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上審核了，念念你的條件非常的合適，公派留學時間是兩年，為了收攏人才，會保留你原有的工作崗位，孩子跟你婆婆可以選擇跟隨現軍去部隊，也能選擇留在研究院，待遇跟之前都是一樣的。”
    有孩子，伴侶是軍人，有牽絆在，回國的概率更大，而且秦念的腦子好用，外語基礎紮實。
    “這個事情你回去想一想，也與現軍他們商量商量。”
    胡院長目送秦念離開，他私心是希望秦念去的，但是卻要考慮楊玉芬跟沈現軍還有孩子，所以將選擇權交給了秦念。
    秦念一路上都有些恍惚，不知該怎麽辦。
    家裏沈現軍撓了撓頭，目光一而再再而三的看了自己老娘好幾次。
    “媽。”
    “有事就說，汗毛都讓你盯著炸起來了。”
    楊玉芬摘了柿子給孩子做糖拌西紅柿。
    “媽，你要不回來住？我可能在家待不了三天了。”
    “你的傷回去沒問題？”
    楊玉芬看了沈現軍一眼，目光落在沈現軍受傷的腹部。
    “不是訓練，是去學習，但是不能回來，得去半年。”
    “你才回來，就又要去半年！”
    楊玉芬震驚。
    回來養個傷啥也沒幹呢，也不知道這媳婦是他娶的還是給她這個老娘娶的。
    楊玉芬扭頭去了後院。
    “自己生的，自己生的，自己生的！”
    鋤頭揮舞，楊玉芬嘴裏念念有詞。
    秦念回來，就被沈現軍給拉屋裏了。
    “媳婦，你幫我跟媽說說唄，我要去黨校學習，這是老領導特意給我申請的，機會難得，我不想錯過。”
    秦念聞言眨了眨眼。
    “你也要去學習！”
    “什麽意思？你也要去學習？”
    沈現軍說完，夫妻二人同時沉默了下來，還是秦念先開口打破的寂靜。
    “老師說有公派留學的名額，但是需要去兩年。”
    秦念心裏忐忑。
    “你要去兩年啊，那我這半年就不算什麽了。”
    沈現軍一聽，眼前一亮，突然來了一句。
    秦念本來還糾結著，聞言差點沒忍住翻白眼。
    “你覺得我該去嗎？”
    秦念索性轉移話題，這人怎麽什麽都能對比。
    “去啊，就是媽那邊隻怕是不好說，媽才說要搬出去，我說給媽買自行車來回她還不願意的，隻怕是不會答應。”
    沈現軍當然的說道，然後摸了摸鼻子，最主要的還是，他們要是真的都去了，倆孩子就得丟給他老娘了。
    “你同意我去？”
    秦念本以為沈現軍會不同意的。
    “那我去黨校學習你反對嗎？”
    沈現軍反問。
    秦念搖了搖頭，見沈現軍臉色不對，隨即開口：“我為什麽要反對？”
    “所以啊，當初領證前，我們也說好了，我是軍人，可能顧及不了家庭，希望你能理解，同樣的，我知道你的工作，我也接受，甚至於，我想過我可能會為了國家奉獻自己所有的一切，就是有些對不起你。”
    “我覺得，你可能更對不起的是媽。”
    秦念的話一出，沈現軍也沉默了。
    “現在可能還要對不起兩個孩子。”
    夫妻二人看向外邊吃著糖拌西紅柿的兩個孩子。
    楊玉芬挖了一席地，心裏的悶氣也出得差不多了，算了，親生的，倒是對不起兒媳婦。
    楊玉芬將鋤頭放好，收拾好了心情重新回到前院，就看到小兩口在給兩孩子洗澡。
    還想著讓小兩口多處處感情，不過，這小兩口這會看著倒是也挺和諧的。
    “媽，廚房裏燒了米湯，你先吃飯。”
    沈現軍的胳膊撞了撞秦念，秦念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的開口。
    “好。”
    楊玉芬去了廚房，等吃飽出來，兩孩子已經被收拾幹淨在竹床上又玩起來了。
    “媽，念念有事情要跟你說。”
    沈現軍見媳婦一直不開口，率先打開了話題。
    他隻有三天的時間啊！
    “念念有事要說？”
    楊玉芬語態溫和，目光看向了秦念。
    “是，是的，媽你先坐。”
    秦念努力揚起笑，然後伸手暗中掐了一把沈現軍，沈現軍忍著疼呲牙無聲的笑。
    “媽，老師今天說研究所公派留學名額下來了，我符合條件，公派留學期間，每個月雖然沒有工資，但是有補貼，比工資要高，就是，就是要去兩年才能回來。”
    秦念索性豁了出去，隻是一直不敢抬頭看楊玉芬的臉，沈現軍也緊張，想著自己該怎麽出口幫忙。
    “兩年，要去那麽遠，人生地不熟的，得吃多少苦。”
    楊玉芬的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
    沈現軍話都準備出口了，聽到這話，目瞪口呆，不可思議，這是他娘能說出來的話？
    “媽，我……”
    秦念說完後的一瞬間就已經後悔了，想著算了，剛準備說自己不去了，卻也被婆婆的話給震驚住了。
    “回頭去拍個全家福。”
    楊玉芬的話一跳，沈現軍先站了起來。
    “媽，我才是你親生的！”
    “你要不是我親生的，我會在這裏管你的事情？”
    楊玉芬沒好氣的瞪了一眼沈現軍，沈現軍一下老實了。
    “那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
    沈現軍嘟囔一句。
    “你也不看看你都做的什麽事情，老娘把你拉扯那麽大，念念卻不是我養大的，大寶二寶是你親生的，你不播種，那娃能自己蹦出來？”
    楊玉芬話趕話一出，秦念麵色一紅，楊玉芬反應過來話都說完了。
    “那媽你是同意了，那我大娘那邊？”
    沈現軍連忙把話題拉扯回來。
    “就你會給老娘安排活，不是還有三天就要滾，收拾你的東西去，這幾天好好陪陪孩子，不用你瞎操心。”
    楊玉芬沒好氣的開口，要不是這小子，她能說出那麽粗魯的話來，真是的。
    “我去哄娃睡覺。”
    沈現軍連忙逃，開玩笑，他老娘都已經同意了，他才不要在這裏當炮灰。
    秦念看著跑了的男人，突然非常理解婆婆為什麽看到他就生氣了。
    “媽。”
    “哎~”
    楊玉芬長歎一口氣。
    “對不起。”
    秦念低垂下了頭。
    “你們沒有對不起我，什麽時候走？走之前多陪陪孩子，你媽我身體還健朗，還能給你們多帶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