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鐵背蒼熊骸骨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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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楓和關勝男沿著往下的通道走去,石階盡頭是一片溶洞,洞頂垂落的鍾乳石上結著厚厚的冰棱,地麵卻蒸騰著熱氣。
穆楓剛邁出第一步,便覺像是有人在胸口壓了塊千斤巨石,喉間泛起鐵鏽味。關勝男的雙刀已出鞘,刀刃上凝結的水珠竟被威壓壓成了菱形 —— 那是空氣被壓縮到極致的征兆。
“還有五百米。” 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喘息,“看到那些冰棱了嗎?越往前,冰的密度越高…… 說明威壓在呈幾何倍數增長。”
穆楓摸向口袋裏的壓煞釘,卻在指尖觸到羅盤的瞬間,忽然聽見溶洞深處傳來一聲低吼 —— 那聲音像是從地層深處傳來,帶著數百年未散的妖氣,竟與他在青玄子書房裏見過的古籍記載完全吻合。
穆楓握緊她的手,感覺到她掌心裏的老繭擦過自己虎口。
遠處的黑暗中,終於浮現出那具遮天蔽日的熊骨 —— 肋骨如巨船龍骨,顱骨上的獨角已斷成兩截,空洞的眼窩裏,竟跳動著兩簇幽藍的鬼火。
而在熊骨下方,侯凱祥正跪在一攤黏稠的骨髓液前,手中捧著一隻血色玉碗,碗中倒映著他癲狂的笑臉。
“來得正好。” 他抬手將碗中的液體一飲而盡,背後突然長出六條由血霧凝成的手臂,每條手臂都握著不同的凶器,“嚐嚐看,這凝聚了三百年的妖獸精華…… 喝完之後,你們就再也不是人了!”
關勝男的雙刀已先於聲音斬出,穆楓同時擲出壓煞釘 —— 四枚青銅符釘分別釘入熊骨的四肢關節,霎時間,溶洞頂部的冰棱紛紛墜落,在熊骨周圍形成一圈冰牆。
侯凱祥的血手撞上冰牆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尖嘯,而穆楓已趁機衝到熊骨胸前,看到了那顆碎裂卻仍在跳動的內丹。
“快取髓液!” 關勝男的刀刃被血手纏住,越戰越狂,眼中血色幾乎要將瞳孔吞噬,“我撐不住了……!”
穆楓咬牙將龍牙槍刺入熊骨第七節椎骨,瞬間流出了黑金色的骨髓液。
關勝男急忙將準備好的玉瓶取出,掀開蓋子放在下麵剛滴入玉瓶,整個溶洞突然劇烈震動。
“走!” 穆楓青筋暴起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拽住關勝男的衣領,猛地向後疾退。
壓煞釘上流轉的幽藍光芒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下去,仿佛垂死掙紮的殘燭。
身後突然炸開侯凱祥癲狂的笑聲,那聲音刺耳得像是金屬刮擦岩壁,卻在驟然間被截斷,戛然而止的瞬間,空氣都為之凝滯。
伴隨著一聲悶響,熊骨的巨爪不知何時已然落下,鋒利的指骨深深嵌入侯凱祥的後背。這個狂妄的男人在刹那間被碾進斑駁的岩層裏,碎石飛濺間,唯有喉間溢出的血沫還在訴說著方才的瘋狂。
“我的遺骸,豈容你等後輩褻瀆!” 空靈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在溶洞中炸開,聲波撞在濕漉漉的岩壁上,激起陣陣回音。穆楓瞳孔驟縮,寒意順著脊椎爬上後頸 —— 這聲音,竟像是從那副盤踞在陰影中的熊骨遺骸頭部傳來。
借著搖曳的冷光,他看見熊骨額頭處跳動著一團幽綠的火焰,火苗在空洞的眼窩間明明滅滅,仿佛一隻沉睡百年後蘇醒的巨獸睜開了眼睛。
“都死了幾百年了還敢出來禍害人。” 穆楓咬緊牙關,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副骸骨上,隻聽見令人牙酸的 “哢哢” 聲不斷傳來,像是朽木在重壓下的呻吟。
侯凱祥艱難地從碎石堆裏撐起身子,嘴角掛著的血線滴滴答答落在地麵,在黑暗中暈染出詭異的黑色。
他的雙眼布滿血絲,臉上寫滿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連滾帶爬地轉身朝著另一條通道狂奔而去。
他的兩個隨從也早已失了方寸,跌跌撞撞地跟在後麵,腳步聲在溶洞裏回蕩,慌亂得如同受驚的兔子。
關勝男臉色慘白,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挪到穆楓身邊。她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怎麽辦,這裏的威壓似乎變得越來越強了,我們快走吧。”
話音未落,溶洞裏突然響起一陣骨骼摩擦的刺耳聲響,仿佛死神轉動門鎖的聲音。
眾人驚恐地轉頭望去,隻見那具熊骨骸骨竟緩緩站了起來。足有四米多高的龐大身軀矗立在溶洞中央,光線透過洞頂的縫隙灑在它身上,勾勒出森然的輪廓。
除了殘缺的左手,整副骸骨保存得異常完整,每一根骨頭都像是被精心雕琢過的利刃。
熊骨骸骨緩緩伸出完好的右手指向穆楓,空洞的眼窩中那團幽火驟然明亮:“拿來。” 穆楓心中一凜,下意識地握緊了懷中的半截左手骨 —— 原來這怪物早就發現了!
他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去,與骸骨保持著安全距離,大腦飛速運轉,思索著應對之策。
然而骸骨卻隻是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宛如一座沉默的雕像,隻有那跳動的幽火,昭示著它詭異的 “生命”。
四周的威壓如同無形的巨網,將眾人緊緊籠罩。但除了這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暫時並沒有其他明顯的危險。
可誰也不知道,這死寂般的平靜下,究竟還藏著怎樣的殺機。
穆楓盯著那具矗立不動的熊骨骸,緊繃的神經稍稍放鬆,眼中閃過一絲篤定:“勝男姐不要怕,這副骸骨無法移動,估計他現在能夠站起來已經是極限了。”
他的聲音在溶洞中回蕩,帶著刻意壓製的喘息,卻難掩其中的興奮 —— 如果骸骨真的無法自由行動,那他們就有了周旋的餘地。
關勝男強撐著身子,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血色。她警惕地掃視四周,岩壁上凝結的鍾乳石在冷光下泛著幽藍,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鐵鏽般的血腥味,混著骸骨散發的腐朽氣息,令人作嘔。“是麽?” 她握緊腰間的軟劍,劍鞘上的符文微微發燙,“希望你是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