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好的光景……”
    注視著提斯的背影在自己眼前消失，信抬眸看著前方，隻不過心思卻不在，眼神有些飄忽。
    美好的光景？
    如果這次的事情能夠成功的話，那的確是八九不離十……可如果是失敗了呢？
    信抿了抿嘴，轉身緩步再次走到了落地窗前，像往常一般，俯瞰著新愛莉都。
    “失敗……”
    失敗的後果，可比想象的嚴重啊。
    真的有必要如此的急切嗎？
    但如果提斯所言非虛，零號空洞的再一次爆發近在咫尺，那情況的確急切。
    或許再緩緩？但要緩到什麽時候呢？
    思緒轉了一圈，最終還是落在了某人身上，信一隻手抬起，放在了光潔的下巴上，眸光閃爍。
    “軒離，你這次會像以往一樣可靠的，對吧？拾火者……拾起薪火，你的身上，本就承載著希望啊……”
    輕輕舒了口氣，信眸光微微低下，偌大的會議室空蕩蕩的，那外界透來的幾抹光亮處，僅她一人站立。
    長發垂落，一縷縷粉色在微光下泛著幾抹白意，窗外世界熙熙攘攘，天空圓月高掛。
    隱約間，那侵蝕明月的漆黑，似乎更加深邃了幾分……
    ……
    “空洞的本質到底是什麽呢……”
    新愛莉都某處靠近外環，略顯偏僻的地方，軒離正坐在一塊大石頭上，手中五枚拇指大的小黑球圍繞著中心轉動。
    克裏特，拉彌亞，死路，巢主，雙子……
    這是他眼下實力最基本的構成，就像一台強大的戰爭機器，而空洞對於他來說就像能源一樣。
    戰爭機器其本身便不凡，但如果失去了能源的話，那麽實力無疑會大打折扣。
    一台失去了能源的戰爭機器，雖然還有餘力，算不上一動不能動的鐵疙瘩，但被限製的簡直不要太大。
    而軒離也未嚐沒有擔心過，如果失去了空洞，他該如何去做？
    雖說對於他自己來說，空洞的掌控力很強，不見得會發生“空洞”被奪走這種事，但凡事無絕對，總要考慮這種情況的。
    更何況，失去空洞不一定是被奪走，如果是被牽製，被抵消，以及其他的種種可能，其應對都要想好才是。
    軒離向來習慣提前做好準備，未雨綢繆什麽的，作用不會小。
    “如果我能自己創造空洞就好了。”
    軒離抬起一根手指，一枚空洞隨著他手指的動作繞著旋轉，看起來頗有幾分“玩具”的意味。
    一枚小黑球飛出，隨後在不遠處的空地上膨脹，直到兩人高後便停下了變化，月光之下，漆黑的空洞仿佛在吞噬著周圍的一切，連光芒也未曾放過。
    不過其表麵的彩色流光，卻又透露出幾分奇妙，給人幾分夢幻之感。
    “能量壓縮到極致，漆黑的能量……向外後卻又被分解，像是最中心有什麽東西一樣……”
    “到底是什麽能夠如此呢？”
    這個想法軒離之前就思考過，在他看來，空洞的歸屬問題，無非就是誰掌控了那個空洞的“核”。
    而空洞的“核”，無疑就是它存在的最關鍵之處，和以骸一樣。
    隻是，軒離並不知道這特殊的“核”究竟存不存在，究竟是何種模樣……
    畢竟無論是在哪個空洞中時，空洞的核心之處就隻有核心以骸，並未有什麽空洞的“核”。
    “或許明白了這一點，就能知道該如何創造空洞……”
    而一旦知道如何創造空洞，那一切擔憂都會隨之煙消雲散，軒離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住想保護的人。
    軒離起身，從石頭上輕輕落下，腳尖點到地麵，隨後站立，向前方放大的空洞走去。
    其實對於他來說，還有另一種方法，那就是讓空洞失去其的必要性，畢竟它不是能量本身，隻是能量的轉化和儲存的關鍵。
    日常消耗過後，空洞還需要從外界補充能量呢，是需要“充電”的。
    軒離知道這一點，也不是沒有直接使用過空洞力量，例如之前還未收服空洞前，例如在零號空洞中的某些情況。
    他也嚐試過直接使用自然中的能量，這都並無不可，掌控起來如臂指使。
    但最大的難題，是效率。
    軒離如果想，他完全可以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五枚空洞所有的能量全部調動。
    但如果是對待未掌控空洞所屬的能量，以及世界本身的能量，他是做不到如此的。
    “最關鍵的，還是空洞的核心。”
    “如果有一枚核心存在於世界之中，並且被我掌控，那其實整個世界就相當於一個巨大的空洞……”
    “雖然性質不一樣，但對我的效果是一樣的。”
    站在擴大的空洞前，軒離喃喃自語了幾句，隨著思緒的彌漫，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他緩緩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心髒的跳動從手心傳來，軒離的眸光閃爍了幾下，眼眸中略過一抹深意。
    “看來還是要進去看看的。”
    軒離放下手，其他幾枚空洞便遁入了虛空之中，他進入空洞，其他的空洞自然是不可能跟著一起的。
    “嘖……如果有選擇的話，我是真不想進去啊……”
    微微搖了搖頭，既然已經做了決定，軒離自然就不會再退縮，抬起手便伸入了眼前的空洞之中。
    手臂沒入空洞，直接被吞沒，消失不見，軒離麵色平靜，輕聲呢喃道
    “克裏特，我誕生的地方，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啊……”
    隨著話音的落下，軒離旋即邁步踏入空洞之中，而當他的身形完全被吞沒後，空洞也並未待在原地。
    萬一被發現了，可不是什麽好事。
    它微微顫抖，隨後便宛若一道逆飛的流星，漆黑的身軀搖曳著彩色的流光尾巴，向著遠方天空而去。
    ……
    空洞之內，是沒有盡頭的虛無。
    並不是漆黑，而是虛無。
    軒離睜著眼睛，不過卻什麽也看不到，就像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時，閉著的那隻眼睛的畫麵。
    不過也並不是完全的虛無，隱隱間，有極淡極淡的光團飛動。
    “好寬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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