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彥青得到了江湖承認的大佬身份，從今以後沒有人能拿他的身份和資曆說事，哪怕現在洪興開大會，蔣天生也得客客氣氣，不能把他當做四九對待，說話的時候都得小心。
    雖然跟以前沒什麽差別，但以前單純是因為霍彥青的實力，而現在，哪怕霍彥青手底下連一個人都沒了，他也依然是油尖旺話事人，是洪興板上釘釘的堂主，是整個江湖的雙花紅棍。
    但壞的方麵也有。
    現在霍彥青是入了海底的江湖大佬，他的地盤明明白白的擺在這裏，像那種一言不合直接跟別人開片搶地盤的事情不能隨便做了，就算要做也得有個名分在手。
    同時，霍彥青原本就能順順當當的紮職，但陳佬來了這麽一出，意義就不同了。
    現在霍彥青是連各社團龍頭見了都得禮讓三分的雙花紅棍，這意味著，霍彥青也欠了陳佬一份大人情。
    明著跟條四翻臉，他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除非條四先對不起他。
    當然，這方麵霍彥青也是有考量的。
    一來，他現在也並不需要繼續擴張，或者說，沒有這方麵迫切的渴求，而‘名分’這東西是可以通過謀劃到手的，也用不著太急。
    二來，陳佬的年齡擺在這裏，雖然人情是欠了，但不至於欠個幾十年。
    而且江湖上的事情，誰又能保準呢？
    當年不可一世的四大探長，還不是一夕之間狼狽而逃？
    走在江湖道上，沒有誰可以真的穩坐釣魚台，一輩子都不需要別人援手。
    而且這段時間他都在布局正行，目前來說，收益相當可觀。
    首先是街機廳，對於這個精神物質極其匱乏的年代來說，街機的出現，對於那些小青年的吸引力僅次於出道當大哥和靚妹，甚至在某些時候猶有過之。
    目前霍彥青是收購了三家工廠，其中兩家負責生產必要的零件，而最後一家則是全員都由係統人務負責，收到零件後開始組裝並測試，確認無誤後在投入市場。
    目前生產量非常可觀，預測能在半個月內鋪滿油尖旺。
    如果能保持現在的營收，等街機廳鋪滿缽蘭街，那就意味著哪怕光靠街機廳，每個月就有八百萬到一千五百萬的收入。
    聽起來很誇張，但實際情況確實如此。
    因為除了最開始造機器和電力成本之外，街機廳幾乎是沒有任何支出的，一港紙十遊戲幣且可以雙向兌換，相當一部分玩家都是奔著發家致富來的。
    但水果機這種東西，出獎概率本來就是可以設置的，霍彥青完全不存在賠本的情況。
    就算遇到了數據黨也無所謂，因為概率每天都是更換的，迷信數據隻會讓他們吃大虧。
    相當於現在這些街機玩家哀歎運氣不好的同時，是在排著隊給他送錢，哪怕一個人就玩個三五百，人流量上去也是非常恐怖的。
    當然，這種收入僅限於油尖旺這種人流量極多的繁華地帶了。
    霍彥青要是把街機廳開到慈雲山、深水步等欠富裕的地方，遊手好閑的小青年多，但榨幹了也榨不出多少油水來。
    不過他也不著急鋪設其他地區的街機廳。
    現在油尖旺地區的街機數量都不夠，幾乎都是排著隊玩。
    等街機廳全麵鋪設開，不但不會讓客流變少，反而會持續提升收入。
    至於那種不玩還要占著機器的有沒有？
    顯然是沒有的。
    出來玩的矮騾子稍微打聽打聽就知道，油尖旺清一色是個什麽含金量。
    哪個不開眼的敢惹霍彥青？
    這還僅僅是街機廳自身的收入。
    如果霍彥青將街機賣給其他社團，還能迅速回籠一大筆資金。
    反正水果機技術含量也就比彈子機、小鋼珠之類的高一點，真正經典的遊戲，霍彥青壓根就沒有一口氣公布出來的意思。
    一點一點往外擠，能讓玩家始終都有新鮮感。
    同時也能拿捏住其他找霍彥青‘進貨’的社團，一款遊戲是一款遊戲的價格，你不買我也不強求你買，反正人家有你沒有，你別說沒人去你那玩就是了。
    “篤篤！”
    辦公室的大門被輕輕叩響。
    “進來。”
    霍彥青靠在沙發上，不斷地揉著太陽穴，緩解著醉酒所帶來的刺痛感。
    “霍爺，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本該在醫院陪著唐俊的辣椒拿著一疊照片走了進來。
    “嗯。”
    “說說。”
    霍彥青坐直了身子，將目光投向辣椒手裏的照片，將其接過一張張查看，看著看著，眉頭就逐漸擰了起來。
    “雷威和甘地他們的貨，全都來自尖沙咀一個叫做段坤的毒販。”
    “這個人我知道一點，就是個吸粉把腦子吸壞的毒蟲。”
    “按理來說，他根本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貨源，這方麵我們目前還在查，但我們查到的資料的確證明了甘地、雷威都是找段坤拿的貨。”
    辣椒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匯報了出來。
    本來她應該是留在醫院陪唐俊的，但唐俊接受了霍彥青的提議，霍彥青自然是要幫助唐俊處理好手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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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威很好處理，隻要拿到賬本送去差館，雷威團夥瞬間就會煙消雲散，包括他養的那批以荷蘭仔為首的殺
    手團夥，對於阿積來說，也不過是一幫待宰的羔羊。
    但霍彥青顯然是不打算做掉雷威就收手的。
    他倒想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混蛋，敢把貨鋪到尖沙咀。
    看著照片上那個皮膚慘白的眼熟白毛，霍彥青略微思考片刻，就想起了這個人物的出處。
    《掃毒》裏出場最帥的反派，尖沙咀段坤。
    不過也就摔了一個出場，接下來幾乎全程都被暴打。
    “不用查了，我知道他的貨是哪來的。”
    霍彥青深吸了一口氣，眯著眼睛說道：“那批貨不是他的，有人做局，通過他搶了這批貨把這批貨的主人引到香江來。”
    霍彥青將手中的照片遞了回去，接著說道：“行了，我心裏有數了，你去找阿積，讓他跟你把雷威控製起來，看看阿俊怎麽說，其他的手尾我來處理。”
    辣椒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霍彥青。
    她感覺霍彥青有一種很明顯的割裂感。
    他好像什麽都知道，但又什麽都不表現出來，往往需要一些‘關鍵線索出現，比如看到目標或者聽到名字等，接下來很快他就像是掌握了一切一樣。
    “去做事吧，早點處理掉雷威，你的阿俊才能無後顧之憂。”
    霍彥青拖著有些沉重的身體站了起來，走到辦公桌旁，拿起了電話，等辣椒離開，才逐一按下撥號。
    “爛仔，提我咩事啊？”
    “不是要我恭喜你紮職吧？”
    “告訴你啊，雙花紅棍在我這，也就是個爛仔而已！”
    比起上一次幾乎要吃人的語氣，黃誌誠雖然嘴上依然帶著侮辱的詞匯，但語氣明顯放鬆了很多。
    顯然，霍彥青上次給他提供的線索，讓他受益匪淺。
    最起碼短時間之內，倪永孝是抽不出手來對付他了，而且一旦順利複職，倪永孝再想對付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他單方麵玩倪永孝，隻是一個時間問題罷了。
    “黃sir，嘴上占便宜有什麽用？”
    “我給了你那麽多線索，結果你就查到了唐俊頭上，真的讓我很失望啊。”
    霍彥青笑嗬嗬的說道，揶揄道：“你要是真把唐俊抓了，回頭翻案，你也不好受啊。”
    黃誌誠語氣中的輕鬆瞬間就沒了，嚴肅無比的說道：“霍彥青，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唐俊及其手下販毒，我這邊證據確鑿啊！你不會因為唐俊過檔跟你，你就包庇他吧？”
    “黃sir，我說過了，我討厭毒蟲。”
    “如果唐俊真是那種人，他夠資格過檔跟我嗎？”
    “早踏馬被我沉海了。”
    “你就沒有想過，你拿到的那些‘證據’是不是來的太輕鬆了，就好像有人在故意往你們手裏塞一樣。”
    霍彥青伸手敲了敲錐桌麵，打斷了試圖開口說話的黃誌誠，隨後說道：“黃sir，打擊毒蟲這一塊，你是可以相信我的，根據我手上的資料，現在這個案子，可能比我之前想的還要複雜很多，就算你是條子，插手進來也可能會死的。”
    黃誌誠那邊甚至沒有一絲猶豫，直接說道：“你直接說就完了。”
    會死？
    很危險？
    大危險就意味著大機遇！
    如果霍彥青沒有騙他，他不但可以複職，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雷威和甘地的貨源全都是來自一個叫段坤的小毒販，但是段坤的貨不是自己的。”
    “這批貨的主人是金三角的八麵佛，有人在背後做局，要把八麵佛引來香江。”
    “這個做局的人，大概率也是條子。”
    “尖沙咀的矮騾子全都被我趕出去了，還剩一些陰溝裏乞食的老鼠，需要時間慢慢刮。”
    “這種情況下，段坤依然在散貨，甚至連續打開了甘地、雷威這種渠道，好像生怕我查不到這背後的道道一樣。”
    “這說明他背後的人絕非黑道，而且大有借我的手去對付八麵佛的意思。”
    霍彥青低頭點燃香煙，意味深長的說道：“嗬嗬，死撲街，做局算計我。”
    黃誌誠此刻也在瘋狂的頭腦風暴，對他來說，打擊像倪家這種香江本地的大撈家，已經是他做夢都在渴求的大功勞了。
    八麵佛是什麽人物？
    金三角區域的毒梟多如牛毛，但八麵佛仍舊是能夠排進前十的那種存在。
    這樣的人物若是待在金三角，黃誌誠就算能爭取到那邊警方的支持，過去了也是送死。
    但如果八麵佛來香江，那就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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