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我叫陸天。”陸天笑著說道。“不知道方教授找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方天明說道：“實話實說吧，你那些字畫裏頭，有一件是古董，價值應該還是可以的。”
    “所以我想要收購，你給開個價。”
    “方教授還挺實誠的。”陸天笑著說道：“既然你實誠，那我也不占你什麽便宜，大家各自謙讓一步，共建和諧美好社會，是不是挺好。”
    “陸先生真是幽默風趣。”方天明笑了起來，買賣個東西都能夠扯到美好社會上去，也是沒誰了。
    他身邊的教授們，也都笑了起來，打量著陸天，不知道這個小夥子，到底是哪裏來的眼力，居然看穿了火鍋店掛在牆壁上的字畫有門道的。
    看起來麵孔也挺生的呀，不像是他們考古係的學生，也沒有在哪個古玩高手的門下，見過陸天一麵。
    這可真是奇怪了。
    按理說有這樣好眼力的年輕人，他們不應該一點印象都沒有的。
    “陸先生，你直接說吧，這幅字畫多少錢才能賣給我？”
    “我對實誠人都是很公道的。”
    陸天笑了笑說道：“方教授，我這裏不分期，不賒賬，一口價一千萬。”
    “沒，多少？！”方天明剛要說沒問題，可話才剛到嘴邊，雙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一千萬？陸先生，你確定你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小夥子，這個價格太離譜了吧？”周圍的人也說了起來：“一千萬，你知道是什麽概念嗎你！”
    “過分了吧！”
    “還說什麽公道實誠，你小子太狠了呀！”
    “這幅字畫對你的意義不大，要不是方教授真心想要，別說一千萬，一百萬都玄乎得很！你還敢開這麽恐怖的價格？”
    “簡直就是獅子大張口，下嘴太狠了！”
    “你們覺得我下手太狠了？”陸天笑了笑，然後看向方天明說道：“方教授也覺得是這樣對不對？”
    “陸先生，你這個價格確實是太高了。”方天明苦笑道。
    陸天笑道：“那行，我們暫時把這個價格擱置下來，等這幅字畫底下的東西露出真容來，我們再按照市場價格進行交易，也是可以的。”
    “隻是到時候，這底下的東西價值超過一千萬的話，我可不會再以一千萬的價格成交了。”
    “這，”方天明有些遲疑。
    他身邊的朋友說道：“老方，我覺得可以等廬山真麵目冒出來之後，再看看是怎麽回事。”
    “我也覺得還是謹慎些好。”
    “一千萬的東西，世上有多少？我看這個概率不會高到哪裏去。”
    “別說高，我覺得有萬分之一的概率，都算了不起的了。”
    “想好了嗎方教授？”陸天笑著問道。
    方天明說道：“陸先生，我也不想占你便宜，不如等這幅字畫底下的東西露出來之後，我們再說價格也不遲的。”
    “好，我成全你。”陸天笑了笑，手指頭一動，手中多了一枚輕薄無比的揭裱刀。
    然後他將字畫攤開在櫃台上，一手按著字畫紙張，一手拿著揭裱刀，從紙張的邊緣處切開一道小口子，然後緩緩地將原來的紙張割開。
    他的動作很慢，甚至看起來有些笨拙，但是神情很認真。
    雖然陸天的雙眼，可以看到這幅字畫的內在，但他揭裱的功夫可從來都沒有幹過呀，隻能依仗著雙眼的特殊能力，一點一點地將紙張分開。
    動作看起來自然很笨拙了。
    “這個小夥子看起來像是個外行人。”幾個教授有點茫然地看著陸天，明明眼力不錯，揭裱卻這麽的差勁，實在是匪夷所思。
    “比我們手下那些本科生的水平還要次不少。”
    “這小子怕不是在玩我們吧？”
    按理說，一個鑒寶師的眼力，是日積月累鍛煉積累而得來的，一個鑒寶師的眼力要是比較高的話，那麽他在相關的一些其他事情上的水平，一定也會有一點的。
    但是陸天的情況卻是眼力過人，揭裱純純一小白，而且還是沒有專業學過的那種小白！
    方天明都不由看迷糊了，“陸先生，您的手是不是受傷了？要不然我來為你效勞可以嗎？”
    “不用。”陸天搖頭說道。
    這可是很好的鍛煉機會，他可不想給別人去弄。
    以後遇到這種事情，他覺得不會少，總不能次次都去找別人幫忙吧？
    而且自己有這麽一雙眼睛，一回生二回熟，很快就可以熟練起來的。
    事實上他也的確很快熟練了起來。
    不多時，這幅厚厚的字畫，就被他分開成了兩份！
    一幅看起來像是打印出來的贗品，而底下的那幅字畫上，卻寫著一首詩詞，“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
    這是華夏大名鼎鼎的千古名人，蘇東坡的一首詞！
    而在這首詞的下方，赫然印著一個小章，認識的人都認識，這個小章的內容是：“東坡！”
    “蘇東坡！？”方天明等人瞳孔立即震動起來！
    很多人都隻知道蘇東坡是大文豪，但卻很少有人了解到，他在書法上的造詣，也是相當不俗的。而且還是個極其高超的書法理論家！
    並且在這個方麵，如同一顆大星那般，橫壓在曆代文人墨客的頭頂上空，令無數的人為之心顫和崇拜！
    這要是真跡的話，別說是一千萬，就算是十個一千萬，在場的人傾家蕩產都會買下來！
    方天明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呢喃道，“這會是東坡真跡嗎？”
    “當然不是。”陸天也想是真跡，可惜不是。
    方天明訝異道：“不是？你怎麽看出來不是的？”
    “這個落款我看沒有問題。”
    “落款是沒問題，但是這些文字卻是後人臨摹的。”陸天的眼眸裏有一道信息：“民國張大千仿作蘇東坡詞，印章為真的東坡印章。落款處有細小文字，‘大千居士’四字。”
    “方教授，你們看東坡印章這個落款的地方，有張大千的簽名。”
    “啊？”方天明看了看，眯起了眼睛，都沒有看到有張大千的簽名。
    陸天說道：“張大千寫得很微小。”
    “最好用放大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