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章 難解心頭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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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頓飯吃的她小鹿亂撞,忍不住在心頭浮想聯翩,等再抬眸才注意到世子的目光落在她的雙箸上。
一片燒的很是清淡的筍片。
包括她麵前的瓷碟裏亦是孟嬤嬤特意讓人做的清淡黑魚湯。
她落了胎後很少吃油膩辛辣的東西,為了傷口恢複更快,還要每隔兩日喝一碗黑魚湯。
“黑魚湯對身體好,所以婆母和母親都叮囑我要多飲些。”她用瓷勺攪了攪,麵上帶著得體笑意。
戚修凜便是回京月餘,他們兩人見麵次數也不多,她根本猜不透丈夫心底所想,但從他關切的神情來看,當是對她這個妻子很滿意。
許是,並不隻是為了完成婆母和祖母的心願。
他看著滿桌菜肴,不由想起那晚傳膳,後來她還小心翼翼的提了個“要求”,想吃燒的稍微辣一些的雞塊。
雖說費了些時辰,但畢竟最後還是吃到嘴裏,那副滿足欣喜的模樣,令他記憶尤深。
“無事,繼續用膳吧。”戚修凜不再說話,席間,徐靈君多次想開口,卻礙於他不苟言笑的模樣而生生止住。
用完晚飯,他處理了會公文,便徑直去了湢室沐浴。
初夏,晚間有些燥熱。
孟嬤嬤在臥房裏點了驅蚊熏香,見著姑娘早已換上寢衣,姣好的身段裹著柔軟的無袖小衫,雙臂盈盈,容色熠熠,讓人生出幾分憐愛之情。
“姑娘莫要緊張,雖說您跟世子爺是第一次,可世子爺寵愛您,必定疼寵有加,老奴先祝姑娘心想事成,一舉懷上小世子。”
徐靈君臉頰紅撲撲,心提起來又落下,幾個來回,竟然有種私會情郎的感覺。
不多時,戚修凜便從湢室出來。
他一身玄色寬敞衣袍,腰間是鬆垮的絛帶,一扯便能拉開,胸膛微露,隱約能看到鎖骨上掛著晶瑩水珠。
徐靈君吞咽幾下,眸光落在他兩條迥勁有力的長腿上……
骨子裏生出諸多渴望。
“夫君,今晚我們早些休息,妾身給夫君寬衣。”她為了這晚做了十足準備,預估著時辰,湯藥的效果也該起來了。
她一步步欣喜的朝著挺拔健碩的男人走過去。
戚修凜也察覺到體內血液翻滾的燥熱,曈眸裏映著徐靈君姣白的身軀,心頭泛起異樣的感覺,尤其是她那雙手觸碰到絛帶時,身上濃鬱的氣息衝入鼻腔。
他微微皺眉,起了抵觸心思,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退。
“夫君……”徐靈君已經迷離起來,拉開絛帶,踮腳,將手搭在他肩上,眼底滿是羞澀,紅潤飽滿的唇幾乎就要印在他唇角。
一陣風掠過,燭光躍了躍。
徐靈君身子趔趄了下,竟是撲了個空,她不可置信的側頭,望著世子俊美英挺的臉龐。
“怎麽了,夫君可是還要處理公事?”她有些不悅,盡力克製情緒,讓自己看起來嬌弱柔美。
戚修凜的身體自然的避開,即便骨子裏酥麻至極,對徐靈君的靠近,絲毫沒有親近的欲望,反而愈發的煩躁,他目光灼灼,這股不尋常讓他猜到是晚膳的湯膳有問題。
前幾日母親給他用了壯陽的藥材,今日漪瀾院又如此。
男人的神情陰沉似水,聲音低啞的道,“我忽然想起來的確還有件要事,夫人先睡,若我處理好再回來,若太遲,夫人也莫要等我。”
話畢,他長腿邁步,自去內室換了衣袍,將文書帶走,隨之便是房門關緊的動靜。
徐靈君怔住,許久才反應過來,羞的麵紅耳赤,一股氣的將桌上的杯盞掃落在地。
孟嬤嬤本想著等姑娘和世子上榻休息再去懲治徐卿歡,不想轉頭就看到世子出了門,廊下的燈籠搖晃,也映著他晦暗的五官。
“世子,您這便走了?”孟嬤嬤急忙上前。
戚修凜淡嗯了聲,又吩咐她照顧好夫人,這才大步離開,接著房內就傳來瓷器摔碎的尖銳聲。
“哎喲,我的姑娘,可別拿這些瓷器置氣,隔牆有耳,萬一被那死丫頭聽了去傳到老夫人耳朵裏,可就不好了。”
孟嬤嬤拉著徐靈君的手,仔細檢查,確認姑娘沒有受傷,又緊趕著清理地上的狼藉。
徐靈君坐在圓凳上,咬牙質問,“我哪裏不好,為了今晚費心良多,他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還避開我的手,嬤嬤,你說世子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她猛地起身,來回走動,原本滿是怒容的臉上變得惶惶不安。
“世子方才還叮囑老奴照顧好您,您別多想,世子許真的有要事,之前那徐卿歡不也沒哄得世子同她一起。”
孟嬤嬤寬慰幾句。
徐靈君搖搖頭,“不,不一樣,今晚他吃了……”
那是徐靈君特意從外麵找人買回來的,藥效很好的東西,隻沾上一滴也能讓人意亂情迷,更何況她為了效果好,倒了小半瓶子。
猛虎也要被迷亂心智,更何況戚修凜這樣血氣方剛的郎君。
可他走了,走了!
徐靈君心裏憋得鬱悶無處發泄,便想著徐卿歡那賤婢白日故意“偶遇”兄長,是她失策,沒有讓人跟著對方一起去偏院。
“嬤嬤,我心頭的火氣不消不快,你去把她給我弄出去,今晚,便讓她好好贖罪。”
——
戚修凜回了書房,喝了幾壺涼茶,依舊難解心頭火熱,反而隨著時間推移,那種燒起來的感覺越發強烈。
鐵衣看著世子直灌冷茶,不解的問,“爺,公事不是都處理好了嗎?您怎不在夫人房內休息啊。”
說實在的,這個時辰了,他已經要睡了,還被薅起來,過來伺候。
鐵衣去磨墨,瞪著眼,看到世子筆下迥勁的大字,寫的越來越淩亂。
“爺何時學了草書,寫的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看不懂,筆跡都連成一團了。
戚修凜深吸口氣,靜不下心來,便丟下狼毫,去了落兵台邊,拿起長刀出了門。
鐵衣忙跟出去。
偌大的空地,皎月當空照著院內的一草一木,他家世子爺僅著了件單衣,身如遊龍,腳走疾風,將手中的長刀舞的颯颯作響。
且每一招式都夾著急躁,仿佛麵對敵寇,要將對方劈成十八半。
如此操練了大半個時辰,戚修凜流了一身汗,麻癢消失不少,隻是依舊口舌幹燥,便將長刀往後一丟,直拋入鐵衣懷裏。
他則大步往外走,想尋一處幽靜的地方好好讓自己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