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這麽多了，現在是糾結原因的時候嗎？趕緊送去醫院吧！”徐大嘴在外麵喊道。
    商家人反應過來這才出去借牛車。
    商老二看著眾人抬著老爺子這才想起什麽來，轉身來到商婆子跟前問：
    “娘，錢呢？拿錢出來呀，你和爹看病不得需要錢？”
    這些年來，家中的錢和糧食一直是緊緊捏在他娘手裏的，他自己攢下來的私房錢自然不能就這樣拿出來，要用也是用家裏中公裏的錢。
    “啥？錢？你們給我和你爹看病還要我們掏錢？”商婆子可舍不得把口袋裏的錢拿出來。
    之前分家就分了一些錢給商雲霖了，可把她心痛壞，今天說什麽都不能動那些錢。
    “二哥！娘手上的錢是大家的，是二嫂推的娘，也是二嫂氣的爹，這錢不得你們家出嗎？”商老三轉身就聽到他二哥問他娘要錢就生氣了。
    商老二傻眼，“怎麽就我們家出？你家婆娘沒份氣爹，要不是你家婆娘惹的你二嫂，她們能打起來嗎？你們家還欠我們家一條人命呢？我說這錢就你們家出最合適不過了！”
    兄弟兩人因為錢，又扯出了商曉東那事兒出來吵。
    商婆子哎呀哎呀的喊痛都沒人管，看著兩個兒子吵的不成樣子，再看看自家老頭子昏迷不醒嗎，急的都要哭了。
    王美麗和孫小蘭清洗完身上的汙髒，剛一進門就看到兩人在爭吵。
    孫小蘭自然是站在自家男人這邊，醫藥費就的是王美麗他們出，今天這事兒就是王美麗挑起來的。
    屋外看熱鬧的眾人這會兒真是熱鬧了，老商家的兩個兒子為了錢吵起來都顧不上救自己的爹娘了。
    “這要是換商老大在，早早就把人送去醫院了，哪裏還會因為錢在這裏吵架。”
    “多耽誤一陣子，這情況就越危險。”
    “可不是嘛，這商老頭一天天的得意自己家人丁興旺，這一出事卻沒一個靠得住的，有啥用？”
    “有靠得住的，商老大家的都靠得住，但是都被他欺負跑了，誰還管他。”
    “可憐呐。”
    “有啥可憐的，俗話說得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門口外麵坐在大樹底下看熱鬧的人都議論紛紛，往常商老頭和商婆子有多得意自己兒子孫子多的，這會兒大家夥就有多嘲笑。
    商木匠看到商有文去借牛車，這會兒也跟著趕了過來，一來到就聽到大家在扯老婆舌，心裏直歎氣。
    怎麽說那人也是他大哥，雖說早些年大哥對他刻薄了些，但是兩人怎麽也是血濃於水的兄弟，關鍵時刻他的要去說說兩個侄子才行。
    商木匠剛進院子就看到商有才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慢慢挪到商老頭那屋裏去。
    看樣子，養了一陣子，商有才好了些了，現在都能下床走動了。
    說話也利索了，看見商木匠還喊了一聲二爺爺。
    商木匠連忙上前想去扶他一把，被他拒絕了，“二爺爺，我能走。”
    商木匠見狀也就沒在扶他，兩人前後腳進了屋，商老二和商老三夫妻二人就在屋裏對罵，吵吵鬧鬧的。
    “你還我家曉東的命來！要不是我家曉東，有才在就不知死在了哪裏了，你們現在出點錢怎麽了？可憐我們家曉東命都沒了。”王美麗扯著孫小蘭的衣裳一邊打一邊罵。
    孫小蘭臉都要被她打腫了，嗚嗚的哭著，就是不忍這個所謂的恩，王美麗就是故意想借這事兒要的更多。
    如今商家沒了商老大，沒了壓榨欺負的人，所有的活就落到老二和老三家的身上了，活不想多幹，錢那是都想多拿。
    尤其是見商雲霖分家把家裏的錢分走了，每個人的心思都活絡了，王美麗和孫小蘭平日裏看著挺齊心的，那是兩人對付的是老大那一家，如今老大家的死的死，分家的分家。
    沒有共同要對付壓榨的人，那這兩人就開始內鬥了。
    這次商曉東在山上遭遇不測隻不過是導火線。
    “來了來了，商有才來了，你猜他會不會說出來？”於微直接坐到了圍牆上道。
    商雲霖看向那屋子的深沉目光收了回來，伸手捏了捏於微的臉，“就你調皮。”
    “你手冰，冷。”於微拍開了他的手道。
    “說啥？微微，你說啥呢，我怎麽沒聽懂。”徐向紅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麽。
    “你看就知道了。”於微笑道。
    商有才進門看到幾人鬧的亂哄哄的，他爺躺在炕上昏迷不醒，他奶痛的哎喲哎喲的叫。
    “你們都別吵了！二嬸！曉東哥那是報應，他沒有救過我，我是命大逃過一劫，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弄成現在這個樣子。”
    商有才這段日子養傷，一天天的聽著王美麗在外屋辱罵，早就怒火攻心了，奈何他傷勢未愈，前些日子精神渙散，噩夢連連，無法辯解。
    前天才穩下了心神，正想著找個時機把之前在山上的事兒說出來，還沒找到機會呢，今天就鬧出事兒來了。
    “你胡說！曉東有什麽報應？他最大的報應就是救你！該死的是你才對！為什麽隻有曉東死了，你沒死？”王美麗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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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小蘭：“王美麗，你不要太惡毒！有才都說了，是曉東自找的，大家都知道是他提意上山的，這本就是天……他自找的！”
    “狗屁！”商老二罵道。
    “二叔，你們不知道商曉東做了什麽缺德事兒！商雲鳴原來是被他害死的！那天我們在山上就是見到了商雲鳴的鬼魂，他是來找商曉東索命來的，商曉東一害怕什麽都說出來，後來我們害怕，慌亂間就往山上跑了，這才遇到野狼的。”
    “你說的是真的？這話可不能亂說，什麽鬼魂，什麽索命，這話說不得。”商婆子拍著大腿著急道，要不是自己的腰痛，她都要衝上去把他的嘴給捂上。
    這樣的話在這個時候能亂說的嗎？
    外麵還有一群的八卦精呢。
    商木匠過來還沒開口勸說呢，就聽到了這麽一個大秘密，震驚得都站不穩了。
    原來雲鳴的死竟跟商曉東有關。
    真是造孽呀！
    “大哥！你說啥?雲鳴哥是曉東哥害死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商有文詫異的問。
    “當初商雲鳴上山打獵，商曉東也想那天跟著商雲霖一樣跟在身後，想要看他是不是私藏獵物，誰知道驚動了附近了野狼，商雲鳴本來可以逃脫的，但是看到被狼咬住的商曉東，他有折了回去救人，沒想到商曉東被救下來救扔下商雲鳴跑了，商雲鳴這才死了。”
    “就是商曉東害死了商雲鳴，這才來找他來索命的！都是商曉東自己活該，我才是被他連累的那個！”
    商有才把這些日子壓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心口壓抑的那口氣才鬆了一下。
    這段日子他每晚都做噩夢，夢見商雲鳴血淋淋的看著他，怨他知道真相卻不說出來替他澄清死因和冤屈。
    有時半夜醒來還看到屋梁上掛著那日的血人，嚇得他背脊發涼，冷汗直冒。
    “別說了！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王美麗趕緊製止他道。
    這事兒不能再說了，要是鬧到了商雲霖那兒，還得了，她兒子都死了，名聲不能臭呀。
    他們還活著呢。
    商家眾人震驚的一愣一愣的，秦雪花臉色慘白一片，忽然想起了什麽道：“商雲鳴死的那幾天，曉東確實腿受傷了，問他說是不小心摔的。”
    她睡在他身旁這麽多年了，竟然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現在反應過來，心驚膽戰。
    真的是商雲鳴來索走了曉東的命嗎？那會不會也來索她的命？
    王美麗和商老二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思緒在這一刻完全停滯。
    商婆子雙眼瞪得溜圓，半響才開口，“這事兒不能對外說，就在咱家裏爛了。”
    商木匠尷尬了。
    商婆子說著轉頭看向了站在商有才身旁得商木匠，心中暗罵不好，“孩子他二叔，你……你也是老商家的人，曉東現在也死了，你能不能……”
    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哐啷一聲響。
    徐大嘴和牛大花扒著在外麵的窗偷聽，這個驚天大瓜震驚的兩人瞳孔地震，回過神來想要出去跟大夥們說說，誰知一轉身卻不小心把一旁的鋤頭撞倒了。
    “誰？！”
    徐大嘴：“不好，快走！”
    牛大花：“怕啥？是他們心中有鬼。”
    徐大嘴這才反應過來該害怕的應該是他們才對，這一家子沒一個好人。
    “是我！你們真是太惡毒了，我要把你們的醜事都宣揚出去！”
    “抓住她們！”商婆子急了。
    一聽要捉她們，徐大嘴拉著牛大花腳底跟抹了油似的，一溜煙跑出了門口，一出來就大喊：
    “哎呀！不得了了！出大事兒了！大家夥都來呀，雲霖！你過來！原來你大哥的死是有隱情的！”
    徐大嘴這麽一吆喝，原本想回家去的那些人又回來了。
    “咋回事，有什麽隱情？你快說呀！”
    徐大嘴來到商雲霖跟前，這才開口，“雲霖，你大哥是被商曉東害死的！……”
    牛大花也跟著附和道，“對呀，你哥救了商曉東，誰知道那白眼狼一走了之，你哥才死了……”
    兩人偷吃的大瓜，自然要兩人說出來，不然都沒意思了。
    “啥？你們說的都是真的？”
    眾人驚訝。
    商老二幾人追出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徐大嘴和牛大花在外麵把剛才聽到的話添油加醋的在那兒大肆宣傳。
    眾人聽得咬牙切齒的。
    “沒想到老商家的這麽惡毒！”
    “這商曉東真是該呀！”
    商老二臉上羞得漲紅，喊道：“你們別聽她倆胡說八道！不是她們說的那樣！”
    “那是哪樣？你敢對著我大哥墓地的方向說不是嗎？”商雲霖眸色一片冰冷，充滿了戾氣，看過來的眼神帶著殺氣。
    商老二背脊一涼，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眼神太可怕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那就是商雲鳴化作的厲鬼。
    他自是不敢發誓的，雖說這個事後不給談封建鬼神之說，但是人們從古至今骨子裏都迷信這些。
    萬一商雲鳴的鬼魂夜裏找他算賬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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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別說了，我們回去吧，爺奶還病著呢。”商曉西受不住那些人看過來的眼神，借口拉著他爹回去了。
    借口帶兩個老的去醫院，趕著牛車就走了。
    “你看，他們這是心虛，剛才商有才可說了，就是商曉西害死的雲鳴……”
    徐大嘴又開始說了，和牛大花你一句我一句的，說的比剛才聽得還精彩。
    “雲霖，雲鳴這孩子命苦，商曉東也得到了報應，你可別衝動，你還有大好的人生呢。”商木匠出來拍了拍商雲霖的肩膀道。
    他大哥一家子太不是人了。
    商雲霖冰冷的眼神緩了一緩，這才道：“二爺爺，你放心，我沒事。”
    商木匠點了點頭，讓於微好好安慰一下他。
    徐向紅不嘻嘻了。
    於微見人群沒人看過來，拉著商雲霖的手溜回去了。
    安慰人不得找個私密點的地方好好安慰一下呀。
    老商家的名聲從今天開始算是徹底臭了。
    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聊老商家的八卦。
    “微微，你聽說了嗎，昨晚那商老頭和商婆子被接回來了，他們看見都是被抬進去的，一個中風癱瘓，一個摔斷了尾椎骨，走不了路了。”
    徐向紅坐在於微的炕上說道。
    葉素蘭剛才過來的時候也看到了老商家的一團亂，諷刺道：“他們一家子就是壞事幹太多了，遭報應了，我剛過來時候，那王美麗和孫小蘭又在院子裏吵架呢。”
    “那商老頭一大早就在炕上拉了，兩人推脫著上前伺候，沒一會兒，商婆子又拉了，這兩人都不想幹，推著推著就吵起來了。”
    於微給兩人拿了些自己炒的花生仁出來吃，說道：“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不說他們了，打牌不？”
    “打！”
    外麵寒風凜冽，屋裏三個小姐妹燒起了暖乎乎的爐火，一邊烤著紅薯，一邊打著牌。
    “就是這裏了，微微姐姐就住這屋。”
    小孩子指了指一旁的土坯房道。
    “好，謝謝你，這糖給你吃。”男人從兜裏拿了一塊大白兔奶糖出來給他。
    小孩子一看到大白兔奶糖，一雙眼睛噔的一下亮了，跟兩個小燈泡似的。
    “謝謝叔叔！不對，謝謝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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