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點點過去，太後身邊伺候的人一波又一波的被叫走。
    戌時六刻，唐清晨見太後麵露倦意，輕聲開口，“太後娘娘，您該去歇息了。”
    太後揉了揉額角，隨口問了一句，“現在什麽時辰了？”
    “回太後，快到亥時了。”邊上的洪公公立即應道。
    洪公公之前已經被謝昭言問過，今晚便一直伺候在太後身邊。
    太後歎息一聲，“老了，想多待一會兒都不行。”
    說完，她看向唐清晨，臉上是溫和的笑容，“丫頭，你今晚便在宮中陪陪我這老人家吧？”
    唐清晨微微一笑，略帶歉意道：“太後娘娘，我懷疑想殺我的人不一定是因為美顏膏，今晚想回王府問問被抓的兩個凶手。”
    單憑美顏膏，應該不至於讓京都的貴女如此冒險。
    太後也沒有為難她，輕拍了拍她的手，“好，哀家就不留你。”
    “等昭言忙完，跟他一塊兒回王府。”
    “你這幾天沒事，就來宮裏陪哀家說說話。”
    除了美顏膏，大概是因為昭言吧。
    若是因為昭言，那真正的幕後之人，怕是不怎麽好處理。
    而關於那幕後之人，太後心裏有大致的猜測。
    太後自覺對唐清晨有愧，一點小事便都依著她。
    唐清晨笑了笑，朝太後福了福身，“多謝太後娘娘。”
    “這幾日我會盡快為您做好養身膏，您按照我剛才說的服用，過些日子，身體便會有所好轉。”
    “好好好。”太後滿臉笑意，精神頭看著都好了些。
    “哀家便等著你的養身膏。”
    小姑娘的美顏膏效果那麽好，想來，養身膏也差不到哪裏去。
    “還有那美顏膏，你再給哀家做兩罐，哀家問你買。”
    唐清晨福了福身，笑盈盈應下，“是，離京之前一定給您做好。”
    太後點點頭，抬起手，洪公公立即上前扶著她起身。
    唐清晨也站到她的另一邊，扶著她。
    兩人將太後扶回寢殿，自有人伺候她梳洗就寢。
    洪公公退出太後寢殿，見唐清晨站在院中望月，上前兩步，輕聲開口，“唐姑娘，世子爺還不知道要忙到什麽時候，您先去休息會兒吧。”
    “不用。”唐清晨收回視線，看著洪公公，微笑道：“洪公公累了這麽多天，不也還沒休息嗎？”
    洪公公訕笑兩聲，“唐姑娘，奴才不一樣。”
    “再說，今晚寧壽宮大部分人都在被審問，人手有些緊湊。”
    唐清晨笑了笑，拿出一粒藥遞過去，“洪公公，這藥丸可提神，你若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唐清晨還沒說完，洪公公便滿臉欣喜開口，忙不迭地接過。
    唐清晨收回手，淡淡笑道：“洪公公去忙吧，我在院子裏站會兒就行。”
    洪公公頓了下，點頭，“好。”
    “唐姑娘若有需要，盡管喚我便是。”
    唐清晨嗯了一聲，洪公公轉身離開。
    他走後，唐清晨繼續看著一輪半圓月，實則聽著不遠處偏殿中的動靜。
    謝昭言坐在偏殿外一把紫檀木圈椅上，雙眸微閉。
    他聽見屋裏的動靜停下，輕輕睜開眼睛。
    三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分別從三間屋裏走出來，大步走到他身邊。
    “世子，有問題的有兩人，口供都指向冉將軍家的嫡次女。”
    謝昭言聞言，聲音淡淡，“把有問題的人都帶回王府。”
    “是。”龍一拱手應下。
    謝昭言嗯了一聲，起身離開。
    唐清晨收回賞月的視線，不一會兒便看見了謝昭言的身影。
    謝昭言見她一人站在院中，淺笑道：“皇祖母已經歇下了？”
    “嗯，太後娘娘剛歇下不久。”唐清晨點了點頭，輕聲應道。
    謝昭言嗯了一聲，“走吧，回王府。”
    “好。”
    四個小太監提著宮燈給他們照明，將兩人送到馬車旁。
    坐上馬車，謝昭言便開口道：“今日不早了，你要不要明天再問？”
    “就今晚吧。”唐清晨一點都不覺得晚。
    犯人擺在眼前，她若是不先問清楚，估計會一直惦記著。
    謝昭言點了點頭，又道：“你之前給皇祖母把脈，她的身體如何？”
    太醫會定期給皇祖母請平安脈，但唐清晨的醫術很好，聽聽她的看法也不錯。
    唐清晨微微一笑，“放心吧，太後娘娘的身體沒什麽大問題。”
    “隻是，年紀大了，難免會有些小毛病。”
    “你離開後，我又細細給太後娘娘把了脈，這兩日便著手給她熬製一份養身膏。”
    “養身膏？”謝昭言微微詫異。
    唐清晨笑盈盈的嗯了一聲，“根據自身的身體狀況，一人一方特製。”
    謝昭言了然地點點頭，“那就麻煩你了，多少銀子你跟我說。”
    “好啊。”唐清晨一口應下，也沒客氣。
    話落，又道：“對了，若是有人問養顏膏，你可不能爛大街的應出去。”
    謝昭言微笑著點頭，“好。你說，定多少量？”
    唐清晨想了想，說道：“一個月五罐吧。”
    她現在越來越忙，抽不出那麽多時間做了。
    從安慶府離開，也一直在心中演算陣法，耗時耗心力。
    謝昭言驚訝地看向她，“會不會有些少？”
    “前些日子，皇祖母將京中三品和三品以上的命婦見了個遍，京中已經有不少人在打聽了。”
    “還有，宮中的各位娘娘也在問。”
    唐清晨笑吟吟地搖搖頭，“不會。”
    “物以稀為貴，說不定以後還能把價格再往上提一提。”
    謝昭言聞言，雙眸中聚起笑意，“原來，你是想趁機再漲價。”
    “隨你吧。”
    唐清晨心情很好的笑了笑，又道：“謝大哥，凶手可確定是抓回來的兩人了？”
    謝昭言並不奇怪她有此一問，淺淺一笑道：“已經抓回來的兩人，確定是凶手。”
    “可冉將軍升職才兩年，在軍中威望不深，他的嫡次女還沒那麽大的能耐讓那些人不顧身家老小的賣命。
    “所以，她的背後應該還有一人。”
    “不過，那人是誰，還需要細查。”
    他心中倒是有兩個猜想，但缺少證據。
    “嗯。”唐清晨應了一聲。
    兩人說著話，很快便到了誠親王府。