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傾暮指尖劃過信紙角落的玫瑰水印，心頭突然一緊。
    那水印的花瓣紋路，與玫瑰商會標誌的殘缺處驚人地吻合。
    她翻出沈墨卿送來的玫瑰徽章，果然在齒輪凹槽裏找到相同的紋路。
    “這批訂單是誰接洽的？”她的聲音陡然發冷。
    祁鈺撓撓頭，“是外貿局介紹的代理商，叫皮埃爾，說是法國最大的化妝品集團代表。上周還來參觀過校辦工廠，當時你在準備期末考試……”
    “他有沒有問起藥膏的配方？”
    “問了，”祁鈺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我隻說有珍珠粉和靈泉水，沒敢多說中藥成分……”
    窗外傳來自行車急刹的聲音，沈墨卿衝進實驗室，軍綠色外套沾著風塵。
    “查到了！皮埃爾的真實身份是玫瑰商會在歐洲的聯絡員，他們的倉庫在馬賽港，最近在大量囤積放射性廢料。”
    蘇傾暮捏緊信紙，瓷瓶在掌心微微發燙。
    她想起元震天那被靈火灼傷的手臂，想起星港市民身上難以愈合的傷口。
    玫瑰商會根本沒放棄汙染靈泉的計劃，他們在利用“傾顏”的修複功能，反向研究對抗汙染的辦法，為下一次陰謀做準備。
    “訂單不能拒。”蘇傾暮突然開口，將信紙折成小方塊，“但我們要親自去一趟高盧雞。”
    一個月後，馬賽港的海風帶著鹹腥味，卷著碼頭倉庫的鐵鏽氣息撲麵而來。
    蘇傾暮穿著藏青色西裝套裙，頸間的玉佩被高領毛衣遮住，手裏拎著的皮箱裏裝著特製的“傾顏”樣品。
    祁鈺在藥膏裏加入了微量的熒光追蹤劑，遇靈泉汙染會發出藍綠色的光。
    “皮埃爾先生在那邊。”
    沈墨卿低聲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穿燕尾服的男人正站在倉庫門口，胸前的玫瑰別針在夕陽下閃著金屬光。
    皮埃爾熱情地張開雙臂，“蘇小姐，您的‘傾顏’是上帝賜予的禮物！我們的實驗室已經證明，它能完美中和輻射汙染。”
    他推開倉庫大門，裏麵整齊碼放著銀色金屬桶，桶身印著放射性標誌。
    蘇傾暮的目光掃過牆角的通風管，那裏隱約有靈泉汙染特有的紫色霧氣滲出。
    她打開皮箱，取出瓷瓶，“新配方添加了當歸提取物，對慢性輻射病效果更好。”
    皮埃爾接過瓷瓶的瞬間，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青黑色的紋路，與星港被汙染的機械生物身上的紋路如出一轍。
    他顯然沒注意到蘇傾暮眼中的冷光，自顧自地說，“我們準備在納加建立生產基地，那裏的鈾礦工人……”
    “抱歉，我需要參觀你們的實驗室。”蘇傾暮打斷他，“配方的穩定性需要現場檢測，這是我們的合作條款。”
    實驗室藏在倉庫地下三層，電梯下降時，沈墨卿悄悄按了緊急製動。
    “通風管裏有監控，”他貼著蘇傾暮的耳邊低語，“我在西裝內襯裏藏了微型炸彈。”
    電梯門剛打開一條縫，就聽見裏麵傳來爭執聲。
    一個穿白大褂的研究員大喊，“用靈泉水稀釋輻射廢料太危險了！上次的泄漏已經讓三個工人變異……”
    皮埃爾的聲音冰冷刺骨，“閉嘴！元先生說了，隻要能複製出‘傾顏’的配方，犧牲幾個人不算什麽。”
    蘇傾暮猛地推開門，皮箱裏的瓷瓶同時碎裂。
    她將提前備好的雄黃粉撒向空中，遇紫色霧氣立刻燃起金色火焰。
    “你們用汙染靈泉做實驗，就不怕重蹈星港的覆轍？”
    研究員們驚慌地四散奔逃，皮埃爾卻冷笑，“蘇小姐，您以為能憑兩個人阻止我們？”
    他拍了拍手，倉庫的金屬貨架突然變形，組成機械牢籠將兩人困住。
    沈墨卿剛要啟動炸彈，蘇傾暮按住他的手。
    她摘下頸間的玉佩，冰藍色靈力順著指尖流淌，在籠壁凝結成冰刺，“皮埃爾，你手腕的汙染已經擴散到心髒了吧？‘傾顏’隻能暫緩，不能根治。”
    皮埃爾臉色驟變，下意識捂住手腕。就在這時，通風管突然傳來爆裂聲，祁鈺帶著幾個穿防護服的人跳下來。
    “國際刑警！不許動！”
    原來蘇傾暮出發前，就將玫瑰商會利用放射性廢料汙染靈泉的證據，通過沈墨卿的軍方渠道交給了國際刑警。
    那些看似普通的訂單，不過是引蛇出洞的誘餌。
    機械牢籠在冰刺的衝擊下崩塌，皮埃爾試圖從秘密通道逃跑，卻被沈墨卿甩出的火焰鎖鏈纏住。
    他看著手腕上蔓延的青黑色，突然抓住蘇傾暮的衣角，“救我……我知道元震天在哪裏……”
    回程的郵輪上，蘇傾暮站在甲板上，手裏捏著皮埃爾招供的地圖。
    bf沙漠的標記處，畫著與星港祭壇相同的符號，元震天果然在那裏重建了基地，試圖利用沙漠深處的古靈泉分支，再次打開永生之門。
    “高盧雞化妝品協會發來電報，”
    蘇傾城拿著電報紙跑過來，海風掀起她的圍巾，“說要給‘傾顏’頒發年度創新獎，還邀請你去時裝周做展示。”
    蘇傾暮接過電報，上麵印著燙金的協會徽章，旁邊附著一張設計圖，新款“傾顏”的包裝，用沙漠玫瑰替代了雙生花，瓶身刻著防汙染的符文。
    那是祁鈺根據星港遺跡的碑文設計的，既能淨化靈泉汙染，又能作為普通護膚品使用。
    “你看這個。”
    沈墨卿遞來一份報紙，頭版是“傾顏”在納加難民營的捐贈現場，孩子們正用帶著奶香的修複膏塗抹幹裂的臉頰。
    標題寫著：“來自華國的‘奇跡麵霜’，用東方智慧治愈戰爭創傷”。
    蘇傾暮望著遠處躍出海麵的朝陽，想起父親筆記裏的話：“靈泉的守護，不在隔絕，而在共生。”
    或許“傾顏”的意義，早已超越了護膚品本身，它像一座橋梁，讓中醫的溫和力量跨越國界，也讓那些隱藏在陰影裏的陰謀，無處遁形。
    郵輪駛入伊士運河時，祁鈺興奮地跑來報告，“校辦工廠接到聯合國的訂單了！要給維和部隊配‘傾顏’修複膏，說是比急救包還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