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如何，能如何，難不成直接廢後嗎，當年富察氏做的那些他本以為盡夠了，現在如懿做的，青出於藍啊。
    “皇額娘所言甚是，那就依皇額娘所言，就這麽處理吧。”
    這一局，唯一的贏家就是明月了，可任誰也不能說是明月搞得事情，過往皆與她無關啊，那時候她還是個孩子呢。
    養心殿裏，弘曆神色不太好，這事兒別說別人他也覺得透露著蹊蹺，到底是人為，還是天意，還是要查。
    一直查不明白東西的毓瑚，還有看起來最木訥老實的進保，就被弘曆雙雙安排了，一明一暗去調查。
    這事兒明月不怕被調查，就是‘天意’，天意就是如此，關她章佳·明月什麽事兒，日子就這麽平穩下來了。
    純貴妃降為純嬪，嘉貴妃降為嘉妃，玫妃，愉妃歿，皇後病重，查來查去沒查出來什麽，最後，弘曆歸咎於，舒妃懷胎不好。
    最近弘曆懨懨地提不起精神，大概是被他這些自以為溫柔似水的女人，傷了心，或者說，被算計怕了。
    玫妃歿之前，還替弘曆辦了件事兒，那就是廢了慶嬪生育能力，慶嬪不理解，玫妃也沒有給慶嬪記恨她的時間。
    “主兒，如今底下奴才們總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而且，這氣氛著實有點波雲詭譎了，皇上也許久沒在咱們承乾宮待那麽久了，可是？”
    主子們能不能受得住的，現在底下的奴才們已經承受不大住了。
    “皇上心裏不痛快，本宮也沒法子，選秀怕是要開始了，不然這後宮一家獨大，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本就沒指望這高高在上帝王是個專情之人，也沒指望什麽情深意重，到了了，還是不免覺得薄涼。
    “娘娘…”
    這要是自己主子，那朝月是真的不擔心，她主子都沒有什麽心的，若說人間帝王高高在上，那她主子更應該高高在上的。
    明月對著朝雨他們笑了笑“別擔心，本宮啊，清醒著呢。”
    太重活一世，哪裏是為的這些個情情愛愛啊，她目標一直很明確。    弘曆態度擺出來了，那明月的‘矯情勁兒’就可以上來了，比之原來的吳儂軟語，嬌俏可人，弘曆明顯體會到，他的皇貴妃對他不同以往了。
    “愛妃啊，最近可是不大舒服？”
    逗弄著孩子玩兒的明月不明所以，帶著點迷茫看弘曆“臣妾沒有啊，這虧損，都已經調養的七七八八的了。”
    憋氣，難不成直接問為什麽冷落朕嗎？
    “嗯，身體無事就好，朕，就先回養心殿了。”
    說著要走，腳步慢吞吞，顯然就是等著明月出言留人的，然，明月隻是施施然行禮，說了句恭送皇上。
    有種自己似乎隻是個生孩子工具的感覺，不可能自我檢討的弘曆，隻覺得是自己皇貴妃問題，從承乾宮甩袖離開，目的地，永壽宮。
    有些疑慮，就是心裏的一根刺，哪怕隻是一點點，不拔出任其紮根，那到最後引發的問題，或許就是致命的，這一點，明月心裏清楚，且自她入宮，對待弘曆一直都是極具溫柔的，偶有兩次露出獠牙，初次杖斃奴才算作試探，這次，已經算是踩線了。
    入宮堪堪一年半的皇貴妃，三天，陳芝麻爛穀子事兒都能查到，那背後代表什麽，是個人都會想想…就算是自己給的權利，也會覺得心驚。
    夫妻哪有不鬧別扭的，如今有個克父龍胎，她這裏有祥瑞，僅憑這一點，就不能真的失寵的。
    魏嬿婉不在乎弘曆從誰那裏來，隻要她能留得住人，能侍寢，最後懷個皇嗣，穩固自己地位就好，一樣都是溫言軟語，弘曆卻無端覺得煩躁。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的弘曆，叫進保私下裏問問承乾宮的釘子，了解一下他那皇貴妃真實麵目。
    青璃最近愛上了去民間遊蕩的生活，特別是去江南，聽曲兒，那滋味怪不得弘曆喜歡，她一個女人也喜歡，恨自己沒有個居居，這不比宮裏花樣多。
    【久久，你說我買個皮怎麽樣？】
    此刻的沉默震耳欲聾，他跟著宿主萬年，真的沒見過宿主穿成男人的，也沒發現她喜歡女人的。
    【宿主，你石更的起來嗎？】
    花積分能解決的問題都不是什麽問題，問題是，別的問題，它沒有任何譏諷意思，這是發自內核的疑問。
    青璃沉默，這是個好問題，那麽就是硬不起來，她是不是也能，就親親抱抱舉高高嘞，女扮男裝這樣式兒壓根就不想，那老鴇，媽媽閱人無數，看不明白女扮男裝問題嗎。
    【我也沒想幹什麽。】
    久久直接不回答，自己宿主什麽樣子自己了解，純就是閑的了，看看得了唄，還不花錢，多好啊。
    日子平淡無波之際，舒妃生子，孩子生來體弱，為了這個孩子，葉赫那拉氏也付出不少，容貌是毀了，苦唧唧的湯藥也沒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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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孩子被送走了…諴親王府，接收了來自後宮的養孩子訂單…
    已經知曉自己愛妃到底是什麽情況的弘曆，抓心撓肝在想一個問題，如何叫自己愛妃，對自己恢複從前。
    恢複那是不可能完全恢複了，賤皮子需要的就是這種，拽妃，愛搭不理，甚至是教訓安排他的日常。
    “明月啊，朕瞧著你最近興致不高，不若，朕帶著你熱河行宮去轉轉？”
    掀起眼皮睨了弘曆一眼，明月轉動著手裏的撥浪鼓，淡淡說道“皇上決定就可以了，需要臣妾陪同，臣妾陪著便是了。”
    弘曆挫敗，這都是什麽事兒，起了心思的弘曆，現在不覺得明月甩臉子之類的，他現在滿心就是想重回以前，縱觀如懿和弘曆二人的‘愛情’，糾糾纏纏這麽多年，不就是因為，懷疑，愧疚，縱容，委屈這些嗎。
    “明月啊，朕，不會叫你受委屈的，咱們一家四口，在這承乾宮，和和美美的，你覺得如何啊。”
    露出一個淡淡笑容，明月內心輕嗤，在承乾宮，一家四口，怕不是對著別人也是這麽說的吧，也不是，可能從前就是這般哄騙她姐姐的吧。
    “臣妾省的，皇上最近可去瞧了皇後娘娘了，臣妾聽說，娘娘似乎不大好。”
    說起來，明月還沒空去見見她的好姐姐呢，是應該不大好的，李玉死了，她的迷妹沒了，淩雲徹也沒了，短短一段時間，身邊人損毀殆盡。
    這可都是她姐姐的忠實粉絲啊，哦，對，江與彬和容佩也沒了呢，嘖嘖嘖，這奴才折損率，也不知道那些跟著她姐姐的人慌不慌。
    “是身子不好？朕，不敢去瞧她，以前青櫻，就是如懿，是個良善的，不知不覺之間，竟也變成這模樣，叫朕心驚啊
    你如今攝六宮事兒，若有空，便去看看皇後，朕現在不想見她。”
    明月臉上笑容燦爛至極，這就是她姐姐選的男人，好一個薄情寡義的君王啊，明月忍不住去想，若前朝烏拉那拉氏爭氣，是不是就是另外光景了，最起碼不會顫顫驚驚，心緒不安，畢竟有依靠啊。
    思及此處，不免暗罵自己，真的是好日子過多了，開始想這些有的沒得了，烏拉那拉氏，曾經，現在，未來，都不會和她有什麽關係的。
    說去看就是去看，本身明月也是想去看看的，她和姐姐不一樣，不會對悲慘的生活不聞不問，就算是這一世她不是烏拉那拉氏皇後的妹妹了，可她覺得那還是自己的姐姐，理應去看看的。
    翊坤宮裏帶著一股子死寂，那些來往不知道在忙碌什麽的奴才們，臉上都帶著麻木，甚至是絕望。
    款款步入正殿時候，如懿歪著身子癱坐在軟榻上，手邊是一本牆頭馬上，明月想這個時候笑出來是不是顯得不大禮貌，顯得她好像是一個計謀得逞的小人？
    “臣妾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沒有得到回應，明月也不覺得羞惱，她這個姐姐不是一向如此嗎，想東西時候特別的‘入神’，曾經就連皇上都是要縱容的吧。
    自覺的起身，坐到一側的軟榻上，臉上帶著溫婉的淡笑“臣妾聽下麵奴才說，娘娘身子不大舒坦，就請旨過來看看。”
    “請旨？”
    嗯，一如往昔的沙啞粗糲，真的不大好聽，明月點頭“是啊，請旨，畢竟娘娘什麽狀況娘娘自己省的，本是想著娘娘不舒坦，最好是皇上來瞧瞧的，可皇上不大樂意來。
    所以臣妾代表皇上，來看看娘娘，娘娘可有什麽缺的？奴才可還盡心？若娘娘這裏不周到，那就是臣妾的錯了。”
    如懿很想一巴掌呼到眼前人臉上，這人就是來炫耀的，那眼角眉梢的得意，還有上揚的嘴角，真的是不帶一點遮掩的啊“本宮是皇後，是大清的國母，是皇上妻子，誰敢虧了本宮這裏，榮安皇貴妃，你操心太過了。”
    “臣妾自然是記掛皇後娘娘的，娘娘剛剛失去了姐妹，忠心耿耿的奴才，怕娘娘憂思太過，遂，一直惦記掛念。”
    到了這句話，如懿又沒了反應，盯著明月的眼睛裏都是凶狠，她那位景仁宮皇後姑母手下人名單她沒有，朝月她們查出來了一部分，可是，她姐姐若真的心灰意冷，底下的奴才不動起來，接下來可怎麽辦啊。
    “臣妾聽說，烏拉那拉氏沒有前朝的男人，隻有後宮的女人，這趴在女人裙底吸血說的這般，嗯，文縐縐的，景仁宮皇後這結局，臣妾覺得，皇後娘娘，似乎，臣妾告退了。”
    那帶著笑意的眼，拿著帕子遮掩嘴角笑的動作，那得意，深深刺痛著如懿的心，她和弘曆哥哥，他們青梅竹馬，就是這個女人進宮以後，一切都變了。
    “你以為皇上真的是，真心疼愛你嗎？你們章佳氏，你就是製衡章佳氏的棋子。”
    明月停下腳步，側身回望依舊癱軟著自己身體的如懿，眼裏都是笑意，沒有明確回答這句話，可表情向如懿表達了一件事兒，那就是她知道。
    真的是給自己洗腦洗的自己都信了啊，這樣的境界，她確實是不及，她沒辦法給自己洗腦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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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夢回，她無數次想問一問自己的姐姐，為什麽，她們一母同胞啊，後來她想明白了，她姐姐誰都不在乎，偏生裝的誰都在乎，阿瑪額娘是真的在乎自己這姐姐嗎，不是的，是因為她們的姑母選中了姐姐，所以姐姐就是烏拉那拉氏最重要的存在，就是烏拉那拉氏的未來。
    可姑母為什麽選中了姐姐呢，是因為她姐姐的年紀最合適啊，或許培養的時候，是按照兩位姑母融合培養的，可惜了，她姐姐對事情有自己的理解。
    “朝雨啊，繼續吧。”
    隻有動起來，他們剩餘的計劃才好推進啊，現在都縮起來，那可不行，身體，精神上的折磨，她的姐姐缺一不可啊。
    “朝月，青璃姐姐最近是發現了什麽好玩兒的嗎？”咽下去的句子是，都不回來了呢，青璃姐姐不是說，這是她的紫禁城嗎，不回來巡查一下嗎？
    怎麽說，說她們主人，沉迷在江南的吳儂軟語，身段纖細的花魁那裏了？不合適吧“應該是快回來了吧，主人估計是遇到什麽好玩兒的了，可對主兒您的記掛，也是真的啊。”
    倒不是別的什麽，明月覺得青璃姐姐在，她心裏踏實，不然總覺得不安的很“嗯，叫姐姐玩兒的開心一點。”
    養心殿
    “呦，娘娘您來了，皇上剛還念叨您呢。”
    這表情太諂媚了，明月覺得不大適合進忠，她覺得還是那種陰惻惻的模樣，適合進忠“你們禦前，屬你嘴最甜，皇上器重你，可見是進忠公公，全能啊。”
    扶著進忠的手腕進去，明月微微屈身，笑著對弘曆說道“皇上，這進忠公公說，皇上可是想臣妾了呢，不知真假啊。”
    “進忠是朕的奴才，奴才自然是知道主子心思。”
    沒明說，但是也沒有說不是，明月順著弘曆的力道，坐到弘曆身邊“既然如此，那就賞吧，朝雨。”
    “奴才謝榮安皇貴妃娘娘賞賜。”
    “皇上調教的人就是不一樣，就是比別的機靈。”
    奴才們都有眼色的退出去，明月抿了一口茶，慢慢開口，臉上還帶著說不出的憐惜“臣妾剛剛去給皇後娘娘請安了，身子倒是沒多大問題，可，臣妾瞧著，精神怕是不大好，呆呆愣愣的。
    皇上，臣妾覺得，皇上和娘娘是青梅竹馬的，又親自選娘娘為繼後，肯定是了解皇後娘娘，信任的，嗯，往日不可追，皇上是不是考慮，別再生皇後娘娘氣了，那珂裏葉特氏或許不是被娘娘指使，言談之間給了靈感也說不準，雖說是為了娘娘...”
    “朕何嚐想這般，孝賢是朕發妻，為朕生兒育女的，永璉是朕嫡長子，朕寄予厚望啊，朕實在是，過不了心裏那關，再等等吧。”
    反胃，惡心，最直觀的感受，按照她知道的，孝賢皇後在世時候，皇上也沒有多麽的信任，夫妻和睦吧，‘寵妾滅妻’不是自潛邸就開始的嗎。
    “都聽皇上的，臣妾就先回去了，那倆孩子，見不到臣妾就哭鬧呢。”
    說起來，經過上次淩雲徹的事兒，魏嬿婉對進忠，還真的有所緩和，這大概是最好的賞賜吧，明月是這麽覺得的。
    至於為何要來養心殿這一趟，她承乾宮都有皇上的人，如懿的翊坤宮未必沒有，當初那忠心符，貼的時候，也不是全部都貼，那窗外細小的動靜，或許就是偷聽的人呢。
    言語上沒有什麽太過分的，表情，對如懿或許才是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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