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聞清忙了一天，又累又餓。
    回到王府就連忙吩咐廚房上菜。
    趙永澈聞著味就過來了，十分自然地坐在他旁邊，笑嘻嘻地問：“今天還順利嗎？”
    穆聞清瞥了眼左側的丫鬟，示意她添副碗筷，“嗯，順利。”
    趙永澈卻抬手製止，“不用，我不餓，你們都先出去吧。”
    丫鬟們紛紛看向穆聞清。
    穆聞清抬了抬手，丫鬟們這才退下。
    “已經很晚了，你怎麽不睡覺？”
    趙永澈獻殷勤似的來到他身後，替他捏肩捶背，“你跟綠吟在一塊，我不安心。”
    穆聞清被他的舉動驚了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我不在，不正好給了你和他們單獨相處的機會？你應該高興才是。”
    趙永澈動作一頓，撇了撇嘴說：“你們就知道難為我。”
    穆聞清冷哼，“我哪裏難為你了？這大半個月以來，我都沒再說你什麽，你還要我如何？是他們為難你，可不是我，如果你不想夾在中間為難，就最好勸他們盡快跟我融合。”
    趙永澈噎了一下，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那還不是因為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才懶得管我。”
    穆聞清沉默不語。
    良久之後，他吃飽了，放下碗筷道：“如果你能讓他們跟我融合，我就不用在跟著綠吟修習法術的同時提防著她，你也用不著左右為難。”
    聞言，趙永澈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之所以同意融合是因為想獲得他們的能力？”
    穆聞清垂眸不語，算是默認。
    趙永澈不自覺僵住了所有的動作，“那你最近默許我跟他們在一起莫非是想讓我和他們培養好感情，好讓他們同意我的勸說跟你融合？”
    穆聞清不敢抬頭看他，心裏莫名有些慌張。
    他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壓壓驚道：“你難道不想嗎？”
    趙永澈動了動唇，無法反駁。
    是的，他想。
    如果他們不盡快融合，可能全都會消失。
    可為什麽在知道穆聞清的想法後，他的心突然有點痛？
    見他不說話，穆聞清心裏沒那麽慌了，“既然我們一條心，又何必在意這些？”
    趙永澈坐了回去，卻沒有看他，始終垂著頭，“可你在利用我。”
    穆聞清怔了怔，心跳再次加速，又莫名發慌，“但我也在幫你。”
    趙永澈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整個人像是忽然被人推進冰窖裏，渾身冰涼。
    他緩緩抬眸認真打量著穆聞清，“你不是在幫我，你隻是想獲得他們的力量使自己變得更強。
    穆言川是鬼王，卿雲是神族，而你是半妖，如果你們能融合，這三界還有誰是你的對手？
    我以為你對感情遲鈍，但我沒想到你真的對我沒有丁點感情。”
    少年說著，忽然笑了起來，眼睛卻肉眼可見地泛紅。
    穆聞清腦中的某個弦忽然被觸動，令他手足無措，“不是的。”
    “不是什麽？嗯？”趙永澈緩慢站立，眼角噙淚地笑著問：“你不想利用我？還是你喜歡我？”
    穆聞清望著少年，張張嘴，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趙永澈滿眼失望地轉過身，“穆聞清，我喜歡你，可我也喜歡穆言川和卿雲，我希望你們能夠融合，但我不想以這種方式。”
    他作勢就要離開。
    穆聞清猛地起身，慌亂地抓住他的手，“我承認我想利用你，但是我也在跟綠吟修習法術，因為我在猶豫，我……怕你生氣。”
    趙永澈聽到他的話，心頭一顫，目光閃動了兩下，回頭掰開他的手，冷冰冰地說：“你怕什麽？你不在意我，為何還要在意我生不生氣？”
    手中落空，穆聞清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空了一塊，莫名恐慌。
    他僵硬地收攏五指，又猛地抓緊趙永澈的手，用力一拽，將他整個人緊緊抱在懷中。
    趙永澈滿臉驚訝，心跳如雷地在他懷裏停留了一會兒，便開始掙紮，“你幹什麽？放開我！”
    穆聞清卻死活不肯鬆手。
    似乎隻有抱得更緊，心裏才踏實。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喜歡你，但我喜歡和你鬥嘴，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也很舒心，看見你跟別人拉拉扯扯也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看見你難受我也難受……
    我想和他們融合也不僅僅隻是想變得更強，我也想讓他們消失，隻有這樣你才會想以前一樣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身上。”
    少年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語氣裏充滿了殺意，眼神也冰冷得毫無溫度，令人膽寒。
    趙永澈微微一怔，慢慢停止掙紮，“你……真這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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