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之前還淡然的侍衛，在聽見謝昭言說要殺家中年滿十三的女兒後，便渾身顫抖著，顯然是怕得要死的模樣。
    謝昭言看著一群黑衣人茫然不解，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樣子，輕輕勾唇，好心解惑，“我叫謝昭言，一向說得出，做得到。”
    說完，轉身就走，沒看那群人震驚又恐懼的模樣。
    “他是謝昭言，那個心狠手辣的誠親王世子！”
    唐清晨這次是真的愣住了，心狠手辣？
    認識謝昭言快一年了，看著挺溫和的啊！
    想了想，是她單純了，皇族中怕是沒有真的溫潤公子。
    所以，他剛才說殺人那話，或許不是說說而已。
    杜禮聽了黑衣人的話，一腳踹過去，厲聲道：“一群大老爺們圍攻一個無辜小姑娘，有什麽資格說別人心狠手辣？”
    “還有，我家世子爺明明心地善良，休得敗壞他的名聲。”
    “唔！”
    被踹的黑衣人，痛苦不已。
    其他傻了的黑衣人，猛的回過神，爭先恐後地開口，“我說，我說。”
    誠親王世子的大名，如雷貫耳。
    他說要殺，那是真的要殺啊！
    杜禮暗笑一聲，世子爺的名頭可真好用！
    謝昭言走回唐清晨身邊，見她睜著眼睛，淺淺一笑，“都聽見了。”
    “聽見了。”唐清晨誠實地點點頭，好奇道：“他們的口供聽著沒什麽問題，你怎麽不信？”
    謝昭言坐到她身邊，偏頭看向她，溫聲解釋，“你覺得沒問題，那是因為你不了解京中的情況。”
    “大理寺左少卿家裏，並沒有誰的手伸到軍中。”
    “想要在短時間內匯集三十多個從軍營退下來的好手，他的嫡女還辦不到。”
    “那三十多個人，應當是有人故意推到大理寺左少卿嫡女眼前，讓她出來頂罪的。”
    “更何況，大理寺左少卿的嫡女，還沒那麽大的膽子違抗皇祖母的懿旨。”
    “她敢這麽做，背後肯定有人兜底。”
    “給她兜底的人，才是真正指使黑衣人的人。”
    唐清晨了然地點點頭，又詫異道：“京中的貴女，有人敢違抗太後的懿旨嗎？”
    “真的有人能兜底？”
    謝昭言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有些人，不過是自以為能兜底。”
    “但真正能兜底的人也有，隻是不多。”
    說著，他頓了下，輕笑道：“你哪天若是不願遵皇祖母懿旨，可以告訴我，我替你兜底。”
    唐清晨驚訝地瞪著他，片刻後，笑起來，“好啊！”
    在太後懿旨麵前都能兜底的主，果然是金大腿。
    寧靜的夜晚，在一片慘叫聲中渡過。
    除了唐清晨和謝昭言，誰都沒有休息好。
    洪公公拖著走路都想睡覺的疲憊身體，帶著四個小太監，上前給謝昭言行禮問安。
    此時，杜禮拿著一疊新口供，走到謝昭言身邊。
    謝昭言接過來看了看，麵無表情開口，“留下兩三個主要的人，其他的都殺了。”
    “是。”杜禮應了一聲，轉身去處理。
    洪公公肥胖的身體微顫。
    這位世子爺雖然無官無職，但手中的權力卻不小。
    誰讓皇上信，太後寵，誠親王護，又掌管著部分龍衛，還有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長公主姑姑疼。
    大晏朝最尊貴的四個人全向著他，不管他做什麽，其餘人都不敢說話。
    洪公公埋頭跪在地上，一聲不敢吭。
    “起來吧。”謝昭言淡淡的聲音響起，洪公公五人才謝恩起身。
    唐清晨靜靜的坐在一旁，什麽話都沒說。
    洪公公微微彎著腰，一臉諂媚地看著謝昭言，“世子爺，早膳已備好，還請您和唐姑娘稍稍移步。”
    謝昭言瞥了眼不遠處平地上擺好的桌子和膳食，偏頭看著唐清晨，淺笑道：“走吧，先去用早膳。”
    “好。”唐清晨微笑著起身，隨謝昭言一起往擺好的桌子走去。
    兩人身後的洪公公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決定以後對唐清晨要越發恭敬才行。
    四個小太監更是戰戰兢兢，見洪公公的胖身體左晃右晃，擔心他倒下去，連忙伸手去扶。
    結果，被洪公公一把甩開不說，還對上他殺氣騰騰的眼神。
    洪公公瞪了他們兩眼，連忙跟上謝昭言和唐清晨。
    幾個沒眼力勁的，世子爺還在前頭兩步走著呢。
    若是被世子爺看到，怪罪他比主子還擺譜，他不得吃掛落？
    氣死他了，回去就把四人打發走。
    吃過早膳，一行人休息了兩刻鍾，繼續啟程往京城走。
    謝昭言與唐清晨同坐一輛馬車，他給唐清晨細細講著太後的一些偏好，以及宮裏最需要注意的忌諱。
    酉時初，馬車駛過金陵，也就是京城的城門。
    進入內城後，洪公公回宮複命，謝昭言則帶著唐清晨回了誠親王府。
    待他和唐清晨梳洗完畢，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後，又坐著馬車進宮。
    馬車上，謝昭言給唐清晨說著抓凶手的結果。
    “那個內應，和沒殺的黑衣人，都關在了王府地牢。”
    “他們供出來的兩個主謀，我也已經讓杜禮去抓回王府。”
    “等我們從宮裏回來後，便可以去審。”
    唐清晨聞言，驚訝地看著謝昭言，“可以直接將貴女抓回王府的嗎？”
    謝昭言微微一笑，“誠親王府可以。”
    他平時一般不會這麽做，可今天情況特殊。
    唐清晨微微睜大雙眼，對謝昭言這條金大腿又有了新的認知。
    “真的沒事嗎？”
    “皇上會不會怪罪？”
    謝昭言看著她眼睛瞪得溜圓的驚訝模樣，忍不住笑出聲，“放心。”
    “我們有人證物證在手，再加上誠親王府有些特權，不會有事。”
    其實，誠親王府再怎麽高貴有權，終究是臣，有些規矩還是得守。
    但有的時候，規矩也可以破一破。
    唐清晨輕舒一口氣，放下心來，“那就好。”
    “若是為難，我也可以用我的方法報仇。”
    謝昭言臉上笑意不斷，溫聲道：“不衝突。”
    “就算律法判了，你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再報一次仇。”
    唐清晨唇角一揚，臉上的笑容漸漸擴大，“好啊。”
    “不過，在那之前，我想知道具體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