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那東西會不會被他藏山上了？”商曉東說著眸底閃過一抹精光。
    商老頭坐在一旁不發話，被商曉東這麽一說，倒是陷入了沉思。
    家裏都被掘地三尺了，裏裏外外都翻了底朝天，根本就沒有找到發報機的蹤影，應該不在家裏。
    就商雲霖那性子，肯定也不會藏在他自個的家裏，那就有可能藏在山上。
    “有可能！曉東，你跟有才跟上去看看。”商老頭神色暗暗的道。
    等他找到發報機，銷毀了，看商雲霖這小子拿什麽威脅他？
    這賬他後麵再跟他慢慢算！不能就這麽放過他了。
    “好，我們這就去！”商曉東瞬間就來精神了。
    連忙下炕穿鞋。
    他想的不止是發報機的事兒，還有那獵物，商雲霖定是偷偷打獵，而且這數量還不少。
    他早就應該懷疑了。
    “你們到底說啥呀？爺，大哥，我們怎麽都聽不明白？”商曉西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你倆回房看書學習就行，家裏的事兒不用你們管。”商老頭抽了口旱煙道。
    這事兒越少人知道越好。
    商曉東跟商有才穿好衣服就出了屋，往山上去。
    這邊，於微靠著異能跟植物對話，商雲霖靠著動物習性跟四周留下的糞便和毛發，兩人都在一處懸崖底下找到了羊群。
    七八隻山羊在一起尋找食物，其中有四隻是大羊，其他的都是小羊。
    “找三隻大羊吧，留一隻帶著小羊們。”於微道。
    全都殺了好像有點殘忍。
    兩人商量好就動手，商雲霖用的是他的獵槍，於微用的是自己弄的弓弩。
    “砰砰！”兩聲槍聲響起，羊群瞬間被驚嚇的四處逃竄。
    隨後三隻大羊倒地，其他小羊鑽進了小樹叢中，另一隻大羊也逃了。
    兩人把三隻大羊拖到了山洞裏，燒水殺羊。
    羊皮是個好東西，商雲霖打算把羊皮剝下來，製好給於微跟兩小隻製作衣服。
    穿過他做的狼皮小馬甲的於微欣然讚同。
    山洞裏溫暖如春，而且於微這邊還有水，燒水的柴火和鍋都有，很是方便。
    兩人這邊熱火朝天的殺羊，忽然，於微靈敏的耳朵聽到外麵有異響，手一頓，動作隨即停了下來。
    “怎麽了？”商雲霖察覺出異常，小聲問道。
    “有人來了。”於微說著輕手輕腳的走到門邊，扒開一個小孔看了出去。
    商雲霖也放下手中的刀，跟了過來。
    外麵兩人跟來了這邊就停住了腳步，正站在山洞不遠處說著話。
    “誒？怎麽不見人了？該不會進了深山去了吧？”商曉東疑惑道。
    剛才在山腰下，他隱隱約約看到了商雲霖的，好像還抓到了獵物。
    於是兩人加快了步伐追了上去，但是追著追著就不見人了。
    “走，進去看看，他都敢進去，我們怕啥？”商有才道。
    “但是……深山有狼，我不去。”商曉東害怕。
    不僅是之前知青點的人差點被狼咬死，他自己之前就親眼見到狼了，差點也沒能活著回來，要不是……
    “好吧，不去就不去，那咱們就在這附近找找？”
    “行！”
    山洞裏的兩人都聽到了外麵的對話，沒想到商曉東兩人竟然是來盯著他的。
    商雲霖盯看了片刻，目光看不出絲毫情緒。
    如今冬天，山裏樹木蕭條，沒有了藤曼的掩護，要是這兩人繼續在這邊尋找，山洞被發現的可能性會很大。
    於微倒是想到了一個辦法，扯了扯商雲霖的袖子，說道：“你能不能借你大哥的形象用一下？”
    商雲霖一臉懵圈，“借我大哥的形象？”
    “嗯。”於微點頭道，“你不是說你大哥之前就是在這山裏遇到狼才走了的嗎？你應該跟你大哥有幾分相似，要是你扮成你大哥的樣子出現，一定能把他們給嚇跑。”
    其實於微不想山洞被發現是一個方麵，主要是眼前就是一個好機會，讓商雲霖自己去發現他大哥死亡的真正原因。
    害人的凶手都該死！
    “這樣確實有些對你大哥不敬，你要是不願意的話就算了。”
    於微見他不說話，又道。
    “可以，這沒什麽，我大哥不會計較這些的。”商雲霖答應了。
    於微直接用羊血給商雲霖畫了一個厲鬼的形象，掩蓋了他原本的容貌，就是讓人模模糊糊的一看，是看不出是他本人。
    但是可以猜出是商雲鳴。
    商雲霖來到水邊一看，乍一看還真有點像他大哥。
    把外套脫了就更像了。
    趁著商曉東兩人到了另一邊找，於微跟商雲霖溜出了山洞。
    商雲霖扮鬼，於微負責製造煙霧。
    商有才在四處尋找著商雲霖的身影，一轉身忽然發現山裏出現了大量的煙霧。
    他明明記得就剛才他們上山的時候是沒有這麽多煙霧的，而且這煙霧說不出來哪裏怪怪的。
    看著就讓人心裏瘮得慌。
    “曉東！你看，山裏怎麽一下子起了這麽大的煙霧了，太奇怪了吧？要不我們下山吧，不然一會兒都找不到下山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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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曉東聞言回頭看去，心不由得狂跳了起來，明明就是普通的煙霧，他心裏怎麽慌的厲害。
    “啊！有、有、有鬼！啊……”商有才忽然驚叫出聲，嘴巴一張一合的，驚恐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商雲霖帶著一臉的血，從煙霧中走來。
    原本就心驚膽顫的商曉東被商有才這麽一喊，嚇得魂都要飛出來了，再一看那滿臉是血的鬼，當即嚇的腿軟癱倒在地上。
    “鬼！鬼……鬼呀……”
    “你、你、你是誰？誰害你的你找誰去，不要找我……嗚嗚……走……”商曉東捂著眼睛不敢看，嘴裏尖叫道。
    “我是誰？你這麽快就不認得我了？”
    商雲霖冷笑一聲，學著他大哥的聲音，但語氣低沉陰冷如地獄怨鬼，語調帶著些詭異。
    驚得兩人渾身一哆嗦。
    “你說雲鳴？”商有才比商曉東要好一點。
    商曉東不敢看過去，隻聽到商有才這話時才猛地抬頭看去，瞬間就被嚇尿了。
    一股熱意從他的褲兜裏流了出來，尿騷味湧出。
    商雲霖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但是這一皺眉，把商曉東嚇的更死了。
    “雲……雲鳴……不是我，不是我害死你的，是那些狼，你……你要報仇就找那些狼呀，不要找我，嗚嗚……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嗚嗚……我當時……我當時就是太害怕了……”
    “你說什麽？！”商雲霖本來想著隻把他們嚇跑，但是從商曉東這話裏他聽出了不對勁。
    他明顯察覺出他大哥的死不是簡單的被狼追掉下了山崖，而且當時商曉東肯定就在現場！
    “你再說一遍！！”一道憤怒而陰鷙的聲音響起，震耳欲聾。
    商曉東趴在了地上，渾身顫抖，膽子都要被嚇破了，不停的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不是故意的，我知道是你救了我，但是當時那些狼太可怕了，我害怕，所以就、就跑了，但是真正害死你的是那些狼，不是我呀……”
    “為什麽會遇到狼？！”
    商雲霖眼圈血紅，僅剩的一點理智告訴他不能殺人，這樣子殺了他太便宜他了。
    於微暗道這又蠢又壞的膽小鬼，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是我……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懷疑你私藏獵物，我不應該偷偷跟著你上山，不小心驚動了狼群，是我不好，雲鳴呀，念在我們是兄弟的份上，你就放過我吧，我回去給你多少些紙錢好不好？小臣和小宇我也給你好好養著。”
    商曉東哭的淚流滿麵，不是因為懺悔而哭，是因為害怕。
    商有才在一旁聽的一愣一愣的，眼睛跟嘴巴都張大了，指著商曉東顫抖著嗓音道：
    “你、你、你……是你害死雲鳴的？”
    商曉東哭著不敢說話。
    “雲鳴，是他害的你，你找他，別找我。”商有才趕緊跟商曉東撇開關係道。
    “哼！你們一大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害死我後，還虐待我的兩個兒子，我今日誰都不放過，你們都得死！”
    商雲霖說著就朝著兩人衝了過去，兩人嚇得臉色煞白，下意識得轉身要跑，腿卻軟得幾次跌倒。
    “啊！你不要過來呀！”
    “救命！有鬼呀！救命呀！”
    兩人踉踉蹌蹌的拚命往山上的路逃命。
    商雲霖不想放過他們，害死他大哥的要償命，剛要追上去時，就被於微抓住了手。
    “別髒了你的手，他們該死，但是不能是你殺的，我聽到前麵不遠處有狼聲，他們活不了。”
    商雲霖眼裏盡是殺氣，剛才他滿腦子都想殺人，這會兒看到於微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對不起，剛才是我太過衝動了，是不是嚇到你了？”
    於微搖頭，“我哪有那麽容易就被嚇到，要我是你，我也會想殺了他們，我能理解。”
    “走吧，我們現在就下山去，讓他們在這山裏和狼群戰鬥吧。”於微拉著他的手道。
    “好。”
    回到山洞裏，於微幫商雲霖把臉上的羊血擦掉，讓他穿上外套。
    然後兩人把羊都大卸八塊，全部都裝進兩個背簍裏，隨即就下山了。
    幸虧商雲霖的房子靠近山腳，這邊人家不多，這會兒大家夥都在家裏，鮮少出來閑逛。
    商雲霖背著一個背簍，一手還提著一個，於微在前麵探路。
    見沒人就趕緊溜進了屋裏，旺財見到兩人回來，搖著小尾巴撲哧撲哧的跑過來了。
    商雲霖搬家的時候還拉了兩個大缸過來，現在正好可以用來儲存羊肉。
    把羊肉一塊塊的碼在裏麵，這個天氣就可以凍上保鮮了，於微也懶得拿回去，以後吃飯就過來蹭吃蹭喝就行。
    兩個大缸就放在門口屋簷下凍著，上麵蓋上蓋子，還用柴火堆著掩護。
    看著天色不早了，商雲霖去雜物房裏抱了些柴火過來，準備做晚飯。
    “我想吃羊雜湯，然後蒸個大米飯怎麽樣？”於微坐在炕上道。
    這個天氣喝點熱湯，一下肚整個人都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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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你在這歇會兒，我去把羊雜處理一下，一會兒你教我做。”
    男人說著就把泡好的紅糖水拿到了於微跟前，“喝些熱水暖暖身子。”
    “嗯。”於微乖乖點頭。
    雖然男人表現的跟平時一樣，但是於微還是能感受到他情緒的並不是很好，知道自己的親大哥是被人害死的，心情肯定很難受。
    兩小隻看到這麽多羊肉，高興的飛起，“二叔，你和二嬸嬸太厲害了！”
    “二叔，我也幫你洗羊雜。”
    兩小隻興奮歸興奮，但是也知道這事兒不能聲張，要是被人發現了，這肉他們就沒得吃了。
    大隊裏允許村民上山打獵，但一般都是一些野雞野兔的，打到大獵物那是要上交大隊的，不能私吞。
    商雲霖看著眼前兩個以前瘦得跟猴子似的，現在終於養的臉上有些嬰兒肥的小侄子，用力得攥了攥手，壓下自己心底的起伏，帶著幾分苦澀開口道：“你們進屋給二叔燒水吧。”
    “好嘞！”
    兩小隻此時都被羊雜湯和大米飯充滿的頭腦，興奮在心底炸開了花，沒有看的出來商雲霖眼眸深處的壓抑的情緒。
    乖乖的就回屋燒水去了。
    蒸好了大米飯。
    等商雲霖處理好了羊雜之後，於微站在灶台一旁指導著他煮羊雜湯。
    “先把羊雜焯水，然後熱油下鍋煸炒至表皮微微焦黃，放熱水大火煮開，最後加入紅薯粉條……”
    於微手把手的教他。
    商雲霖也學的認真。
    很快，一道湯色奶白，香濃好喝的羊雜湯新鮮出鍋，熱氣騰騰的。
    小臣跟小宇已經迫不及待了，站在灶邊都不知吞了多少口水了。
    小臣：“我去盛飯！”
    小宇：“嗷！開飯咯！哥哥，我幫你端飯！”
    香噴噴的大米飯配上熱乎乎的羊雜湯，簡直絕了。
    於微都吃了兩大碗飯。
    “好喝，二叔，你做飯越來越好吃了。”小宇吃的滿嘴的湯。
    “是你二嬸嬸教的好。”商雲霖捏了捏他的小臉蛋。
    看著兩個小侄子這樣，他心裏有些安慰。
    這邊，商家一大家子等到了天色漸黑都沒看到商曉東和商有才兩人回來，心中都有些著急了。
    “你說曉東怎麽還沒回來？不會出啥事了吧？這山上可是有狼的。”王美麗急得在屋裏走來走去。
    “你這烏鴉嘴，別胡說，我去白眼狼家看看他們回來了沒有。”孫小蘭嘴上罵王美麗臭嘴，心裏也是擔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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