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帶薪摸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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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數字從32層急速下降,賀鴻煊剛推開行動科玻璃門,消毒水混著咖啡的氣味便撲麵而來。中央空調發出輕微嗡鳴,落地窗外暮色正將東京灣染成鉛灰色。
"蒼崎凜音?"
伏案整理文件的中年男人抬起頭,金絲眼鏡後的目光掃過他胸前的工牌。高橋俊樹將鋼筆擱在一摞海圖上,指尖劃過對方檔案的最後一頁,
"算你走運,冬季是海妖活動的空窗期。"
他扯鬆藏青色領帶,隨手抽出張值班表,
"現在每三天輪一次直升機巡邏,主要盯緊白色災雲的動向,這玩意全世界各地海洋聯盟分部都很重視。"
科長突然湊近,身上的雪鬆香水混著煙草味:
"別以為淡季就能鬆懈,上個月橫濱海域的聲呐監測到異常波動。"
他的鋼筆重重戳在地圖的某處,
"那片區域,你巡邏時多留個心眼。"
賀鴻煊挺直脊背,喉間迸出一聲帶著漫不經心的"嗨!"。
這個模仿自童年日漫的動作讓他自己都忍不住發笑。
剛拐出走廊,他抬手摸了摸光滑的人中,恍惚間竟覺得那裏要長胡子了。
海風透過安全通道的門縫鑽進來,卷著遠處碼頭的喧囂。他倚著冰冷的金屬扶手輕笑出聲:
"可惜這世界沒靖國神廁,不然拚著不在日本混了也要給它平了。算了,這世界鬼子也不容易,還是一碼歸一碼吧。"
賀鴻煊一邊哼著大刀進行曲,一邊晃晃悠悠的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辦公室是兩人一間,賀鴻煊拖著灌了鉛似的步子晃進辦公室,白熾燈的冷光下,正對門的工位上坐著個頭發花白的老男人。
他盯著對方後頸的老年斑,心底泛起一陣沒來由的沮喪——原本還盼著能有個有趣的搭檔,這下可好,這副蔫頭耷腦的模樣,怕是連句像樣的吐槽都接不住。
對麵的中村拓也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鏡,喉間發出一聲悶哼。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賀鴻煊,渾濁的眼珠裏寫滿失望:
"怎麽是個男的...聽你名字,我還以為是個姑娘。"
賀鴻煊扯了扯嘴角,把包甩在桌上,金屬拉鏈撞出清脆聲響:
"抱歉,讓您老美夢破滅了。"
他癱進轉椅,聽著彈簧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賀鴻煊癱在吱呀作響的轉椅裏,指尖無意識轉著原子筆。自己背負的仇恨、深海邪眸的暗湧、聖城懸在頭頂的通緝令,樁樁件件像海底漩渦般扯著他往下墜。可當目光掃過桌上不知誰留下的半截櫻花書簽,他突然想起雪見千野說的
"生活再難也要嚼出甜味"。
他扯出個自嘲的笑,踢開腳邊堆滿文件的紙箱。
"總不能把喪氣當飯吃。"
他對著空蕩蕩的辦公室喃喃自語,順手將電腦屏保換成日本女明星,
"那些爛攤子遲早要清算,但現在...先給日子找點樂子。"
金屬轉椅發出老舊的呻吟,賀鴻煊歪在座位上,雙腿大喇喇地搭在辦公桌上,哼著不成調的流行曲點開熱搜。頁麵跳轉的瞬間,他噙著笑意翻看著——熱搜前十條裏,八條黑詞條都是在罵他。
賀鴻煊必須伏法的話題下,某位"知名法師博主"正義凜然地痛斥他是魔法界的毒瘤:
"這種弑師滅族的異端,懸賞金至少該翻十倍!"
評論區裏,詛咒謾罵如潮水翻湧,汙言穢語像墨汁般潑在他祖宗十八代的名字上。更有甚者p出他的黑白遺照,配文"早日歸西"。
賀鴻煊劃著手機屏幕,嘴角掛著輕蔑的笑:
"翻來覆去就這點詞兒,罵人的水平還不如我家原來養的八哥。"
指尖飛快敲擊鍵盤,加入這場轟轟烈烈的"罵戰"。他刻意用誇張的措辭痛斥自己,還不忘配上幾個憤怒的表情包。
沒想到評論區瞬間熱鬧起來。一個頂著"正義使者"頭像的網友火速跟帖:
"這孫子的臭名居然都漂洋過海到日本了?!看看人家日本網友罵得多解氣,就該讓他早點下十八層地獄!"
另一個賬號發了條長文,字字誅心:
"這種敗類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賀鴻煊看著這些評論,笑得前仰後合,手指在桌麵敲出歡快的節奏。
他盯著電腦屏幕,看著評論區數字蹭蹭往上跳,嘴角勾起一抹壞笑。短短一上午,他親手炒熱的話題已經99+,還在黑粉排行榜上直接殺到第二。
"謔,這第一名是跟我多大仇?"
他摩挲著下巴,眼神裏滿是玩味。
與此同時,千裏之外的帝都豪宅裏,賀惟依攥著手機,指甲幾乎要掐進屏幕。熱搜榜上,
"小泉純一郎"的賬號正以火箭般的速度漲粉,每條罵她哥的帖子都收獲無數點讚。"
這個日本鬼子!"
她咬牙切齒地冷哼一聲,猛地把平板電腦摔在沙發上,
"我哥最大的黑粉頭子,隻能是我!"
說罷,她立刻打開小號,指尖在鍵盤上飛速敲擊,誓要奪回榜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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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村拓也端著馬克杯路過時,正撞見賀鴻煊對著電腦屏幕笑得肩膀直抖。蒸汽模糊了他的老花鏡,他摘下鏡片擦拭,語氣裏帶著長輩的無奈:
"什麽事這麽開心?工作時間別摸魚啊。"
"罵人呢。"
他往後一仰,轉椅吱呀轉過半圈,翹起的二郎腿有節奏地晃動,"您別說,看著這些評論還挺解悶兒。"
木村拓也聞言皺起花白的眉,重新戴上眼鏡打量這個年輕同事。晨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切割出明暗交錯的條紋,他將涼透的咖啡一飲而盡,喉結滾動著發出悶響:
"現在的年輕人啊...網絡上罵兩句就能發泄情緒?遇事總得有點自己的判斷。"
"喲,老拓也這話有意思。"
賀鴻煊突然坐直身子,仿生人義肢撐在桌沿發出細微的電流聲,
"那您說說,要是滿世界都指著鼻子罵你是惡人,您還信自己心裏那杆秤嗎?"
木村拓也猛地拽過折疊椅,金屬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他重重坐下,膝蓋幾乎要頂住賀鴻煊的辦公桌,渾濁的眼睛裏燃起少見的光亮:"這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這世上本就沒絕對的黑白!"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便簽紙,潦草畫下蜿蜒的河道:
"就說那個賀鴻煊提出的黃河改道計劃,我仔細研究過水文模型——隻要工程順利推進,至少能新增三個大型生態宜居帶!"馬克筆重重戳在紙上,墨跡暈染開來,
"可執行過程中出了問題,那些人就把髒水全潑到提出方案的人身上?簡直笑話!"
老人漲紅著臉,脖頸青筋微微凸起:
"提出構想需要膽識,執行不力是操作者的責任。把創新者當替罪羊,這算哪門子道理?"
賀鴻煊饒有興致地轉著鋼筆,筆尖在紙麵輕點:"沒想到老拓也深藏不露啊。"他身子前傾,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幾分審視,"要是真把這項目交給你,你打算怎麽盤活這盤棋?"
木村拓也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是被點燃的煤油燈。他扯鬆領帶,索性將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布滿老年斑的小臂:
"實不相瞞,我研究東方水利工程好些年了!"
泛黃的指節重重叩在桌麵,
"第一步就得用土係魔法重塑河床結構,再讓水係法師調控流速——你們年輕人總覺得魔法隻能打架,卻不知道在基建上才是真正的大殺器!"
老人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濺在攤開的地圖上。他抓起馬克筆瘋狂標注:"看到這幾個斷層帶了嗎?用岩係定點爆破,再配合風係法師製造導流氣旋...隻要解決幾個關鍵節點,整個工程效率至少提升三倍!"
賀鴻煊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曾在科技世界完成的事情,此刻竟從眼前這個日本老頭口中以魔法的形式鮮活起來。他喉結滾動,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桌沿:這哪是普通的辦公室閑聊,分明是打開了新世界的鑰匙。
就這樣,一天的工作在渾水摸魚中悄然流逝。不得不說,帶薪摸魚帶來的快樂,著實令人上頭。
賀鴻煊哼著小曲兒,收拾好桌麵準備下班。透過辦公室的窗戶,他望著東京灣上漸漸西沉的夕陽,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
這種在忙碌中偷閑的愜意,大概就是生活最真實的小確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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