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永澈跑了沒多遠卻頻繁往後看。
    發現穆聞清沒跟來，不由得真生了氣，“這傻子，還說我蠢，我看他最蠢，連我的暗示都看不懂。”
    趙永澈鬱悶了一會兒，又溜到王府大門去看黎陽和盧修還在不在。
    見兩人已經離開了，稍微安心了一些，繼續等穆聞清。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穆聞清終於來找他了。
    趙永澈哼了一聲，表情不悅地問：“你怎麽才來？”
    “她是客，我是主，我總不能就這麽走了吧？”穆聞清蹙著眉頭接著說：“你方才為何突然無理取鬧，跟我置氣？”
    “還能為何？當然是不想讓你重蹈覆轍。”
    穆聞清疑惑不解，“此話何意？”
    趙永澈湊近道：“你忘了我來自從未來嗎？”
    穆聞清眼眸微眯，“你是指，她是有意接近我的？”
    “嗯……我也不太確定。”趙永澈捏了捏下巴，思忖半晌，真假參半地說：“其實我沒見過綠吟，但我聽未來的你說過她，未來的你跟我說，十六歲那年，綠吟來找你，在聽說你們母子的遭遇之後，下定決心和你一起為你母後報仇，並且還教你妖術，為此，他徹底解開了你身上的封印，並找人為你做了一個能隨意控製妖性的玉扳指。
    但從此以後，你的妖性逐漸不受控製，甚至將你吞沒，若不是你意誌堅定，最終控製了自己得妖性，後果不堪設想。
    可那個時候，綠吟並未向你施以援手，反而任由你被妖性控製。
    當然，他也沒趁機對你做什麽，所以我才說我不確定她是不是故意接近你。
    雖說你僥幸逃過一劫，但從那以後，你就生了心魔，那心魔很狡猾，藏的特別隱蔽，等你發現的時候，他已強大到你無法控製的地步。”
    穆聞清消化完他的話，當即冷笑出聲，“沒做什麽才是最大的問題。
    不過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發現她有問題。
    她說她是我母後曾經的侍女，兩人的感情也頗深，可由於我母後執意要與凡人為伍，她們兩人便從此分開，不再相見，但她若真和我母後主仆情深，就不可能現在才從我的口中得知我母後已死。”
    趙永澈沒料到他早有懷疑，微愣了一下，便問：“那你方才為何……”
    “我想跟著她修煉。”穆聞清別過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你的亡靈法術固然好，但你要知道，我的仇人不隻有那個人，還有靈羽門掌門人，甚至是整個靈羽門乃至天下所有的捉妖師，如果我不夠強大，不僅報不了仇，也沒辦法保護好自己和……”
    穆聞清回頭匆匆瞥了趙永澈一眼，怔了怔，眼底劃過一抹茫然，不再言語。
    趙永澈卻急了，“可是你跟著她修煉的話，你就會……”
    穆聞清回過神來，打斷他的話說：“我知道，但你也說了，我最終能控製住自己。”
    “不是，我……你……”趙永澈恨不得給自己一嘴巴子，早知道穆聞清會鑽空子，他剛剛就不這麽說了。
    “可誰知道上次是不是你運氣好才會這樣？要是這次沒控製住怎麽辦？而且你別忘了還有心魔！”
    趙永澈情急之下緊緊抓住他的手，“穆聞清，我真的不想你有事，你別這樣，我們再商量一下好不好？”
    少年臉上滿是對自己的擔憂和在意，穆聞清呆愣地看著，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有那麽一瞬間，他想點頭同意。
    但想到自己的仇恨，穆聞清掰開他的手說：“我已經替你查清楚了，你母親去了京城之後就死了，而殺死你母親的人就是靈羽門掌門人，除此之外，你父親也是害死你母親的凶手，難道你不想殺了他們為你母親報仇嗎？”
    “我……”趙永澈語塞。
    穆聞清低頭緊緊盯著他的眼睛，“你想對不對？”
    “我想，但我還是擔心你，若你實在是想變得更加強大，我們可以尋找別的辦法，不一定要跟著綠吟修習妖術。”
    穆聞清卻笑了，“我是妖，修習妖術才最適合我，你懂嗎？”
    趙永澈動了動唇，不知道說什麽。
    片刻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實在不行讓我學吧，我做你的刀，替我們兩個報仇。”
    聞聽此言，穆聞清明顯愣了一下，緩緩扭頭，冷臉拒絕，“可你應該明白，我隻信我自己，也隻想依靠我自己。”
    趙永澈聽到這句話，眼眶微熱，視線漸漸模糊。
    他唇瓣顫抖地說：“說來說去，你還是不信我，我告訴你，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在乎你。”
    說完，趙永澈側身繞過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擦肩而過的刹那，穆聞清的手背感受到一滴溫熱。
    他的手微微顫抖，心也不自覺地跟著顫動了起來。
    穆聞清驀然抬眸望著漸行漸遠的少年，莫名心慌意亂。
    ……
    ……
    趙永澈賭氣似的跑出了安王府，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
    可他越想越氣，無處發泄。
    想了想，幹脆跑到了城外，找了個無人的地方，正準備好好發泄一下，忽然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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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永澈凝神靜氣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察覺到有妖力高強的大妖朝他這邊靠近，連忙找了個草叢隱身躲了起來。
    可他在暗中觀察了半天，什麽妖都沒見著，倒是看見不遠處的鬆樹頂上站了一個紫衣男子。
    那男子周身散發著充沛的靈氣，法力在他之上。
    他靜靜環視四周，似乎是察覺到了趙永澈，直直地看了過來。
    下一刻，他飛身而下。
    趙永澈眸子瞪圓，心髒撲通撲通狂跳，急忙收回視線，作勢就要跑。
    可沒想到，那人已經來到了他前麵，還背對著他。
    臥槽，他什麽時候過來的？！
    趙永澈嚇得一哆嗦。
    不管了，拚一把！
    趙永澈把心一橫，打算硬剛。
    然而對方忽然閃身不見。
    趙永澈懵逼了，心慌得要死。
    慌張之際，他聞到了一股迷人的香味，眼前也霧蒙蒙的，看不清。
    趙永澈揉了揉眼睛，鼻腔卻被那股迷人的香味占據，整個人瞬間放鬆了下來，意識也變得模模糊糊。
    可下一瞬，一道尖銳的慘叫將他喚醒。
    香味消失。
    趙永澈驀然清醒。
    紫衣男子再次出現。
    但這一次，他手中持劍，似乎才傷到了誰，劍身上還滴著鮮紅的血液。
    隨著血液一滴一滴掉落在地。
    叢林中的霧氣漸漸散去。
    紫衣男子的樣貌也隨之清晰。
    對方身高八尺有餘，寬肩窄腰，身形沒得挑，他的臉部輪也十分流暢立體，眉似刀裁，眼若桃花，高挺的鼻梁之下是精致的花瓣唇，整個人美得像是從畫裏走出來似的。
    但最抓人眼球的是那雙精致的桃花眼裏裝著紫羅蘭色的瞳孔。
    趙永澈還從未見過這樣的瞳色，頓時被驚豔得久久回不來神。
    可想到這個位麵神族的設定就是紫色瞳眸時，趙永澈脊背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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