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放任不管，石東出，你，李仲久，張守基，會一個接一個的死掉，到時候，李子成會順理成章的接手金門集團，他未出生的孩子就是條子手中最大的把柄，同時也是條子在李子成後繼續維持對金門集團控製的重要棋子。”
    “他們要把金門集團做成南島最大的，甚至是唯一的黑幫，然後通過李子成和氣後代牢牢地控製金門集團，讓其為自己所用。”
    “作為兄弟，這是你希望李子成得到的結局嗎？”
    “做個局吧。”
    “讓他做個抉擇，是選擇跟我們站在一邊，還是選擇去死。”
    霍彥青再次起身加了兩勺水，眼底閃過一抹殺機：“心要狠一點，才能活得下去。”
    《新世界》這部電影，很多地方都借鑒了《黑社會》與《無間道》這兩部電影，不過也有它自身出彩的地方，霍彥青也看過不止一遍。
    電影中李子成選擇了黑。
    但如果丁青沒有死的話，李子成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呢？
    霍彥青沒辦法保證。
    所以他沒辦法相信。
    “知道了。”
    丁青悶悶地說道。
    賺大錢本來是件挺開心的事情，現在他卻怎麽也笑不出來了。
    “丁青，你當李子成是兄弟，所以想保護他，我可以理解你，也願意給你機會。”
    “但李子成不是我兄弟，如果他做錯了選擇，我會毫不猶豫地宰了他。”
    “因為你是我兄弟，我同樣有義務保護你。”
    霍彥青歎了口氣，用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澳門這邊的事情辦完了，不出意外，我今晚就回香江，臨走之前，我還是那句話，跟著我混，一定能掙大錢，碰什麽都得，但是毒一定不能沾上，我不想有手刃兄弟的那天。”
    從洗浴出來，霍彥青拿出手機，就看到了七個新的未接來電，是十三妹打來的。
    今天下午的時候，霍彥青手下就開始陸陸續續回香江了，沒什麽戰鬥力的十三妹就是第一批走的。
    “喂，妹姐，咩事啊？”
    霍彥青舉著手機，給十三妹回撥了過去。
    “咱們的生意可能有麻煩了。”
    “股票大亨方進新被忠青社活活打死，方家兒女挑著橫幅招搖過市，話黑社會迫害忠良。”
    “動靜鬧得很大，現在香江所有社團好像都是黃泥掉褲襠一樣。”
    “咱們很多在商談的生意都被叫停了，一些老板甚至斷了跟我們的合作。”
    “霍爺，你要不抓緊時間回來吧。”
    十三妹的語氣有些急促。
    之前他們過海辦事搞出了那麽大的動靜，一連三天油尖旺、深水埗、葵青都是空著的，早就有人懷疑霍彥青是不是在澳門出了什麽事。
    這一次方家人挑著橫幅招搖過市，沒有點名忠青社跟丁家，而是用黑社會三個字代指。
    這件事絕對會引起輿論，就是不知道差佬動手收場的時候，誰才是哪個倒黴蛋。
    那些老板們現在停擺甚至是中斷合作，不是因為他們今天才知道霍彥青有三合會成員身份，而是因為他們沒辦法確定霍彥青的狀態，也沒辦法肯定香江差佬不會趁現在這個霍彥青最虛弱的時機下手打垮霍彥青。
    現在不做生意，大不了就是損失十來萬、百萬左右，但如果繼續把生意做下去，損失起碼是百萬起步，不想虧錢的話，甚至要自己接手整個生意，不但會讓風險急劇上升，有沒有那個資本能吃下整個生意都是問題。
    霍彥青一天不回香江，這些老板就一天放心不下。
    “知道了，我會盡快回去的。”
    霍彥青放下了手中的電話，站在原地思考了起來。
    方家、丁家、忠青社都出自《大時代》這部電視劇，從質量來說，稱其港劇巔峰也沒問題。
    方展博就是這部劇的男主，而對於這個人，霍彥青的感官很複雜。
    不得不承認，方展博的確是很有能力，但人設確實不怎麽討喜。
    良好的出身，優渥的教育，甚至還有一個股神當師傅，一手好牌落到他手裏，硬是能夠被他打得稀爛，父親死後變得渾渾噩噩、一事無成，連妹妹都討厭他，而他卻將這一切都歸咎為他的父親早死。
    為人處世上有些無賴的意思，對待感情上也是標準的渣男，看起來偏執又迂腐，但他能發家並報仇，相當程度上也屬於是吃軟飯了。
    反倒是出身與他天差地別的丁孝蟹，雖然是劇中的反派，但也的確是他在十幾歲的年紀一手扛起了丁家，最慘的時候要去撿剩菜吃，一步步起家，養大了三個弟弟，還供出一個律師，一個醫生。
    拋開主角光環跟善惡是非這一點，丁孝蟹比方展博強了確實不止一籌。
    以後太和集團會做大做強，金融方麵得人才肯定是急需的。
    方展博是霍彥青心中的預備人選，但絕對不是最佳人選。
    但大時代的劇情偏偏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霍彥青很難不去權衡利弊。
    要麽收下方展博，讓他為自己所用，不過以方展博的人設和他對黑社會的厭惡來說，這件事成功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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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麽幹脆除掉方展博，免得以後踏足金融領域的時候，自己會有一個強大的對手。
    原本對於方展博，霍彥青的態度是放養。
    忠青社對於方展博來說，是一座無可撼動的大山，甚至可以說，隻要丁家不碰股市，或者說方展博沒有兩位老丈人的全力支持，他到死都沒辦法報仇，他都活不到壽終。
    但對於霍彥青來說，忠青社就是可有可無的小社團，甚至他隻要表現出半點不爽，丁家兄弟就得開始考慮跑路到什麽地方合適了。
    嗯，能不能跑的出去，還得打個問號。
    按理說，霍彥青要整死他們，他們一定沒法跑。
    但是如果加上丁蟹那好的離譜的運氣，那就很難說了。
    有霍彥青關照，方家人不至於有原著中那麽慘的命運，方展博也能接受一些社會毒打。
    起碼得讓他知道什麽叫敬畏之心。
    但是霍彥青回到香江的時候，是真被方展博的操作給氣笑了。
    這個嗶養的發現忠青社的人不敢進油尖旺，就帶著家人在油尖旺租了套房子，原本這些其實也沒什麽，畢竟油尖旺的規矩擺在那裏。
    別說丁家兄弟，就算是新記、條四，在澳門這一遭之後都未必敢在油尖旺撒野。
    忠青社那邊偃旗息鼓，方展博這邊可就起勁了，成天拉著條幅遊街。
    你踏馬拉條幅也得，遊街也得。
    帶種你就直接點名！
    用黑社會代指什麽？
    誰不知道油尖旺隻有一支社團的旗？
    “他一直這麽勇的嗎？”
    霍彥青背著雙手，目送著拉著條幅的方家兄妹漸行漸遠。
    十三妹聳了聳肩膀。
    她倒是找人警告過方展博，但方展博壓根沒有放在心上。
    霍彥青一般是不會特意去關注這種事情的，但他好像對方展博挺在意的，所以拿不準霍彥青什麽意思的十三妹也就沒有讓人對方展博做出什麽實質性的舉動。
    這也使得方展博行事愈發無所顧忌，甚至每天都要拉著橫幅遊街。
    雖然說霍彥青在油尖旺的口碑擺在那裏，方展博就算天天遊街也影響不到他。
    但是他的存在依然給了行動組借口，這段時間九龍各個夜場被查牌，甚至碼頭附近都有不少便衣轉悠。
    讓他們撕破臉，直接跟霍彥青對著幹，他們沒那個膽子。
    已經吃過一次虧了，再來一次，以後就是找到霍彥青的犯罪證據也沒臉拉人。
    而且調查的時候，九龍差館這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配合，包括但不限於提前通知行動，一旦行動組成員有越線動作，他們立馬聯係總台，不停手就直接匯報，停手就說試機。
    甚至更過分一點的，例如黃炳耀手下的幾個幫辦(督查)，行動的時候，直接給那些跑路的四九讓開一條道，追擊的時候各種小動作不斷，總之就是不讓行動組抓人。
    等行動組再回到之前發現違法活動的地區，原本保存下的證據也直接不翼而飛，現場也都被破壞的幹幹淨淨。
    雖然都是差佬，但現在兩撥人的關係幾乎可以說是水火不容。
    黃炳耀的意思很明白了。
    你們要查霍彥青？
    得！
    先把老子拉下馬！
    雖然大家吃的是一碗飯，但是立場上可以說天差地別。
    霍彥青倒了，整個九龍地區都得亂套。
    到時候整個九龍差館，上到黃炳耀下到巡街軍裝，所有人都吃不了兜著走。
    而這樣的顧慮並不屬於這支行動組，他們想的就是打垮霍彥青這個江湖上夠凶夠惡夠年輕的新生代大佬，一戰成名、升職加薪。
    九龍亂不亂，管他們屁事？
    一如當年icbc剛成立的時候，直接就拿四大探長開刀，至於沒了四大探長以後，黑白兩道的合作斷裂，社會秩序會不會動亂，黑社會行動會不會猖獗，關他們什麽事？
    一般人不會知道如今香江字頭林立，主要責任就是icbc趕跑了四大探長，導致秩序淪喪，讓香江江湖陷入了一個隻要夠狠、能打就能到處插旗占地盤的黑色年代。
    一般人隻會從書上或者電影裏讀到，是icbc將魚肉香江多年的四大探長或趕走或逮捕，從此黑白兩道割裂，不再狼狽為奸，他們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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