答,\"古老種族建造的跨維度監獄,用來囚禁某種威脅整個物質宇宙的存在。馮·克洛維家族偶然發現了它,卻誤以為是"神"的禮物。\"
    \"埃德加想釋放它?\"
    \"不。它想利用埃德加逃出來。\"鏡像指向那個結構,\"看仔細。\"
    林瀾眯起眼睛,終於注意到細節——結構的某些部分覆蓋著細微的藍色紋路,與她體內的\"星辰之心\"能量驚人地相似!
    \"那是...\"
    \"鎖。\"鏡像確認道,\"而"星辰之心"算法是鑰匙的一部分。另一部分在你體內,通過超頻狀態激活。這就是為什麽埃德加需要你——他以為結合兩者可以打開"門",但實際上...\"
    \"會徹底封印它。\"林瀾恍然大悟。
    鏡像點頭:\"代價是鑰匙的毀滅。也就是你,和小乖。\"
    林瀾看向手中幾乎完全黯淡的碎片,又透過破碎的觀察窗望向那個恐怖而美麗的構造。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宿命——從被小乖選中那一刻起,這就是一條不歸路。
    \"沒有其他辦法?\"
    鏡像沉默了片刻:\"有。但風險更大。\"
    它揮手投影出一段畫麵——某種巨型空間站的藍圖,中央是一個縮小版的\"門\"結構。\"聯邦秘密建造的"燈塔2號",目的是研究如何利用"門"的能量。他們不知道自己在複活什麽。\"
    \"你要我...?\"
    \"潛入那裏,將"星辰之心"的核心算法注入控製係統。這會創建一個局部封印場,暫時加固監獄的薄弱點。\"鏡像嚴肅地說,\"不是永久解決方案,但能爭取時間。\"
    \"然後呢?然後你逃跑,活下去,尋找徹底關閉"門"的方法。\"鏡像的身影開始閃爍,\"選擇吧,林瀾。自我犧牲的榮耀,或者艱難生存的責任。\"
    氧氣不足的警報聲越來越急促。林瀾看著生命維持係統的倒計時——剩餘8分鍾。足夠做出決定,不夠猶豫不決。
    她深吸一口氣:\"給我坐標。\"
    鏡像露出一個模糊的微笑,將數據直接傳入導航係統:\"祝你好運,"星辰之心"小姐。宇宙會記住你的選擇。\"
    隨著最後一絲能量耗盡,鏡像如煙霧般消散。小乖的碎片也徹底黯淡,變回一塊普通的金屬。但林瀾知道,它的意識仍在她的神經係統中,微弱但頑強地存活著。
    \"設定航線..."燈塔2號"。\"她輸入指令,受損的機甲艱難地調整方向,\"全速前進。\"
    \"星辰之怒\"拖著藍色的尾焰,向著聯邦控製星域的方向駛去。身後,那個古老的結構靜靜懸浮在深空中,表麵的光紋似乎變得更加活躍了,如同一個即將醒來的噩夢。
    而在更遠的、人類無法理解的維度之外,某種存在收回了注視的目光,暫時退回黑暗。但它沒有忘記這個膽敢反抗的渺小生命,和那把差點就封印了它的\"鑰匙\"。
    狩獵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