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老頭我嘴巴嚴的很，肯定不會把這個事告訴別人的。”
    於大爺還特意舉起四根手指，發了個誓，隨即又噝了聲，喃喃：“怎麽會是小柳呢？”
    很快他就把自己說服了，武俠裏不都說了麽，越漂亮的女孩越會騙人，是小柳的話，好像也不算太出乎預料。
    “不知道。”
    大爺頭搖得幹脆果斷，用他的話來說，他都是有老婆的人了，哪裏敢去打聽別的小姑娘啊。
    他不要命啦？！
    更何況，那時候多看小姑娘一眼，都有可能被抓進去，他就是個本本分分，家裏稍微有點關係的普通人而已。
    美女嘛，欣賞可以，再過多關注，那就不對了！
    隨即他似是想起了什麽，補充了一句道：
    “不過你們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王護士長，當年都是她手底下的兵，她肯定更清楚一些。”
    ……
    “王護士長，外麵有人找。”
    王麗雯今年四十六，在一院工作了二十五年，隨著年紀越大，腿腳啊都不像從前那麽麻利了，早些年熬夜加班晝夜顛倒的，更是落了一身毛病。
    年輕的時候還不覺得，現在到年紀了，一下子全都顯出來了，這幾天腰疼的厲害，稍微站一兩個小時，就鑽心的疼，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時間，這才躺下沒二十分鍾，就聽見有人喊。
    王麗雯皺眉，誰啊？！
    但還是艱難地爬了起來，走出休息室。
    “護士長，就是他們……”
    順著同事視線，王麗雯在看到為首的高大男人時，不由地有些恍惚。
    “我知道了，謝謝啊。”
    王麗雯向同事道謝，抬步朝著南璞年三人走了過去。
    “南先生。”
    王麗雯看向南璞年喚道。
    南璞年一愣，“你認識我？”
    在這次之前，南璞年壓根就沒來過一院，之前調其他案子的檔案也都是小林或者小劉他們。
    “南先生和你的父親長得很像。”
    王麗雯笑著解釋道。
    當年發現孩子不見之後，產婦情緒十分激動，幾度暈厥，產婦丈夫匆匆趕來，西裝革履，手裏還拎著一個皮箱子，在當年非常的時髦，一看就知道家境不菲，是個有錢人。
    夫妻倆容貌都生的極好，所以王麗雯的印象很深，加上孩子失蹤，她想不記住都難。
    後來，聽說夫妻二人出了車禍，她還有些唏噓，覺得麻繩專挑細處斷。
    現在見到南璞年，往事一下子湧現心頭。
    南璞年了然地點點頭，拿出警官證。
    “王護士長，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想要詢問。”
    王麗雯一愣。
    “是當年的孩子有消息了嗎？你問，我知道的一定配合。”
    即便當時她還隻是個小組長，但到底是她工作的片區出的事，王麗雯心裏還是挺內疚的，尤其是，那天晚上，她也在值班。
    “目前還在調查。”
    南璞年拿出照片，“王護士長，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王麗雯看了眼。
    “歡歡？”
    李峰在一旁瞧著，驚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所以她們到底是怎麽認出來的啊？
    他現在去看初中的畢業照，就已經有很多人都叫不出名字了。
    “對，是她，她現在在哪裏工作，你知道嗎？”
    南璞年問。
    “她…好像不見了。”
    王麗雯皺眉，緩緩道。
    這個答案倒是和他們調查到的不謀而合。
    但南璞年總覺得哪裏不對……
    “不見？”
    南璞年反問。
    “對…”
    王麗雯回憶道：“歡歡在一院沒待幾年，就是孩子被拐後的第三年吧，就說要回老家結婚了，可之後，就再也沒有聽過她的消息…”
    王麗雯那個時候是小組長，安排歡歡等人的排班，所以對她印象會比較深刻，“我記得，當時明霞好像和歡歡的關係還不錯……”
    正說著，一名著護士製服，瞧著比王麗雯還要大幾歲的女人手拿著保溫盒走了過來，她好奇地往這邊看了眼，就被王麗雯喊住。
    “明霞，你來的剛剛好，這位是南警官，來問關於歡歡的事，你們當時關係好，我記得你說過，歡歡說結婚之後會給你寫信送喜糖來著，但是後麵就再沒聯係了是不是？”
    張明霞愣了一下，看了看南璞年，似是想起了什麽，“姓南？”
    南璞年猜到她在想什麽，點點頭。
    “當年被拐走的孩子，就是我的妹妹。”
    張明霞恍然，麵露感慨。
    喃喃：“原來都過去這麽久了啊。”
    王麗雯用胳膊肘撞了撞她，“別感慨了，快想想，歡歡的事。”
    “哦哦…”
    張明霞回過神，“歡歡她…我們當年關係的確不錯，可是後來她從一院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了。”
    “我當時還擔心她，往她給我的座機電話打了一個電話過去，沒人接，我就也沒再聯係了。”
    那時候，交通並不便利，聯係也不方便，柳歡歡老家又在陝省，電話打不通，張明霞也不可能為了她，專門去陝省跑一趟。
    漸漸的，也就斷了聯係。
    也就有了王麗雯先前說的‘不見’的說法。
    “她…”
    張明霞不傻，距離小孩被拐走已經過去了那麽多年，警察突然一下子來詢問，還專門問某個人。
    “警官，難道你們懷疑是歡歡？歡歡她…”
    話說到一半，在對上南璞年漆黑的眸時，瞬間咽了回去。
    南璞年：“案件正在調查當中，具體細節，我們目前還不方便透露太多。今天多謝二位的配合，如果二位突然想起來有關柳歡歡的事，希望能及時聯係我們支隊。”
    “一定一定。”
    王麗雯鄭重點頭應下，張明霞跟著附和。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
    “慢走啊南警官。”
    王麗雯目送著三人離開，輕輕歎了口氣，“好快啊，這一晃，二十多年都過去了。”
    感慨完，半天並沒有得到張明霞的反饋，王麗雯收回視線，疑惑偏頭，就見張明霞似乎還盯著三人離開的方向。
    此時。
    走廊裏早就已經不見三人身影。
    王麗雯疑惑：“明霞？”
    張明霞回過神。
    “怎麽了？”
    王麗雯問道。
    張明霞搖搖頭，隨又想起什麽似的，開口道：“護士長，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