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敖……”
    司徒傑咽了一口唾沫。
    他記得邱剛敖在入獄之前，臉上是沒有這些傷疤的。
    “你知不知道赤柱裏麵有多少人，是我們親手抓進去的啊？”
    “長官！”
    “我們在裏麵，可真是受了不少關照呢！”
    “每晚都有啊！譜尼阿姆！”
    邱剛敖伸手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惡狠狠地看著司徒傑。
    “我知錯，我不是人，阿敖，我真的知錯啦！”
    “我明天就向上級申請，恢複你們的身份檔案。”
    “那些在赤柱欺負過你的人，我…...我會讓人收拾他們的！”
    司徒傑手足無措，看著麵前喜怒無常的邱剛敖，此刻隻剩下了求生的本能。
    “你看，長官，你還是不信我。”
    “我說了我能理解你的嘛。”
    “當初你選擇不保我們，對你來說不就是最佳選擇嗎？”
    “其實今天我找你過來，不是要找你複仇，是想……”
    說到這裏，邱剛敖頓了頓，手槍對準了霍兆堂，繼續說道：“再讓你做兩道選擇題。”
    “阿敖，你冷靜啊！”
    “霍生。”
    “砰！”
    幾乎是司徒傑話音剛落，霍兆堂的腦袋就跟西瓜一樣炸裂開來，鮮血甚至濺了司徒傑半張側臉。
    “第一題，錯咯。”
    “其實我本來是想讓你在自己的位置，和霍兆堂的命之間二選一的。”
    “但是看起來你好像還是不夠怕哦。”
    “拿他的身份壓我？”
    “哈哈哈哈哈！”
    邱剛敖伸手指了指自己，戲謔道：“長官，你看看我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會在乎殺了你跟霍兆堂，會有什麽結果嗎？”
    說到這裏，邱剛敖再次將槍口對準了司徒傑，沉聲道：“現在，是第二題，你要仔細聽完我的題目，做出慎重選擇哦克。”
    一邊說話，邱剛敖一邊拿槍狠狠戳了戳司徒傑的腦袋：“這一題要是再選錯，霍兆堂現在什麽樣，一會你就是什麽樣。”
    “好好好！”
    “冷靜！冷靜！”
    “ok！”
    “你說！”
    司徒傑下意識地舉起了雙手，吞咽著唾沫，戰戰兢兢地看著邱剛敖。
    “這個撲街！”
    “我拿他當兄弟，作證的時候，他卻反咬我一口！”
    邱剛敖拿槍頂著司徒傑的腦袋，冷笑道：“聽說他現在家庭美滿，老婆懷孕啊？這個人渣憑什麽過得這麽順？我不開心啊，長官！”
    “阿敖，當初阿邦也是……”
    “你知道他這個人的。”
    “他要是會說假話，也不至於這麽多年，連個高級督察都混不上啦。”
    司徒傑深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如果當初張崇邦的證詞有利於邱剛敖，那估計又是另外一個情況了，邱剛敖最多是會失去升職的機會，事後他跟霍兆堂都會想辦法彌補邱剛敖。
    但是張崇邦點了頭，邱剛敖入獄已經是板上釘釘，他不肯保邱剛敖，就是因為有這方麵的考慮在內。
    一來，張崇邦有自己的道德底線，他未必會配合他們保邱剛敖，而他又是當時現場唯一的人證，如果他不配合，司徒傑跟霍兆堂都得被連累。
    二來，他當時也是認為，邱剛敖跟張崇邦的關係非常好，隻要張崇邦搖搖頭，邱剛敖就能平安無事。
    可誰想到，張崇邦的選擇是那麽不近人情。
    “嗬嗬，到這個時候，你還要裝一個關愛下屬的好長官啊？”
    “張崇邦不會說假話？他裝得可真好啊！”
    “是你真不知道，還是被他瞞了這麽多年啊，長官？”
    “那天我們是打了可樂，我承認，但我們沒有打死他！”
    “那天晚上，我們負責跟可樂，張崇邦負責跟王琨，結果呢？結果我們抓住了可樂，但他卻沒有抓住王琨，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當時我眼看著就要升職了，這種時候，我不能有任何失誤，所以我拚了命，也要把這件差事辦好，這跟你給不給我施壓沒有任何關係。”
    “但張崇邦，他看起來正義、高尚，但他踏馬的滿肚子都是算計！”
    “他知道，自己一旦抓住了王琨，你也同樣會給他施以高壓，所以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抓住王琨，反而是失手後第一時間來找我，哈哈哈哈哈，找我啊！”
    “從一開始，他就猜死了要出事。”
    “王琨跑路以後，他沒有繼續追捕王琨，而是來找我們，他就是要當那個目擊證人啊！”
    “長官，你知不知道，他來的時候，可樂還沒死啊？”
    “可樂被打死，是因為他咬了我們，他屬於襲警，我們屬於正當防衛，這些事情，張崇邦有跟你說過嗎？在法庭上，他有跟法官說過嗎？”
    “他隻是點了點頭！”
    “哇！”
    “他好高尚！好正義！連假話都不願意說！”
    “挑那星！”
    “他如果說出當晚發生的一切，我們都不會有事啊！”
    “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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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隻是點了點頭，就肯定了我們犯罪，哈哈哈哈！挑！挑！挑！”
    邱剛敖一邊怒罵，一邊用槍托砸著司徒傑的腦袋。
    司徒傑此刻腦瓜子嗡嗡的。
    不止是被邱剛敖砸的，更是被邱剛敖透露出的信息震驚的。
    那個整個差館最老實的、最不會做人的張崇邦，會有這麽深的心機？
    “到了下麵，給標哥跪下道歉！”
    邱剛敖深吸了一口氣，對準司徒傑的腦袋，直接扣動了扳機。
    兩個仇人死在麵前，邱剛敖卻怎麽也笑不出來，反而有一種難以言明的空虛。
    這麽多年，他就把張崇邦那種小人當做兄弟，把司徒傑這種渣滓看做大佬…...惡心！
    太他媽惡心了！
    “喂，你們不是打算連我也殺吧？”
    劉建明看著邱剛敖轉頭望向自己，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
    “別傻了。”
    “霍爺話過，出來混，一定要講信用。”    邱剛敖伸手將點三八扔給了劉建明，隨後微微勾起嘴角：“多謝配合，劉sir。”
    劉建明接過自己的配槍，看著邱剛敖等人走出自己家，下意識地鬆了口氣。
    但是正當他要關門的時候，一張熟悉的麵孔忽然出現在了門口。
    “劉sir，急著收拾東西啊？”
    倪永孝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
    劉建明這次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拿起點三八對準了倪永孝的腦門扣動了扳機。
    “哢！”
    空槍聲響起。
    劉建明眼中露出了驚懼之色。
    倪永孝抬腳踹在了劉建明的腹部，望向劉建明的眼神中充斥著陰冷：“霍彥青是真的給你安排了晚上的船，可惜，你是沒命坐了。”
    倪永孝話音落下，握著槍的韓琛大步走進了別墅，沉聲道：“倪先生，都安排好了。”
    “嗯，做的幹淨點。”
    “劉建明的屍體如果被找到，誰都落不了好。”
    倪永孝點了點頭，這才讓開身位，讓韓琛與他這個想睡大嫂的臥底展開了友好交流。
    容不得他不小心。
    如果劉建明的屍體被差佬找到，而不是人間蒸發的話，差館絕對會重視這個案子。
    到時候就算是霍彥青也得傷筋動骨，而在那之前，霍彥青一定會幹掉所有倪家人。
    這是倪永孝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局麵。
    兩天後。
    張崇邦看著手裏的資料，皺著的眉頭一刻都沒有舒展開來，嘀咕道：“不可能啊！”
    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麽多巧合。
    司徒傑跟霍兆堂這幾年都平安無事，可邱剛敖剛剛從赤柱出來沒多久，這兩個人居然就在同一天暴斃，甚至連死都死在一起。
    他很難不懷疑這件事就是邱剛敖做的。
    但是根據痕跡檢驗科的調查卻發現，殺霍兆堂跟司徒傑的子彈，的確來自劉建明的配槍。
    劉建明跟這兩人可沒有多少交集。
    “奪槍殺人？”
    張崇邦自言自語。
    “sir，喝水。”
    一個小警員端著一杯水走到了張崇邦身邊，低聲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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