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之力在她經脈中躁動，卻因防毒麵罩的阻隔無法全力施展。
    沈墨卿與陸霄配合默契，一個持聲波幹擾器發射高頻震蕩，一個舉槍射擊。
    子彈擦著女子耳畔飛過，削落一縷青絲，卻見她身形如鬼魅般融入濃霧。
    “分頭找！”
    沈墨卿話音未落，林間突然傳來此起彼伏的蠱蟲嗡鳴。
    數十隻螢火蟲大小的飛蠱從樹梢俯衝而下，翅膀泛著磷火般的幽綠。
    蘇傾暮摘下防毒麵罩，掌心凝聚寒冰，冰刃劃過之處，飛蠱紛紛墜地僵成冰晶。但更多飛蠱如潮水湧來，在三人周身織成毒網。
    陸霄的聲波幹擾器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電量告急。
    他從背包掏出備用電池，卻在安裝時被一隻飛蠱蟄中手腕。
    皮膚瞬間泛起青紫，陸霄咬牙扯下繃帶纏住傷口，“你們先走！我殿後！”
    “別犯傻！”
    沈墨卿將陸霄拽到蘇傾暮身後，自己擋在最前方。
    蘇傾暮感覺體內寒冰與蠱毒的力量劇烈衝突，頭痛欲裂。
    恍惚間，她想起老蠱婆曾說過“以毒攻毒”的法子，猛地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向空中。
    腥甜的血霧與蠱蟲接觸的刹那，竟燃起藍色火焰，飛蠱在烈焰中發出淒厲嘶鳴，化作灰燼紛紛揚揚落下。
    女子的驚呼聲從濃霧深處傳來，“你竟然……”
    話音未落，沈墨卿已循著聲音衝了過去，蘇傾暮與陸霄緊隨其後。
    撥開層層荊棘，一座破敗的苗寨出現在眼前。
    寨門懸掛的牛頭骨空洞地注視著來人，屋簷下密密麻麻的陶罐裏傳出詭異響動。
    女子倚在寨中央的枯樹上，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隻漆黑的陶罐。
    她掀開陶罐，數十條通體透明的蠱蟲傾瀉而出，落地後竟幻化成與她一模一樣的分身。
    “這是千麵蠱，你們注定找不到真身。”
    無數個“女子”同時開口，聲音交織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聲。
    蘇傾暮感覺寒冰之力在體內亂竄，視線開始模糊。
    她強撐著精神，目光掃過所有分身——其中一個女子裙擺沾著方才樹林裏的腐葉。
    “在那兒！”
    蘇傾暮甩出冰錐，卻在即將擊中的瞬間，所有分身同時消失。
    地麵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沈墨卿眼疾手快抱起蘇傾暮躍向一旁。
    陸霄卻因中毒反應遲緩，被裂縫吞噬。
    “陸組長！”
    蘇傾暮驚呼，卻見裂縫中伸出無數藤蔓，將陸霄拖入地下。
    “想要救人？”
    女子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蘇傾暮抬頭，隻見她坐在寨中最高的吊腳樓屋簷上，手中把玩著陸霄的聲波幹擾器。
    “跟我來祭壇，晚了可就隻能給你們的朋友收屍了。”
    沈墨卿握緊蘇傾暮的手，“我陪你去。”
    兩人沿著布滿符咒的石階走向山頂祭壇，月光下，祭壇中央的青銅鼎冒著滾滾黑煙，鼎內傳來陸霄痛苦的呻吟。
    女子赤足踩過滿地符文，指甲突然暴漲三寸，“老蠱婆的傳人，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她縱身躍起，利爪直取蘇傾暮咽喉。沈墨卿舉槍射擊，子彈卻穿透虛影。
    蘇傾暮反手拍出寒冰掌，女子輕盈避開，衣袖甩出數枚淬毒銀針。
    沈墨卿擋在蘇傾暮身前，銀針深深紮入他的肩頭。
    “墨卿！”
    蘇傾暮瞳孔驟縮，寒冰之力徹底失控。
    整個祭壇突然被冰藍色光芒籠罩，女子的蠱蟲在寒氣中寸寸碎裂。
    她驚恐後退，卻被蘇傾暮凝成的冰鏈纏住腳踝。
    “說！靈泉在哪裏？陸組長被你藏到了哪裏？”
    蘇傾暮逼近，眼底翻湧著寒冰與蠱毒交織的光芒。
    女子突然詭異地笑起來，“你們以為靈泉是什麽救命良藥？不過是‘永生計劃’更大的陰謀罷了！”
    她猛地扯開衣襟，胸口浮現出與蠱王相似的鱗片，“而你們，早就踏入了我們的陷阱！”
    話音未落，祭壇四周響起震耳欲聾的鼓點，無數黑影從樹林中湧出，他們身著黑袍，臉上畫著猙獰的圖騰，手中火把照亮了整個山穀。
    為首之人掀開兜帽——竟是本該在安全地點待產的夜鶯！她腹部平坦，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歡迎來到，真正的永生之地。”
    蘇傾暮看著夜鶯平坦的小腹，如墜冰窟。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不久前夜鶯還一臉幸福地撫摸著肚子，說等孩子出生後，要帶著孩子去看外麵的世界。
    而如今，眼前的夜鶯眼神冰冷，渾身上下散發著陌生而危險的氣息，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是精心編織的謊言。
    “夜鶯，為什麽？”蘇傾暮聲音發顫，難以置信地問道。
    夜鶯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為什麽？因為永生的誘惑，誰能抵擋？你們還天真地以為靈泉能救人？
    真是愚蠢至極。‘永生計劃’從一開始就是個局，而你們，自甘情願地跳進了這個陷阱。”
    沈墨卿強忍著肩頭銀針帶來的劇痛，舉起槍對準夜鶯，“你們到底在謀劃什麽？快放了陸霄！”
    夜鶯不屑地瞥了沈墨卿一眼，“放了他？等你們親眼見識到‘永生計劃’的偉大，就會明白，他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棋子，把他們帶過來！”
    隨著夜鶯一聲令下，幾個黑袍人押著奄奄一息的陸霄走了出來。
    陸霄的臉上滿是傷痕，身上的衣物也被撕扯得破破爛爛，中毒的手腕已經腫得不成樣子，眼神卻依然倔強。
    “陸組長！”
    蘇傾暮想要衝過去，卻被沈墨卿一把拉住。
    黑袍人將陸霄扔在祭壇上，陸霄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又重重地摔了下去。
    蘇傾暮心急如焚，寒冰之力在體內瘋狂湧動，她恨不得立刻衝上去救出陸霄，可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她知道，此刻必須冷靜。
    夜鶯走到祭壇中央的青銅鼎旁，伸手在鼎上的符文上輕輕劃過，青銅鼎中頓時騰起一陣奇異的光芒。
    “這青銅鼎，乃是開啟永生之門的關鍵。而靈泉，不過是用來滋養鼎中秘術的引子。
    這麽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尋找合適的容器，而你們，恰好送上門來。”
    蘇傾暮心中一驚，“你是說，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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