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疾馳，勵武一開始的不舍變成了對外邊世界的好奇，這是他第一次離開家出遠門。
    隻是再好的風景，看著看著也會累。
    “奶奶，我們要多久才能到？”
    車上人很多，不能像在家裏一樣到處亂跑，對坐不定的勵武來說有些難受了。
    “要到夜裏才能到，餓了嗎？”
    楊玉芬看著勵武的模樣有些心疼孩子。
    勵武點頭，楊玉芬把暖壺拿出來給倒了水，又將一大早烙好的餅子拿了出來，洗幹淨的黃瓜柿子，還有熏雞腿。
    “哇，奶奶你太好了！”
    勵武聞到食物的味道，心情一下又高興了起來。
    高老師這一次帶走的不僅僅隻有勵武一個，隻是勵武是年紀最小的，不過跟其他孩子比，也隻有勵武身邊有楊玉芬這個奶奶親自送，其餘的孩子都是高老師帶著。
    高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就看到祖孫兩個已經在吃飯了，不過還是將手裏的食盒放了下來。
    “這是火車上的盒飯，大娘跟孩子都嚐一下，還有七個小時就能到了。”
    “好，高老師去看著別的孩子吧。”
    楊玉芬連忙接過，車裏人多，高老師擠過來也不容易。
    高老師也是連聲說謝，帶著好幾個孩子的，他一個人確實有點忙不過來，不然也不能盒飯送來都晚了。
    勵武都先吃了個熏雞腿了，但是還是很好奇火車上的盒飯是什麽味道的，楊玉芬見孩子的目光，將盒飯打開放到了勵武麵前。
    “吃吧。”
    “好香啊，奶奶，我也想吃雞腿，我想吃肉，他們還有盒飯！”
    斜對麵的一個男孩子突然鬧了起來，手指著楊玉芬這邊。
    胖乎乎的孩子，看著跟勵武差不多大小，抓著自己身邊的奶奶就是搖晃。
    “哎呦哎呦，慢點，奶的大乖孫，吃，先鬆鬆手。”
    老大娘一邊哎呦一邊還哄著孩子。
    “大妹子，你看我孫子實在是太想吃肉了，你把你那雞腿勻一個給我吧。”
    那人朝著楊玉芬開口。
    “那你給我一塊錢。”
    楊玉芬也沒拒絕。
    “啥玩意，一塊錢，你這人怎麽能這樣，故意饞孩子，還獅子大張嘴。”
    那老大娘一下就不樂意了。
    “一塊錢我都給你算便宜了，舍不得就給孩子買盒飯去，火車上有賣。”
    楊玉芬這些年脾氣都變得溫和了許多，遇到這樣的沒破口大罵，隻是回了一句，又招呼勵武繼續吃，別被人影響了。
    周圍的人聽到動靜，不少人早就被雞腿的香味吸引，不過他們要臉，看著一老一小的，也沒人上前說什麽，這會一聽熱鬧，不由探頭來看。
    “死老太婆，雞腿給我！”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了，結果斜對麵那熊孩子突然大罵一聲，然後衝了過來對著楊玉芬就要動手。
    勵武反應迅速，直接撞了回去，將那熊孩子給撞開。
    “你罵我奶奶，還要動手！”
    勵武第一次見這樣的孩子，有些震驚。
    “啊！我打死你！”
    哪知被撞開的孩子眼紅發狂的又朝勵武衝了過去，上手就是要打。
    兩人個頭差不多，勵武壯實，實打實練出來的，而熊孩子是實打實好吃不動喂出來的，三兩下就被勵武給按地上了。
    “死小孩，居然敢打我孫子！”
    老大娘沒想到自己孫子會吃虧，手裏拿著棍就朝勵武的腦袋打過去。
    楊玉芬手裏飯盒猛砸對方臉上，一手抓住了棍子，巴掌啪的打了過去。
    “為老不尊，居然敢向孩子動手，老不修的，搶劫不成還想殺人，我讓你惡狗亂咬。”
    啪啪兩巴掌，楊玉芬把人順手就扔回位置上，扭頭先將勵武拉開，一把又將那熊孩子給提起來。
    “臭小子，你奶不會教，我來教你。”
    按在座子上，楊玉芬啪啪啪就是幾巴掌打熊孩子屁股上。
    “哇哇哇~”
    “讓你搶東西，小時偷針大偷金，搶劫要被抓去籬笆子裏蹲的，不學好，遇到老娘，算你幸運，你當全天下是你家，都管著你，以後再敢亂伸手，要打斷。”
    楊玉芬的鐵砂掌是半點沒含糊。
    “我錯了~我錯了~哇哇哇~”
    熊孩子哪裏挨過這樣的打，本來被勵武按著的時候還不服，但是看到楊玉芬連他奶奶也敢打，打他更沒留手，一下就怕了。
    等熊孩子奶奶反應過來，楊玉芬把孩子也丟了過去。
    “浪費糧食，賠吧，一份盒飯三塊錢，不然我就叫乘警過來，搶劫加殺人未遂，這麽多人看著的，你剛才拿棍子要打我孫子腦袋，要不是我攔的及時，現在都不知道什麽情況，小的是不用蹲籬笆子了，你這把年紀進去，就不知道熬不熬得住了。”
    楊玉芬啪啪啪一通說，完全不給人插嘴的機會。
    “你你你，明明挨打的是我們祖孫兩個。”
    “哼，你挨打是你活該，誰家東西是天上白掉下來的，討食的好像大爺一樣，大家評評理來，這一個熏雞腿，這麽老大，還是做好的，我大老遠從京城背著上車給孩子吃的，她張嘴就討，我收一塊錢怎麽了？我還沒要辛苦費呢。”
    蓮香送來的，一早上還熱乎呢，食盒裝了足足六個雞腿，而勵武才吃了一個，還有五個擺在裏邊。
    “你就是訛人！”
    “這雞腿有點像蓮香記的熏雞，要是蓮香記的熏雞，一塊錢一個，那大娘可沒半點訛人的。”
    這趟車始發站就是京城，京城上車的人可不少，說話的人明顯也是京城人。
    “確實是蓮香記的熏雞腿。”
    楊玉芬承認，蓮香現在開了個鋪麵，取名蓮香記，熏雞有淡淡的荷葉香，剛好都對上。
    “那她就能打孩子？可憐我的大乖孫，自小就體弱，不就是想吃口肉，我也沒說不買呀！”
    楊玉芬抬手，對方嚇得摟緊孩子往裏縮一下，結果楊玉芬隻是把頭發捋了一下。
    “我那是替你教育孩子，誰家孩子做錯了事不挨打屁股的，不知道尊敬長輩，一口一個死老太婆，也不知道大人都是怎麽教的。”
    動靜這麽大，乘警跟高老師幾乎同時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